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对你太残忍了,我根本忘不了宸轩。要你面对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妻子……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可是……”他执起她的手,深情道:“我爱你。”
她软化了,这么痴心的男人有谁忍心伤他?“就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利用你的爱。”
“我不在乎。”
“我在乎。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不能这么对你。你回去吧,我先上楼了。”
“我送你上去。”
敢情他是怕她昏倒在楼梯中?拿他没辙,她无奈地点头。“医生说怀孕的人要多做运动,所以我打算爬楼梯。”
“我陪你。”他体贴地随伺在侧。他的温柔,教她感动。“其实你还是很爱他、很在乎有关他的一切--包括这个孩子,对不对?”
她凄然无言。爬到五楼,她已经气喘吁吁了,身旁的赵毅翔又适时扶着她,她感激地朝他一望。“谢谢。”再转回头时,宸轩硕长的身影闪过她眼中,她因过度震撼使得身子摇摇欲坠,这段时间她从未再见过他,不知是他刻意躲着她还是他真的很“忙”。乍然再见,她心中酸酸楚楚,她不得不承认他……对她还是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宸轩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当他的面偎进别的男人怀中,心中强烈绞痛着,尤其……赵毅翔又是如此该死的温柔体贴!
他语带调侃地对她说:“你还是这么美,怎么样呢?考虑清楚没,没有爱情我们还是可以相处得恨愉快的,况且,除了当我的女人外,我想不出还有哪个男人肯要你。”
琬凝虚弱的身子晃了晃,被他无情的话语刺得遍体鳞伤。她悲凄地说:“你一定要这么伤我才行吗?就算我情托非人,我也付出够惨痛的代价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毕竟我并不欠你什么啊!”
他的心阵阵扯痛,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他真想放下伪装,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但是……他不能啊!只有刺激她,让她远离他才能保障她的安全。
“放过你?我还没玩腻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了你呢?承认吧,你还是爱我的,除了回到我身边,你没有别的选择了,或者……”他若有所思地打量满脸怒火的赵毅翔。
琬凝默默接下他加诸在她身上的屈辱,但是赵毅翔却忍无可忍。
“够了,陆宸轩,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还不够资格拥有琬凝,琬凝不是除了你就没有别的选择,至少我就求之不得!”
“是吗?”他望向琬凝。“我实在不敢相信。”
琬凝再也受不了了,在悲愤交织的情况下,她当着宸轩的面赌气地说:“毅翔,你刚才的求婚还算数吗?”
“你……”赵毅翔惊喜莫名。“算数,永远都算!”
“那么……我愿意尽我所能,努力成为你的好妻子。”她万念俱灰地说。
“真的?”狂喜不已的赵毅翔并没有注意到她心灰意冷的面容,他激动地抱住她,不断地承诺道:“我会真心对待你的,我一定会。”
她任他抱着,两道清泪却悄然滑落。
宸轩注视着这一幕,心彻底的粉碎了!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任椎心的悔恨再一次冲击着他不堪负荷的脑袋。他告诉自己,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他在赵毅翔眼中看到和他一样的深情,如果赵毅翔可以保护她,让她安全无虑,那么他就是万劫不复也算有代价了! 但,为何他却感到那么痛不欲生--
第十章
宸轩完全豁出去了,连最后的一丝牵挂琬凝也卸下时,他根本是不分昼夜以工作来麻痹自己、虐待自己。当他得知跟了谢瞻坤多年的得力助手--一个叫老李的人,前阵子被谢胆坤逐出门户时,他就把握机会,单枪匹马去会这个人。
他依约来到老李指定的荒凉破屋,没有惊动任何一名警员。他想过这或许是谢瞻坤想除掉他的一种手段,但是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将谢瞻坤定罪的机会,反正,除了这条命,他也没什么好损失的;若是从前,他会为琬凝珍重自己,但现在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到达时,老李早已恭候多时,四周有数名魁梧的男人虎视眈眈地备战着。他冷冷一笑,若无其事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着,全然不把那群人放在眼里。
“有气魄,小子,你够种,真的不带任何武器来,难道你不怕死?”老李对宸轩赞赏有力--这小子是条汉子,道上的豪杰也不见得有他临危不乱的器度。
宸轩撇撇唇,潇洒地笑了,口吻却沧桑惨淡。“当一个人连珍视如生命的事物也失去时,他还有什么好怕的?死,反而是一种痛快的解脱。”
琬儿,我的琬儿……
“够胆识!冲着你是条汉子,我容许你说明来意。”老李爽快地拍桌一喝。
“我要你帮我出面指控谢瞻坤的罪名,从最近的贩毒走私追溯至……”他瞳孔一黯,悲愤道:“二十多年前的大楼起火案!”
“这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不惜搏命也要和他对抗到底?”
“这种败类枭獍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拜他所赐,我的父母皆死于那场火灾!”
老李被他散发出的那股危险的烈焰所震慑,此刻的宸轩看来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你以为我会帮你去指控自己的大哥?如果你不是太天真就是疯了。”
“像这种过河拆桥、无情无义的人,你有必要效忠他吗?况且他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管你是哪根葱?”
被说到痛处的老李呆了一会儿。“他可以无情,我却不能无义。”
“妈的!那是对英雄好汉,至于那个杂碎,省省吧!”修养极佳的宸轩鲜少说粗话,这回是气得口不择言了。
老李不动声色,打定主意后再次说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如果帮你,等于背叛江湖道义,会被道上兄弟唾弃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这么帮你?”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我老李做事从不讲好处,只讲义气,而我的义气从来只用在兄弟身上,你够格当我的兄弟吗?”
“什么意思?你明说好了。”
老李森冷地一笑,那笑容--高深莫测,叫人毛骨悚然。“我们不妨赌一赌,这里有两把枪,一把有子弹,另一把没有。你任选一把朝自己开枪,不管你运气如何,我都会帮你出庭作证,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赌,然后走出这个大门,我绝不为难你。”
宸轩想也不想,面不改色地抓起其中一把枪,对准脑门,在扣下扳机之前,老李阻止道:“你不检查一下,难道不怕两把都有子弹?”
“不用,我相信你不是这种小人。”他眼也没眨的迅速扣下扳机--喀喀一声--没事。
“小子,你够胆识。”老李赞许地重拍他的肩。 “这代表我赢了吗?”望见老李眼中的异样神采,他立刻抓过另一把枪--也是空的。“这……”
“你通过我的考验了,我欣赏你。”
他苍凉一笑。“为了这件事,我已经赔上一切了,不在乎多这条命。”
老李终于承诺会出庭为证。
达成目的的他,在离去时却毫无成功的快感,只有沉重的怅惘与斐哀--随着日子的流逝,琬凝和赵毅翔的婚期也渐渐逼近,她愈来愈沉默寡欢。赵毅翔不是没有察觉她的消沉,只是他相信婚后一定有办法取代陆宸轩在她心中的地位,并渐渐拾回她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