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上前勾住这名男子腰身,将他拉离危险的悬崖边。
“你确定他们都跳下去了?”被搂抱住的男子指着断崖方向质问最后一名、也是领他们前来的男人。
“仲修从不说笑,他说要死就不会苟活。”西门独傲挑了挑浓眉,衬着月色打量出手勾回风唳行的男人。
真有意思,改日定要和他较量较量,看得出对方是个练家子的西门独傲颇有兴趣地想着。
“他要寻死你就让他去死?”这算什么朋友啊!丝毫不觉他企图的风唳行急叫,懊恼地直搔头。“你不会拉着他吗?屠允武这笨蛋也真是的,没事坠什么崖,要也等和我见过面再掉下去也不晚啊,真是个混蛋。”
“唳行。”呼延律龙晃了晃手臂,连带震动怀中的人,震回他的冷静。
“我不相信他命这么短。”风唳行挣开钳制,坚持道:“那家伙不怎么聪明,配不上‘英年早逝’四个字,他定是还活着。”
“这崖高数十尺,想活命极难。”呼延律龙虽不忍心,但不得不点出事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道理和霉运纠缠最久的他都没死了,他们俩怎会死!“我要下去找,找不到人也要找到尸体。”
“恕不奉陪。”西门独傲冷淡说道。他还有事要办,没时间陪他瞎忙。
“我才不奢望你陪。”风唳行不屑地哼了哼,拉着注定得陪他一块儿疯的人胡乱抓了方向便走。
呼延律龙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在原地不动。
“你不去吗?”不会吧!说好要一辈子帮他收拾麻烦的,不是吗?
“冷静点。”大掌拍上显然是急得方寸大乱的脑门。“现在是深夜,要找人也得白天找才成,还有就是——”
“什么?”风唳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毛病改掉?呼延律龙叹了声,“你又走错方向。”
风唳行先是一愣,随后西门独傲轻讽的笑声让他大动肝火。
不过在大骂他几句后,怒气便没头没尾地消失无踪,终究还是气不久。
第九章
尾随在后头的脚步蹒跚到有一下没一下地撞上他后背,屠允武回头,这才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正边走边打盹。
什么时候他练出这边走边睡的本事来了?他讶然地停下步伐转身,正好接住宫仲修向前倾倒的身子。
“仲修,仲修。”巨掌轻柔地拍上他的颊,好一会儿,他才见宫仲修睁开迷迷的眼。“你累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好不好?”
尚未彻底清醒的宫仲修迷地甩了甩头。“不行,还得赶路,要早点走出这里才行……”
“你累了,需要休息。”屠允武抱他靠坐在树干下,他怀疑神智已经涣散的他会知道现在他们已经待在原地休息。“好好睡一觉,明日才上路。”
“不行……”
“我说行就行。”拍拍宫仲修的背脊,屠允武强硬地道:“我可不要你累坏。”
“都是你害的。”神智尚不清明的宫仲修恼怒地道:“要不是你昨夜太……我也不会……”
尴尬地摸摸鼻子,黝黑的脸立时飞上两朵不轻易看见的浅红。“你知道我不是个懂得自制的人,何况你又什么都没穿的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谁在你面前走来走去?”疲累让宫仲修的吼叫像猫似的虚弱,抗议他的个法。“是你,明明叫你别到河边……你还……”
“我怕你被河水冲走嘛!”担心他有什么不对。屠允武觉得自己应该要理直气壮。“昨晚可是涨潮啊!你又不谙水性,要是……”
“胡说,你明明就是偷看,哪来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宫仲修说着,沉重的眼皮硬是不听使唤地垂下,怎么都无法振作。“这几天脚程缓慢,都是你的错……”
“我——”屠允武不得不吃下这亏,他指控的事让他没有反驳的余地。“谁教你这么诱人,我哪忍得住。”
“闭、闭嘴。”他话就一定要说得这么白吗?宫仲修困窘难当地闭紧着眼,不一会儿便进入黑甜的梦乡。
知道他已入睡,屠允武才松了一口气,起身继续寻找出口。他再清楚也不过,心高气傲的仲修决计不会同意让他抱着他走,只好等他睡饱再这么做。
的确,这些个夜里真的累坏他了,明明知道他身子不堪负荷过多的激情,却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强迫他,屠允武对自己皱眉,怎么自制力愈来愈差了呢?以前被隔离在外尚还能克制,现在被接受了反而无法抑忍住对他的渴求。其糟糕,再这样下去,恐怕以后每个夜晚仲修都不能睡得安稳。
“屠允武——”远远的,一阵模糊的呼喝声让屠允武以为连自己也和仲修一样睡着了还做起白日梦来。
“大笨蛋屠允武,听见我的话就回个音给我!”
大笨蛋屠允武?是他在做梦吗?这声音怎会那么熟悉?
“没脑子的莽夫,你在哪里啊?”
没脑子的莽夫?黝黑的脸愈来愈沉。捏捏自己的脸,会痛,那就不是做梦,是真的有人来找他们,但是——
该死的!那个混帐在山谷里乱吼乱叫个什么劲儿!竟然叫他笨蛋、叫他莽夫!天杀的,他要是出现不就承认他屠允武是个笨蛋、是个莽夫了吗?抱妥宫仲修以轻功纵身跃上树顶,居高临下的张望,试图找出声音来源,他会先毒打那混帐一顿再感谢他前来寻他们。
???
“你确定要这么寻人?”呼延律龙拉住风唳行,怀疑地问道。
“激怒他才能快点找到他。”风唳行回以顽劣的奸笑。“那家伙只要一动怒,就冲得比马匹都快;要是不这样做,咱们就得花更多时间往深山里走才能找到他,我可不想花这么多时间和气力走进山里。”要是到时换他们迷了路,那可就真的哭笑不得。
呼延律龙闻言不由得叹气。“你生性懒散又想亲自动身找人,要到何时你才会知道这两者不可兼得?”因为懒所以扯破喉咙用激将法找人,可他有没有想过大吼大叫也要花力气,唉!
“放心、放心,这山里的回音会帮得上忙的。”风唳行不改乐观个性地说着,脚下移动的步伐可没因此有所减少。
呼延律龙一边挥剑斩断跟前的芒草开路,一边谨慎巡视四周有无毒蛇猛兽。
“咳、咳咳。”风唳行清了清喉咙,深吸口气,双手圈在嘴边朝山的另一头大喊:“该死的混帐,你到底在——”
“该死的混帐,原来是是你!”原来是那个办事永远不牢靠、只会出错的傻子风唳行!飞跃过数十株树木,屠允武终于循声找到那个在山里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的混帐。“你是跟我有仇吗?”
风唳行才没心思理那么多。“你们果然没死!我就知道你跟‘英年早逝’这四个字扯不上边,不可能那么早死,我就说嘛——哎哟!”话未说完,便教屠允武一脚踹倒在地,他无辜地瞪着他。“你干嘛踹我?”
“你说的话能听吗?”屠允武连瞪他都懒,视线回到怀里的宫仲修身上,生怕方才这一闹惊醒熟睡的他。
幸好,他的眼还是紧闭着,脸埋在他肩窝睡得很熟。
“你怎么不扶我?”风唳行回头指责理当助他一臂之力的人。
“你罪有应得,活该祸从口出。”呼延律龙忍笑回应,对他的纵容可不能完全没有条件,得寸进尺这话对风唳行着实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