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颔首离去,完成错身而过、各自离去应有的结局,男人也没有追上来再次阻止 他的脚步,安心之余,意外在心里泛起的惆怅让沉风羽愕然且迷惑。
意外的相遇应该到此为止了吧,他想。
第一次的邂逅叫缘分,第二次的相遇叫巧合,第三次呢?
墨镜下粉红色的薄唇扯开笑意,为自己想到的答案感到有趣。
第三次就叫作无奈呵!明明不想见又该死的再次相见。
而他,不喜欢无奈这个字眼。
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但,无奈还是找上做了,就在他像普通人 一样听到铃声直觉地去应门的那一刻开始,注定他和无奈形影不离的命运。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沉风羽错愕地瞪着站在自家大门口的人,一张嘴讶异地 张成O型,瞠着双眼看着面前此他高出一倜头的男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踏着不可一世 的步伐,走进他从未允许任何人进驻的私密空间。
他追上去,挡住男人进入的脚步。「请你离开。」
「不戴墨镜了?」
下午才与他惊愕相遇的人这会儿竟用令人无法想象的意外踏上他家;现在又以白天 的粗鲁姿态托高他的下颚,用观察某种病毒似的目光专注在他难掩怒气的脸上游走。
「没有墨镜,你的情绪就藏不住了吗?」
「没有一个人能在不速之客侵入家门之后还能谈笑风生。」沉风羽不甘示弱地回瞪 他,竟看到他眸里盈满「很好,算你还有点胆子。」的轻蔑讯息。
这倔强的模样--好象他。「你真的很像他。」男人瞇起眼,似乎有些陷入自己的 思绪,厚薄适中的唇轻喃:「真的好象他……」
他?沉风羽花了点心思去想,终于想出两个字:未央。
就算像又如何?「即使我和你口中的他长得再像。我还是我,沉风羽绝对不会变成 --未央。」
最未的两个字像是解开封印的咒语,让不速之客突然瞠开双目怒瞪着他,托着他下 颚的手顺势屈起虎口,扣住沉风羽的喉咙,虎口硬生生地抵上他的喉结,伟岸的身于微 倾,逼他贴上墙壁,看起来就像是用全身的力量在压迫他似的。
沉风羽连连咳了数声,敏感的喉结被迫留在原来的位置让他不能换气,痛苦地张开 口,空气却只能到达咽喉,难以送进体内。
「咳咳咳……你……」
「不准在我面前提起他!」男人爆出的怒吼低哑带磁性,却也致命。
他在怒吼的同时,虎口也收紧了些。
「放……开我……」沉风羽虚弱的声音比刚出生的老鼠大不了多少,涨红的脸、爆 出的青筋,足以证明扣住他的力道有多强劲,就算他用尽两只手的力气也挣不开他一只 手的箝制。
总是要他放开他,为什么他永远不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开他?他是这么地…… 「你能懂我的感情吗?你能明白我绝对不肯放手的执着吗?如果你能懂,我就不会痛苦 ,不会这么残忍地对你。该死的!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要打乱我既定的人 生,为什么不消失,不从我眼前消失,为什么……」
似乎是和内心最深处的痛苦相同,男人无意识地吼出不属于他身上该有的混乱与慌 乱,盲目地怨天尤人。
沉风羽就这么瞠着眼看着这个意识错乱的男人像个小孩哭闹似的胡言乱语,试图从 细语里听出生端倪,最后,他得到结论。
「他不知道你爱他?」可怜的家伙,需要的人永远比被需要的人弱,这是他自小就 得知的事实,所以觉得他可怜。虽然这人有一个风光的表相,但他敢打赌,「高处处不 胜寒」这句话绝对适用在他身上。「他不知道你是同性恋?」
「同性恋」三个字如雷灌耳般打进男人耳里,震醒他紊乱的意识。他重新抬起黑眸 ,看向说破他痛苦的沉风羽,那双眸子里有不信、有讶异、有惊奇,也有更多的索求。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连名字他都不知道的男人什么都没说,但他就是能从那双 眸子里看见这人隐藏住的心思。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反倒伸出双臂抱住他,而他的手正掐在足以让他致命 的部位啊!
是同情,对,就是同情。就像每一个他遇见的人,表面上风光得让人羡慕,实际上 却可怜又自卑、孤独又寂寞。
必须在众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性向,也必须表现得和周遭人的相同--像个一般男人 ,像个看见美女就忍不住回头,甚至必须把目光放在大多数男人都会注意的部位的男人 。
天晓得他们根本无法从那样的注视里得到什么,他们甚至可以说完全感觉不到跃动 的情欲。
因为,他们爱的是男人,和他们自己一样的男人。
非但如此,还得在看见心仪的男人时,隐藏住那份悸动的情愫。
多可怜!这样的人通常都是些政商名流,都是得要有贤妻爱子相衬的人物。
呵呵呵!明明爱的是男人,偏偏得走着所谓的「人生正轨」娶妻生子,过「幸福美 满」的生活,继续戴着虚伪不实的面具,骗自己、骗别人,直到老死。
好可怜!收紧双臂,他替这样的人觉得可悲。
他们需要的太多,需要伪装出过的是正常生活、需要营造出对女人产生情欲的他们 需要的太多,需要伪装出过的是正常生活、需要营造出对女人产生情欲的作假、需要虚 假不实的幸福包装、需要周遭把他当朋友,而非一名同性恋者的公平对待,更需要-- 压抑不住真实性向时的发泄,那会让他们得到快乐。
真可悲,他们的快乐竟是如此短暂且虚幻,就像注定永夜的地狱,突然乍现的一道 短暂曙光。
双臂圈起的世界不足以环住眼前人,他的手只能贴在他背后,不能交迭,但已足够 让他感觉这人身体突然紧绷的响应。
「为什么?」男人移开身子,微傻的眼盯住他,表情与眼神都是充满疑惑。
「你需要。」沉风羽淡然的口吻和往常一样,这表示喉咙上的压力已减少到能让他 顺利开口说话。
「我需要,你就给?」男人瞇起眼,专注的神情似乎是想看清楚他回答这问题时的 反应。
偏偏,沉风羽只是扯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目光笔直地看着他,「不尽然。」他还 是有选择权的,不是吗?
于是,男人开了口:「给我。」短短两个字,依然霸道。
「什么?」沉风羽听了楞住,脑中似乎有个地方没有衔接上,觉得这男人好象并不 在他同情、可怜的范围之内,但「好象」只是类似「可能」的词汇,此刻的他就是不知 道哪里不对,才让他有这种懵懂不明的感觉。
「把你给我。」
霸道的要求猛然且令人措手不及。老天!他甚至连眼前这个男人是谁都不晓得。
世界何其疯狂,他的,算不算得上是一则?被一个根本不知道名字、身分的男人闯 进家门,还被要求把自己给他。
「疯子。」他只有这个结论。
男人突然咧嘴而笑,看来这个结论似乎让他很开心,甚至自以为是地当作肯定的答 案,二话不说地俯身吻住沉风羽微凉的唇,在他错愕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之际,出手加深 他的惊愕,将他打横抱起,任意走向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