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诸葛骏禁不住地叹口气,突如其来有股倦意及落寞席卷着他,他真的很想去看 看她,不知道她习不习惯这里的环境?
或许杨秦懋说的对,她已在他的内心深处撒下了些许不知名的东西,让他变得有点 患得患失,不再像往常那般的潇洒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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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兰一进这块充满了皮革香味的地方,就被这里的环境所深深吸引住了,第一次踏 出塞外的她对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好奇极了,包括建筑、衣装,尤其是食物。
以往在西突厥,所吃的东西多半是肉类,要不就是麦制点心,在这儿竟能看到绿油 油的蔬菜(这亦是由大南方快马运来的),尤其是香喷喷的白米饭,看得她垂涎欲滴。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即是一盘盘精致的米制点心,四周用绿色植物做了点缀,伊兰看 得猛吞口水,但又不舍得吃,这么漂亮的东西吃了多可惜呀!
于是她决定先沐浴好了,这些天来,她处在男人窝里,根本无法好好梳洗,诸葛骏 知道她的难处,亦会命令随侍送热腾腾的水进他的帐内让她净身。因为篷帘无法紧密, 她始终不敢大胆的躺进木盆内享受热水流窜全身的舒畅,最多只是草草擦身了事。
但现在不同了,这儿的门窗能紧闭,有完完全全的隐密性,这也就是告诉她,今天 是洗澡沐浴的好日子。
她先确定了一下四周的门窗的确安全无虞后,就开始轻轻卸下那双捆绑了她好几天 的军靴。
这种作战用的靴子虽然牢固,但透气不佳,而且,这些天来与那些男人在一块儿, 她根本不敢脱下鞋子,再加上长久的时间浸在冰寒的雪地中,她那双雪白的脚丫子早就 长出了冻疮。
实际上,她已经痛了好久,只不过不想说也不敢说,就怕一说出来,又遭到那个恶 魔的嘲笑。还好自幼练武健身的她受得了这些皮肉之苦,否则,她早就走路一跛一跛的 被看出破绽了。
原本伤口因为捆绑甚久产生了麻痹倒还忍受得住,但等它们一脱离那双鞋的束缚后 ,一种火辣的刺痛感一下子贯穿了全身。她咬着牙先将那双伤痕累累的脚放进了浴盆内 ,一时间剧烈的疼痛让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
然而,她这敏感的动作正被推门而入的诸葛骏看个正着。
“你的脚怎么了?让我看看。”他火速的冲过去,想从水中掬起她的脚。
她的脚一定出了问题!刚才从她绞紧双眉的表情看来,那种感觉一定非常疼。想起 这个可能,他的心霎时漏跳了半拍。
她俐落的躲开他,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声音微微颤抖的问:“你是怎么进 来的?我明明锁了门呀!”
还好她只脱了鞋,否则,她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登徒子。
诸葛骏这才知道她紧张的原因,因此他兴味盎然的说:“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是我的 房间,我当然有方法进来。”
“就算是你的房间,但现在我准备……准备净身了,请你出去!”她显然有些羞怯 的说。
“你脸红的时候更漂亮。”他出其不意的说。
“什么?”她睁大无邪的大眼。
他浅笑了下,“没什么,要我出去可以,不过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的脚。”
“我很好,我的脚更好,请你出去吧!”她不敢直视他,却很凶的开口,任谁都听 得出来她是在逃避。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受伤了,她要表现勇敢、刚强点,即使当了俘虏,也不能丢他们 西突厥的脸。
她却不懂她是唯一被诸葛骏礼遇的战俘,还以为大家都有像她一样的幸运呢!
他的唇色漾起一抹令人费解的笑容,好像她的回答对他来说并非很重要一般。“把 脚给我看。”
“你就非得那么霸道?”她惊惧的说。
“哈……你知道我叫诸葛骏,但或许不知道我在中原有个外号就是“霸道诸葛”, 我想这两者应该有点关联吧!”
他很恣意的说,而后出其不意的拾起她的脚,当他看见这些惨不忍睹的伤痕时,一 阵苦痛沁入心扉,他真恨自己怎么没注意到她的不适,也忽略了她只不过是个娇柔的女 孩子,又怎受得了和长年在战场上与死神搏斗的士兵们相同的苦难呢!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向来高傲的他从不曾照顾关心过女人,这些天来,他所表现出 对她的关爱,已超出二十几年来他所做的一切了。
他极轻巧的抚上那红肿的伤口,在伊兰目瞪口呆的情况下,他竟用嘴去吸取她脚上 的疮汁,完全不避讳,也完全没有轻藐,只有很经柔很轻柔的处理她的伤口。
接下来,他即用整个掌心覆上她的伤口,伊兰本以为会很疼,但却没有,反而有股 热热的暖流回荡在其间,渐渐地,她竟然看见他手指抚触的地方再起了白色的烟雾。久 久,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这是在运气。
自小,她就曾听爹爹提起过中原的武学不同凡响,现在亲眼目睹后,果然名不虚传 ,真的太神奇了。
片刻后,当他的手离开的那一刹那,伊兰简直是瞠目结舌;那些红肿溃疡的伤口竟 然消失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以战栗的嗓音问道,更不解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他只是以其均匀的力道继续为她按摩,但不回答她的问题,“好了,你动动看有没 有舒服些?”
伊兰听从他的指示轻轻摆动了下脚踝,奇妙的很,果然一点痛楚都没了!
她抬起兴奋的双眸,一耒佩服的色彩从眼底掠过,虽短暂但诸葛骏全都尽收于眼底 ,这可说是她第一回给他好脸色看,也是他第一次为女人服务而感到骄傲。
“水都凉了,我叫人替你再打盆热水进来。”他几近柔情的语调说。
“没关系,还可以。”
“别逞强,我可不希望你脚伤才好,又染上了风寒。”他转身准备迈步出去之际, 又转过身道:“待会儿我会来接你至后院赏花,动作快一点,否则,又让我看见了什么 不该看的,我可不负责。”
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狂笑了几声后才又拾起步伐离去。
“你这个人是怎么搞的,还是那么霸道!”她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却碰巧被他 突然间的转身给吓了一跳,蓦地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他撇撇嘴,火样的眼神上上下下浏览着她的倩影之后,竟朝她又走了过来。
“我本来想在女人面前当一次君子的,你为什么又把我叫了回来,是不是想和我来 个“鸳鸯戏水”?没关系,我可以奉陪。”
“我没叫你回来呀!你走!”伊兰双手环胸,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我既然被勾起了兴趣,就很难平复下来,你说这该如何是好?”他故意调侃她, 看她红透的俏脸是他最大的喜爱。
伊兰当然了解他指的是什么,她自幼生长在男性主义高涨的西突厥,多多少少听别 的女人说一些对丈夫的不专情与跋扈的言论,当然也包括了“房中事”。
“你可以去找杨秦懋啊!”她脱口而出。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一听她这么说,他直觉不对劲。
“反正……反正这对你们来说,不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吗?”她索性豁出去了。
“你指的是什么事?”诸葛骏有些纳闷又有些好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