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有几种可能,可能之一是她走错家门,但除非她瞎了或失忆,否则这住了几年的窝不可能走错;之二是钥匙坏了,但这钥匙好好的躺在她掌心上,没有一个地方缺了角。
至于之三,就是门锁不对劲,不是她换,就是被人换了。
她没有叫人换锁,唯一的可能就只剩……
踩着高跟鞋转往回来时的方向,冲进电梯杀到一楼会客厅,煞车停在管理员驻守的柜台前。
“喝!”正沉醉于电视节目中的管理员被吓了好大一跳,老眼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老黄!不要告诉我本大姐家的锁被哪个死家伙给偷天换日去了!”吕游一手拍上台面,吆喝柜台后头的年轻管理员。
“嘿……”面对吕大小姐的怒气,老黄一双眼染上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的爱慕之意。
“再看我就戳瞎你那对老鼠眼!”吕游不客气的撂下警告,即使是动怒,美艳的姿态还是让管理员忘了她话里的威胁,嘿嘿直笑。
“说1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在你回来之前嘛……”住在二十二楼的吕小姐还真是漂亮呐!怎么看怎么觉得漂亮,尤其是生气的时候,更是美丽。老黄心想,嘴边不忘说话:“你男朋友来找你……真是的,明明有男朋友还说没有,根本就是骗我嘛!还好我没有对你展开追求的行动,要不然就变成夺人所爱的小人了。”
着火的美目狠狠地瞪了他一回,手肘撑在台面上,先比出一根食指。“本姑娘绝对没有男朋友,这是第一点,你要给我记在脑子里,还有……”中指接着出头比了二,“就算阁下开飞机来追也不可能追上本姑娘,你给我牢牢记住了!”
老黄听见第一点先是燃起希望,随后的第二点却又像冷水哗啦啦地浇熄他的斗志,可是年轻人就是不能放弃自己的理想,是不?
所以——“那我开喷射机追成吧?喷射机比飞机快多了。”
黑白分明、其中又烧着两簇火的眼一眯,菱唇弯起圆弧,哼哼哼地笑了几声,只听见娇滴滴的嗓音如是道:
“就算你开超音速战斗机,本姑娘照样用地对空飞弹轰了你!”啐!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说!那个自称是我男朋友的家伙是哪根葱、哪颗蒜?”正在气头上的吕游哪管是自己有求于他。
可这管理员也真奇了,吕游愈骂他似乎愈开心。
没办法,人说打是情、骂是爱,被心仪的吕小姐骂着不就表示她爱他吗?嘿嘿嘿……
“你再笑下去,我立刻向委员会要求换人!”
“不要啊!我不笑就是,我说,我说嘛!”离开这儿怎么见得到她嘛。老黄这才紧张,乖乖捧出访客名册,点出一行字。“就是这个人。”
吕游定睛一看,明白之余也忍不住翻白眼。“我衷心建议你去捐赠眼角膜。”
“我是有办一张器官捐赠卡啊,等我死后——”
“我说的是现在,现、在!懂吗?”
“可是我这么年轻,又还没死……”
“反正你根本不需要眼睛!”日游指着那一行字咬牙道:“世界上哪有人姓‘你知道’名‘怎么找我’!”
老黄揉揉眼,定睛一看。“啊!真的很奇怪耶,怎么会有人叫‘你知道怎么找我’哩?”
她真想一拳轰上他这张无辜的蠢脸!“你让本大小姐的门锁被人偷换,现在十一点多又找不到锁匠……”粉拳握出令人讶异的喀喀声响,十分骇人。“你怎么给我个交代?”
“我……呃!”盯着扬在面前的拳头,老黄吞了吞口水。
虽说打是情、骂是爱,但是打会痛哩!
粉拳逼向前,吕游厉声道:“说!怎么给我交代?”
“你可以住我那里,我、我会照顾你。”
双眸一眯,菱唇扬起邪笑。“本大姐要睡就要睡席梦思的水晶床、盖天然蚕丝被、听Matthew Lien的音乐,还要Motif的熏衣草精油作室内熏香,你那里有吗?”
“什么?什么什么?”
席梦思他知道,可接下来的东西……什么啊?
“我有。”低沉的嗓音夹带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笑意自吕游身后响起,“你可以睡我那里。”
吕游闻声,连回头看一眼说话的人都没有,直接转身向大门走去。那家伙不是写着“你知道怎么找我”吗?这不就表示他不在这里?
如果不是这样,她老早跑了,哪会跟这逊脚的管理员抬杠。
天欲亡她何必来这一招?十年不见,靳朔漠像修炼了什么神功回来似的,这么奸诈!
“吕游!”等了她一个晚上的靳朔漠哪容得了她这种态度,大掌一扣就是不让人走。
“放开。”
“我回来就是要找你,你不会不知道。”
“知道又怎样?我没有义务让你找到。”依然只让他看着自己的后脑勺,吕游说什么都不回头。
回头还得了,她不想看见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记忆中,那家伙逞凶的脸让她很讨厌。
“我找了你四年多。”
“干我屁事。”粗鲁的话意义简单明了,的确像吕游的作风,像只刺猬似的。可惜对方压根儿不吃她那套,无视刺猬满身扎人的尖刺。
“别像个小鬼头说粗话。”
粗话?吕游哼了一声,忘了之前一直叮咛自己不要回头的事,猛地回头就是开口一顶:“这叫粗话?本大姐还有更……唔!”
她就像头傻气的猎物,开合的双唇被身后人俯首锁扣在阳刚的气息中,连同身子在铁臂中转了半圈,逃也逃不开。
“喝!”他的吕小姐被……管理员老黄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魂不附体。
被强吻的人是怒气难抑地死瞪着一双火红大眼,恨不得将对方烧成灰。
强吻的人则是悠然闭上眼,享受睽违已久的亲呢,直到发现怎么努力也无法让对方松口,让自己加深这个吻。
稍稍拉开距离,看见她原先鲜红艳丽的唇紧抿成一条白线。“不开口?”燃火怒眸用足以的伤人的热度回瞪,连开口让他有机可乘都没有,闭门自守得死紧。
“你真的不松口?”
你能拿我怎样!狠瞅的眼表明坚决死守到底。
“那就别怪我。”同样黑加深夜的眸子闪过笑意,在让人头皮发麻的笑意后是伸出两指,逐渐接近俏挺的鼻。
他不会是想……正猜测着却为时已晚。
赖以维生的呼吸闸门就这么被区区两指掐住,啥也吸不进,更别提呼出了。
“要命要守全在你一念之间,等你缺氧昏厥,我还可以效法睡美人里的英俊王子吻醒你。”奸邪的笑意挂在落下调侃又似威胁的唇边,“不过到时是不是只有吻,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难得你会让我有机可乘。”
睡美人?这老掉牙连三岁孩童都不信的故事从他嘴里说出,真教人起鸡皮疙瘩,但是那威胁的确奏效。
就在意识只剩残余,知道自己快翻白眼的急难时刻,吕游终于开口:“你这个可恶、天杀的王八、卑鄙无……唔!”这一回全盘皆输,没什么守得住,只能任他在她嘴里、在她身上,点起一把又一把的无明火。
真可恶啊!她压根儿不想跟他上演这么一出火辣辣的激情戏,尤其又是在这……会客大厅!?
天!一声哀号从心底呼啸而过,留下余音回响。
该死的!她竟然让他在这种公众场所吻她?这里的三姑六婆、四叔七公是有名的长舌呐,要是明天听见她吕游有孩子、当了妈的消息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