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别你你我我了,反正我也不相信你到现在还是个处男,装纯洁给谁看呀,像个男人一点好不好?”
“织羽!”他俊容泛红。
织羽不理会他的困窘,雀跃地问道:”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帮忙?”他回以茫然的一眼。
“就是拐她上床的事啊!”
展拓凡大惊失色,“你别乱来,我警告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背着我胡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天晓得,他实在怕极了满脑子馊主意的展织羽,她那整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他又不是没领教过。
“可是--”她犹想辩驳。
“你要我马上将你丢回英国交给爸妈管教吗?”他端起了兄长的威严。
“知道了啦。”真扫兴。
不过,知道可不代表认同喔!她展织羽岂是个不战而退、玩都没玩到就乖乖打退堂鼓的人?
为什么他会由她眼中捕捉到一抹巫婆般的邪恶笑容?他的直觉一向准确,织羽绝不是块当乖宝宝的料,她究竟想摘什么鬼?
“展织羽--”
她立刻打断他,“我都说要安安分分当个好孩子了,你还想怎么样嘛!”
“是这样吗?”他面露怀疑,不是他不给面子,实在是这比母猪飞天还要称得上世界奇闻。
什么嘛,好污辱人的表情。
算了,不和他计较。“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莫芷柔,标准的女强人,是公司的合作对象。”
“噢。”她暗暗记在脑海,“还有件事。二哥;有句话--你别怪我直言。”
岂料,他竟以司空见惯的语调回道:“你说话什么时候婉转过了?”
说得也是喔!“那好吧。二哥,你的那个她--是处女吗?”
好白痴的问话。“我怎么知道。”他好笑地回道。
“那么,你介意吗?”
他愕了下,领悟了她问这话的含意。“你想,你老哥的思想有这么迂腐吗?”
“谁晓得。我不过假设我可能和几个男人打过啵而已,你就气得几乎心脏病发,只差没宰了我,何况是这么大条的事,你会不在乎吗?我得提醒你,若真打定主意要她,那么就必须有雅量包容她的心中可能永远存在着那个男人。”
‘哦不介意,更正确地说,我无力去介意,这些我早就想过了,在爱她的同时,我便已将她的所有也一并包容进去,从无法掌控自己的感情开始,我便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那就好。”这样她就可以安心地放手去玩了。
“什么意思?”展拓凡警戒地抬眼望去,什么叫“那就好”?人家吃米粉,她喊什么烫?
“我的意思是,你太温吞了,积极一点嘛!你看看,此时花好月圆,正是情话绵绵的好时机,小说都是这样写的,搞不好在浪漫得乱七八糟的气氛下,-个吻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让你给骗来了呢!去、去、去,找你的心上人去。”
“你有病啊!都十二点多了耶!”此时芷柔肯定正好眠,他才不扰人清梦。织羽吃错药,他可不陪她一起疯。
“就是夜深人静,气氛才惟美嘛!”当下,她竟真动手将他往外推。
“喂、喂、喂!你还来真的呀!”他急叫道。
“谁和你来假的。”说完,她一点也不客气地当着他的面将门用力合上。
这是什么情形?展拓凡傻眼了。
简直是喧宾夺主、鸠占鹊巢嘛!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太嚣张了!
“展织羽!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乞丐赶庙公?”他大声叫道。
须臾,门再度开启。
她总算还有点良心,展拓凡很安慰地想着,基于这一点,他可以考虑原谅她。投想到他前脚才刚想踏人,一只钥匙已朝他丢来。“喏,车钥匙拿去,没得到你们的第一记亲吻不许回来,有本事的话,最好直接拖上床比较省事。”
然后,“砰”的一声,门再度无情地关上,要不是他闪得快,俊美元俦的脸蛋就毁了。
“织羽--”他很可怜地叫着,只是,却再也听不到门内小魔女式的奸笑。
展拓凡忍不住大叹三声无奈,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被排拒于自家门外。噢,悲惨。
罢了,当他命苦吧;不然还能怎么办?
他也很能认命,打算出去晃个两圈再回来交差,否则,他真的一晚都别想进自家大门了。
这个小管家婆呀,有时比他妈还难搞定,他要是不做做样子多少应付一下,可是难以交代的。想他小时候每逢大考小考,身旁总会有个手执藤条、不怀好意地盯视着他的小娃儿,而她的身高都还不及那根藤条高呢!她那表情,就好像御赐尚方宝剑在手,顺应天命,先斩后奏,公报私仇无罪似的。
想来还真是好笑,长这么大了,居然还脱离不了展小魔女的淫威之下。
午夜时分的街道,偶尔往来的车辆显得冷冷清清,展拓凡再度哀叹自己的有家归不得。
哪个人会像他这么白痴,三更半夜有觉不睡,温暖的被窝不窝;还在外头逗留吹冷风?
说到“逗留”,他忽然想起织羽小时候的一则趣事。
织羽一直都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乖宝宝--这个大概全世界都知道了--她刚上小学后的没几天,有一回跷课和同学在校园内晃荡,说是要认识环境,结果运气太背,让训导主任给逮个正着,那个有点外省口,音的主任便很威严地问她们:“你们为什么在外面逗留啊?”
“斗牛?我们没有斗牛啊!”她还眨着大眼睛;回答得好无辜,好似主任含血喷人。
“你还狡辩!罚你写‘我以后上课不在外面逗留’二百遍!”
织羽摆出一脸的委屈,偏偏主任不睬她。
回到家以后,她还当真写了一百遍的“我以后上课不在外面斗牛”。展拓凡看了之后,好笑地瞪着她,“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不懂!”
“知道啦,逗逗那个死板无趣的老头嘛!”
他看得出来,织羽根本是存心想气死训导主任。
往后呀,这主任对她可是印象深刻,而织羽也很争气,短时间内便成了训导处榜上有名的风云人物,只不过成绩优异、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织羽小才女,记功的速度一直都比记过快,所以,谁也拿她没辙,让她作威作福了好几年。当她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全校师生一边放鞭炮庆祝脱离苦海,一边又痛哭流涕依依难舍,而那个和她梁子结得最深的训导主任居然还是最舍不得她的人,说着往后再也投入给他捣蛋作怪、陪他斗智,那无趣的日子他会不习惯的。
由此可见,这小魔女的魅力有多大了吧!调皮捣蛋人人都会,但在捣蛋之余还能让人佩服兼喜爱,以致疼进心坎的,可就没几个人了。
展拓凡摇头笑叹,生活中只要有她,永远都不会无聊。
不知不觉中,他竟来到了芷柔公司门前。难不成真让织羽给洗脑子?他迷惑地自问。
真是发神经了。他自嘲地一笑,这么晚了,谁还有可能留在这儿?芷柔怕是早回家和周公难分难舍去了。
想归想,他还是本能地将目光往上望去。
还有亮光?!他微感异讶,那是芷柔办公室的楼层,难道她还没回去?
不知怎么回事,一股异样的感觉无由地浮上心头,似乎是……很不安的感觉。
心头一震,他无暇多想,下了车,快步上楼。
该死!这个粗心大意的女人,门不仅没锁,一路上全没半个人,要是意图不轨的宵小想闯进来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她就没想过该怎么办吗?他暗暗咒骂着,气恼她的轻率大意,而这气恼,源于心底深处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