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讳言,她是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有才能、有自信、有姣好的容貌、身材,更有面对二十世纪未,将进入二十一世纪所带来的冲击力的本钱,活脱是新时代女性的典范,再加上出色的工作表现,的确吸引不少男同事的爱慕眼光。
当然,她也有自信去追求想要的男人的权利,自由时代下、又是道地美国人的她,当然不认为女追男有什么错。
人一生中都有自己想追求的目标,追求目标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对错可言。
“靳先生在办公室吗?”
纤指叩上开启的秘书室大门,傲人的曲线立刻落进办公室里坐镇者眼底。
“啊!”好艳丽的洋妞!闲闲没事做的吕游丢下手边的杂志,冲到走廊上招呼。“天!你好漂亮!”
被一个漂亮程度不亚于自己的人称赞是件很奇怪的事,爱莉亚微蹙棕金色的细眉,第一次看见吕游。“你是……”
“新来的秘书,虽然还没做过什么事。”吕游热切的回答,一双眼睛不时往她身上打量,啧啧出声:“你真的好漂亮,中文也说得很标准,学很久了吧?”
“还好,六个月。”
“很厉害呵,才半年就说得这么好,你找靳朔漠?”
连名带姓叫自己的顶头上司?爱莉亚为难地点了头,不习惯眼前这个比美国人遇见陌生人时的表现还来得热切数倍的东方美女。
“你脸上擦的是艾尔新推出的蜜粉吧?还有斐勒妮的紫艳口红不错不错,很棒的品味,很适合你的肤质。”
“谢谢,靳先生在不在办公室?我有事找他,是公事。”
“哎呀呀,干嘛理他,要有空他自己会出来,来!先进来,让大姐我好好看看你。呵,以一个外国人而言,你脸上都没有雀斑耶!好漂亮。”
“我……这个……”爱莉亚担心地看向总裁办公室门板。“我真的有公事要找靳先生。”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总有一天会出现,不用急,我们先进去聊聊。”吕游盯着面前亮眼的美女,她发现朔阳科技里头俊男美女真的不少!
“但是……”
就在爱莉亚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双挣不开的手时,靳朔漠的办公室大门被人从里头开启。
“小游,爱莉亚到的时候叫我。”他的话停在看见爱莉亚一双蓝眼瞅着顶头上司求救的一刻。“放开她。”
“你干嘛出来?”坏她好事的男人。
“用内线你会接?”靳朔漠走出办公室,扳开她的手将爱莉亚拉到身后。“不要胡闹。”
“不胡闹怎么扳倒朔阳?”吕游不死心地越过他看美女。“她是谁?好漂亮。”
“先进办公室等我。”扣住吕游伸出的魔掌,靳朔漠头也不回的对爱莉亚命令道。“我等会儿进去。”
“是的,靳先生。”爱莉亚像逃难似地冲进老板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门,仿佛身后有狗在追。
“等等,我还有话想跟你说,喂!”
又一声砰,是靳朔漠拉她进秘书室关上大门所发出。
嗅,有人生气了。吕游识相地坐四位子上,一声不吭,等着轰雷落顶,砸她个七零八落。
但最后,靳朔漠只坐在她身边的桌沿,低头看她,将沉默罩在她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开口。
“你不说话?”她抬头,正好让他垂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接着是一声叹息。
“担心别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更何况你担心的是你母亲。”她以为他看不出来吗?这几天她近乎孩子气的闹事就是心绪大乱的证明,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好强到你这种地步,真是世上少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重感冒才刚好,过没几天吕家就送来令人惊心的消息。
他知道?吕游看他的眼透露出惊讶。
“若谦告诉我伯母留书离家出走,信中没有说要去哪里。”他说明,也暗叹。
如果这件事是从她口中得知,他绝对不会这么失望,她不告诉他关于自己的事,就表示她还不够信任他。
已经让她习惯有他的生活,接下来他想要的是她的信任,在爱情中,信任是基本中的基本,他一直这么认为。
偏偏,他爱的人只相信自己,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总是文弱娴静地站在角落等着,等我需要她的时候叫她、等别人注意到她的时候和她说话,从来不会主动站出来,不管是独自抚养我的时候,还是嫁给他之后;我一直以为怎么劝、怎么说都无法让她离开那个家……”吕游往前倾,枕上靳朔漠的腿。“她离开我应该觉得高兴,可是以这种方式,我好担心。”她几乎和这个社会脱节了二十年,突然一个人走,万一出事怎么办?
她可以不管任何人的死活,但是妈只有一个,还是曾经一起苦过的妈!
“担心也不该作弄别人,这并不会让你好过。”他的大掌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长发,试图安抚。“这几天你表现得像个小鬼,年龄真的全长到狗身上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教。”她抬起头,眉头打上麻花结,非常不满。“别人的妈失踪你当然不紧张、不担心!”
“我的紧张和担心并不像你用这种幼稚的方式表现。”他叹气,知道她心乱如麻,更清楚现在并不是争吵的时候。“我已经雇用征信社找寻她的下落,而伯父那边——”
“他一定无关痛痒,继续他风花雪月的生活。”她抢白,脸颊磨蹭着枕住的腿。“不要跟我提他。”
“他撇下事业,整个人像发疯似地在找伯母。”
“怎么可能?”吕游抬头,直觉的开口就是这句疑问。“不可能!把她当雕像摆在家里的人就是他,怎么可能发疯似地在找我娘,不要骗我!”
“他爱她。”弯身双手托住她左右摇动的脑袋,靳朔漠说明几天来吕家在佟若梦出走后的状况。“不管他用什么方式表现他对伯母的爱,他真的爱她,否则不会放着公司不管,一个人开车南下去找她。”
“南下?他知道娘去哪里?”
“不知道。”靳朔漠摇头,坐正身子。“听若谦说昨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
“那有什么屁用!”
“吕游!”
“我不原谅他,绝对不!”以肯定的口吻说出心中的想法,这是她第一次向别人露出自己失控的情绪、近乎示弱的举动,也是靳朔漠第一次被允许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然而此时,彼此都没有闲功夫察觉这件事。
“不管再怎么爱,过去的冷落、在外头花心风流的事实都不会改变!曾经伤过的心就算会痊愈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伤痕,就算事后懊悔、祈求被原谅,也无法弥补曾经有过的伤痛。
他能还我妈每天夜里流过的泪吗?他能让我妈忘记他在外头拈花惹草的事实吗?你以为我妈她为什么走?如果不是忍无可忍、不是死心、不是失望透顶,她不会走,不会走!”
“那你呢?”道理人人会说,做得到的又有几个?“你对我难道不是这样?”
“呵,挑这个时候跟我算旧帐?”吕游站起身,退到墙边,气焰高张地迎战他的指责。“很好,你在这个时候跟我算旧帐,嗯?”
“我只是要你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曾经伤过的心,就算会痊愈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伤痕;你对我所做的事、所造成的伤害,虽然内容不同,但这种作法跟伯父不是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