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她饱受煎熬地低吟出声。
他在折磨她,她知道,他存心想用这种方式,让她看清自己像极荡妇的一面。「说啊,凭什么我该满足妳呢?给我一个好理由。」他陪她耗,要苦大家一起苦,这才公平,没理由、永远让他扮演那个悲哀的角色。
「我……啊……」他微微退开,等着她的答复。
「说啊!」他再往更深层之处探入些许,又抽离。「嗯?」
夜雪被激得意识迷乱,不由得冲口道:「我……爱你……」
展牧云狂震了下。「妳说什么?」他真的听到了那三个字吗?
「我爱你……一直都爱……」她直觉地道出埋藏心底的深情。
他变了脸色,扯出一抹极悲讽的笑。「说谎!」他惩罚的刺入她体内,惹得她狂叫一声。
「不……我没有……」她无力地喘息。「为何不肯相信我?」
他也想信,可她的背叛是铁铮铮的事实,而她又提不出解释。
「爱我?」他悲哀地反问。「爱哪一个我。从前的、如今的、或者说,妳只爱这一刻的我、只爱能给妳欢愉的我?」
夜雪闭上眼,再也无力反驳。他不相信她的爱,将她曲解若此……她还有何话说?
她的无语……是默认了?
「好一句美丽的谎言啊!就冲着妳这句话,我怎能不有所回报呢?」他猛然挺身,深深地埋入她令人发狂的柔软之中,不再迟疑地热烈冲刺了起来。夜雪惊抽了口气,及时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吟叫出声,她不想再让展牧云认为她放荡。
然,展牧云没让她如愿,以更狂猛的戮刺,逼得她无从压抑。「再忍下去就很假了。」他嘲弄道,一手挤弄着白玉般的酥胸,带给她另一波的战栗激情。
「啊——」她终究还是无法抑制,娇喊出声。
无声的笑容中,全是哀戚。「这才是妳要的,是吧?」爱?多么不具说服力的说词!
狂欢至极,瞬间的迷炫,幻化成无数璀璨火花,同时不带感情的话语,淡淡从他唇边逸出——「女人果然个个淫荡!」
***处理完最后一件事,在程杰领命而去后,展牧云推开窗,深吸了口新鲜空气,伸展略微僵硬的身子。
近来庄里的事务颇为繁忙,他已有数天没见着夜雪,就连如风这个懂事的孩子也知晓他忙碌,没来干扰他,就算来了,也只是静静待在一旁看着他,没发出半点声响,只有在得闲后的空档,会来到他身边,拉拉他的手,纯稚地说声:「叔叔抱抱。」
偶尔抱抱她,包容他的存在,已是展牧云的极限了,他无法再做更多,也许,对这孩子是不公平,然而,上天对他又何尝公平过?
每个人总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悲哀,如果他不是那么深、那么狂的爱着夜雪,也许他能对如风做的会更多,但偏偏情已痴绝,如风的存在太让他椎心。他没这么好的度量,真的没有!
沉沉地叹了口气,眼力极种佳的他,不经意望见不远处经过楼台下的婢女,手中正端着一碗不知名的汁液,那方向——好象是要端往云苑。
不及细想,他已快步下楼,拦住了婢女。
「这什么?」他确定是药,因为他已经闻到浓浓的苦涩味道了。
望雪山庄人口简单,除了他之外,就剩雪妍、如风,以及夜雪。这便是他关注的原因,难道如风又病了吗?
不想给予过多的关注,但脱轨的关怀仍是情难由己,唉!
出乎意料,婢女给了他不同的答案。「是俞姑娘的药,她总是不照时吃,有一餐没一餐的,病了好些天了。」
什么?!为何没人告诉他?!
一如十多年来的每一回,只要得知她病着了,忧心如焚之情怎么掩都掩不住。他也知道这样很傻,然而关怀了这么多年,怎能说绝就绝呢?当他欠她的吧!「给我。」他接过药,快步往卧云轩走去。
这女人呀!都已是当娘的人了,还改不掉这个讨厌喝药的糟糕习惯,非得要人哄,否则便能赖则赖,他已经可以肯定如风拒绝喝药的习惯是向谁学来的了,哪天她要是求助无门,只能怪她「自作孽」,她难道不晓得身教重于言教的道理吗?
咦,搞不好这是遗传?
苦笑着摇摇头,推开没上闩的房门,床上过分苍白的容颜映入眼帘,他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怎么搞的?姜骥远没好好照顾她吗?怎么她的身子比起三年半前,一点长进都没有,生了病仍是一副面无血色的样子?
心,隐隐抽疼。
甫张口,本想唤醒她,可见她沉睡,又不忍心。
看了手中浓稠的药汁,心念一动,抑不下狂涌的情潮,他含了口汤药,俯下身印上她的唇。
近四年了吧?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他用他的方式,去挽回当时几近凋零的生命,多少甜蜜、多少悲凄,一一辗过心头。
重温旧梦的滋味,竟是这般酸楚——激荡的情悸,深深扣住了他每一分思维,他闭上眼,让心去沉沦,这一刻,他愿做回过往的风无痕,那个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笑、为她泪的风无痕——他多希望两人之间,不曾有过那三年半的空白,那么也许夜雪不会爱上姜骥远,他仍是她唯一的挚爱。
多自欺的想法呵!一颗想飞离的心,又如何守得住?
汁液一点一滴流入她口中。隐去了哀戚,他睁开眼,对上她清灵的眸子。当年的她,没有意识,不会响应,但现在的她是清醒的,不会坐视他的伤怀。当他想起身时,她伸手搂紧了他,密密的让唇相贴,主动的、缠绵的吻他。展牧云一震,旋即热烈的攫住柔软芳唇,让交缠的唇舌,舞动一生难分的缱绻情醉。
「很想我?」激情稍歇,他依着她的唇,随口戏谑了句,谁知娇容竟泛起了红云。
她真的想他?!
展牧云掩饰微愕的情绪,坐直身子,将碗递给她。「起来,把它喝下。」夜雪悄悄抬眼看了他一下,不敢有半句异议,带着「悲壮」的神情,一口口的喝下它,愈喝愈皱眉,一张睑苦得像刚遭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件。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乖乖就范,不敢讨价还价,从以前就是这样,一提到吃药,没人奈何得了她,只有他。
瞧瞧,这哪像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她和当年的娃儿根本没两样!
一股好温馨的感觉包围住心房。他好怀念从前的日子,一无所有,但至少有她,便足够他一生无憾;而现在,他拥有大多、太多,可代价却是失去了她……甩甩头,他接过她唱完药的空碗随手一摆,几乎是习惯性的拈了颗糖往她嘴里送。「可以不摆如丧考妣的脸了吗?」
口中滑动的甜意,让夜雪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这个……」
若在从前,她一点也不意外,他会随身携带甜品,为的是她这个药坛子,可现在……有必要吗?
「妳儿子留在我这里的,借花献佛。」那小鬼就是这样,凡是只要被他定义为「好」的东西,全都往他这里送,小小人儿的心意他是很感动啦,可是一个大男人,学个孩子吃些有的没的,不被人笑死了!
「如风……没惹你心烦吧?」她带着忧心,小声探问。
「你还是多担心自己一点吧!才多久没看到你的人,你就拿这副鬼样子给我看?」他气闷地道。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