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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手还在颤抖。”夏子翔放柔的声音让人联想到柔滑温暖的丝绒,他温热的手,一手扳开她的手指,一手接过杯子放在茶几上。

  “是、是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真的,还在抖。“怎、怎么办?”无法适应眼前一切的她显得无助且娇憨。她该是强势的现代新女性,可是经过儿子给她的惊吓煎熬之后,现代新女性的坚强消失殆尽,剩下的是放松和虚脱,让她无法压抑想倚靠别人的念头,尤其是当身边真的有个人可以倚靠,而这个人是她——一直无法狠下心遗忘的人的时候。

  “不怎么办。”夏子翔掏起她的手低头吮吻,今早被拒绝时的心痛和难过,在这一刻得到满意的补偿。

  “你可以不必再逞强。”下一秒搂她靠在胸前,让她倾听他的心音。“你有我,所以不必逞强。”



  感觉手臂下的身躯僵了僵,他噤口,等待她推开他,拒绝他的拥抱,等待的时间应该够他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他想。

  但她没有,只是僵在他怀里动也不动,像还在考虑,最后他听见一声沉重的叹息,手臂下的身子软软瘫倒在他怀里。

  夏子翔收紧长臂,上下摩挲掌下微冷的细臂。静默的气氛仍然笼罩着两人,但已不是那么窒闷难受,彼此间的改变已让密闭空间里的空气渗入舒服的酵素,发酵出一些些幸福的味道。

  是他一时兴起的同情也好,还是他因为过去曾有过的感情、现在见她有难伸出援手也罢,她想骗自已暂时以为他仍然爱她,所以搂她、安抚她,说温柔的话让她好过。此刻,她要求自己什么都不想,就这么闭上眼,享受他的同情、他的帮忙、他的拥抱,还有他的气味。

  在夏园,他们扮演夫妻,可是仅止于唤彼此的名。

  她尽可能不开口叫他,怕每一声呼唤都会让她想起过去两人相聚的回忆,这个工作若掺入私人的感情,到最后将难以收尾;明知道不可能和他有重新来过的机会,若让一切变得复杂,最后受伤的只有自己,也会造成他的麻烦,毕竟他已不再爱她了不是吗?



  把一切维持在最简单的情况对大家都好,只要她安安份份做好工作范围内的事,等夏林玉瑛好转,她的工作就结束,然后领钱带着宝贝儿子出国大玩特玩,之后回台湾又是跟过去无异的生活,她仍然是她自由自在的单身妈妈,他也还是他年轻杰出的单身贵族,多好,什么事都没有改变,谁也没有欠谁。她愈想愈觉得心安,一朵释然的微笑悄悄浮上唇角。

  夏子翔低垂的眼一直没有从胸前美艳的脸上移开,眷恋地注视她.不敢有任何动作,怕她会突然睁开眼找回理智,绝然地离开他怀抱。

  性格迥异在他们之间是再明显不过的事。

  他的个性内敛沉稳,凡事都要先在脑海中定下步骤,按部就班预演过一遍才敢搬到现实生活中;她则不,外放热情,每一件事在她眼里都是新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奔放自由得就算是做错事得到教训,她也把它当作是经验一笑置之。所以她常笑,常以好奇的眼看待一切,不像他,把生活上的点点滴滴视为理所当然,她的生活精采得像是幅水彩画,有许多色彩;他则是幅水墨画,非黑即白。

  或许,说他们是天平的两端,永远不可能有交集会更贴切。但他们毕竟相会了,他忍不住被她的热情奔放、她的炫目光环吸引,和她在一起,每回都有新鲜的体验,让他期待下一回的相聚,所以爱她的感觉从不曾停止,她是这么的特别、这么的与众不同,这么的——精采。

  仅管知道彼此相差甚远,他还是决定要她成为生命中的另一半,当她点头答应,他暗自发誓要牵着她的手走一辈子,让她永远在他心里当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他真的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幸福地过下去,却没想到——不久便起了变化。

  是他的生活太过单调才让她的光环因而黯淡吗?他不知道,但一切在婚后变得令人匪夷所思。住进夏园后,她变得安静沉默,偶尔才看得见婚前那灿烂美丽的笑靥,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怀孕,他其实很兴奋自己将为人父,可是日渐消瘦的她让他担心,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他疑惑,但眼前有太多的事要做,他必须到英国完成计划中预定的学业,为自己,更为母亲花在他身上的心血。

  如果他知道自己到英国会造成两人走到离婚这条路,也许他就不会留她一个人在台湾待产。

  到了英国,许多崭新的学问等着他钻研,让他几乎忘了在台湾有个曾因为这事和自己发生争执的太太。

  他和家里联络,但仅止于和母亲及小妹,他不敢听她的声音,怕她仍然对自己到英国的决定心有怨怼,也怕在听见她的声音后会因为惦记而让学习的情绪降温。但也因为联络,才从母亲和小妹口中得知他离开后她的改变。

  她先是和母亲、小妹发生一连串的冲突,再来是离家出走,接着又在外头和一个他从没听她提起过的男人交往甚密,最后进产房时那个男人竟夺走他为人夫在外头焦急等待的权利。(后来才知道那男人是方慕白)还有,之后她并没有回夏园,反而到奇怪的地方工作——这种种一切均是经由母亲和小妹的口中得知,她们也提出对孩子怀胎月数的质疑,更大胆推测这孩子不是他的。

  一切来得突然又令人震惊,刹那间他崩溃了,更不敢回台湾。足足四年,他不曾踏上台湾这块土地,偶尔才从母亲口中探知她的情况,当然,母亲对这个媳妇的指责也跟着听进耳里;久而久之,感情也就因为指责而变淡,直到母亲提出跟她离婚的建议,就像恶意掀开他旧伤似的,在剧痛下,他同意,也拔了第一通联络她的电话,透过一个姓吕的女人终于找到她。

  电话中,她同意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当初的回答是不会回去,但会请母亲利用邮寄尽快将离婚证书送到英国给他签名,他也会尽快将签好的离婚证书寄回台湾完成一切手续。

  他以为会听到她哽咽的哭声,但她冷静得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走到这一步似的,之后电话转到那个姓吕的女人手上,或者说是被抢更贴切,她只说:(若哪天你后悔,想要回她尽管来找;但记住,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没有说话便挂上电话,却哭了。因为终于明白她不爱他,否则她不会答应得这么快,这么一毫不犹豫。

  大哭一场之后,他发誓要忘记她,将全部心力投注在学问的钻研上,以为这样就能彻底遗忘。过了一年,他发现自己根本忘不了她,才知道自己爱她有多深。

  既然不能遗忘,就选择憎恨吧!花了两年去憎恨,又发现自己恨不了她,他依然深爱这只光采夺目的翩翩蝴蝶。

  回到台湾,挣扎了两年,搜集许多她的相关消息,却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因为怕被拒绝,因为怕看见她冷漠的眼神。他知道她敢爱敢恨的性格,他们第一次的重逢就是最好的证明。

  母亲的病是一个契机,有了这个借口,找她变得容易许多;但那姓吕的女人却硬逼出他的真心话才肯让他有与她接触的机会,也因为有这个机会,才知道过去母亲和小妹的推测完全错误,子谦是他的儿子,是他夏子翔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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