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倒满准时的。”支天燕从暗巷中像幽魂般的走了出来。
“我能不准时吗?你不是拿诸葛骏的性命要胁我。”伊兰一脸冷漠,根本无视于他 的存在。
“想不到你真的爱他。”他油生一股愀怆之感。
他爱她、等她那么多年,却敌不过只认识几个月的陌生人,教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
“我爱他,永远永远,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吧!”她的声音轻柔,却字字刺痛了支 天燕的心。
他硬扯出一个冰冷毫无情感的笑容,“好,很好,你就带着这份永远离开他吧!”
“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回西突厥,我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挺有自信的说。
“也好,那就走吧!”
“你真的不再留恋这儿?”他不敢相信她竟能表现得如此洒脱,她应该要痛哭流涕 、苦苦哀求他,而不是像现在有如一个没生命、没感情的物体呀!
“只要他好,我一无所求。”丢下这句感人肺腑的话,她已举步往北方前行,只是 没人知道她无动于衷的外表里,早已肝肠寸断。
待他俩的背影全都消失后,在暗巷的另一端才走出个人影,他双拳紧握,忿忿不平 的想: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玩弄阿酸的感情,亏他还这么珍惜你!
原来在伊兰踏出毛褵坊的那一刻,杨秦懋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他万万没想到伊兰 会是这种人,她没有被挟持,没有被胁迫,完全一副出于自愿的模样。也多亏诸葛骏不 放心她的安危要他紧盯着她,否则又怎会抓到她的狐狸尾巴!
走了也罢,如此阿骏才能摆脱违法的罪名,就算是让他学一次乖吧!
第八章
学一次乖!诸葛骏可完全不这么想,他可是激昂愤慨的将杨秦懋骂的头破血流,“ 你竟眼睁睁的看着支天燕把她带走!”
好不容易他将匪寇制伏,并劝服他们从善,这才披星戴月的赶了回来,没想到竟会 碰上这档事。
“你根本就无法想像当时的那种情况,若她是被支天燕用刀架着脖子,或是被任何 一种方法挟持着,我一定会出面阻止,可惜不是,她完完全全主动且心甘情愿的跟着她 走呀!”杨秦懋一副受尽委屈般的反驭。
“我不相信,我一点都不信,我离开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温顺,这教我怎能接受这种 结果!就算她是真的背弃我而去,你也不能那么大方的让她走,没有我的允许,她绝不 能走出我的世界。”他如暴怒的狮子般,将所有人都吓得退避三舍。
“像她这种女人,你又何必留恋呢!”杨秦懋已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了,他从不知道 诸葛骏一碰上感情的事,也是如此冥顽不灵。
何必留恋,是啊!何必留恋。
若天底下的感情都能用这四个字来化解,就不会出现那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说过,即使将整个地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她。”他 紧握住双拳,心中激荡不已。就算她爱的真是支天燕,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弃她,只因那 句话:她注定是他的。
思及此,他飞快的回到房间打理些重要事务,因为这一趟突厥之行,想必会极为漫 长。
支天燕会将她带到哪儿呢?会回宫中吗?
不,凭察贝赤洋胆小怕事的个性,他绝不敢收这烂摊子。
难道支天燕会笨到将伊兰带回家中?有这么可能,这家伙刁钻的可以,准以为我猜 不到他会往死路走!
就在诸葛骏旋身准备出发之际,他突然感到脚下有件软布类的东西,他抬起一看, 竟是件婴儿穿的小纱衣!他房里怎会出现这玩意儿,是伊兰的吗?
倏地,有个念头窜进他脑中,使他一时天旋地转。莫非伊兰她……算算日子,在他 印象中,伊兰似乎已有好些时日没有来潮了,况且婚后他俩几乎天天彻夜缠绵……天! 她有了他的孩子!
但一转念,这个臆测完全不成立,要是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她就更没有理由离开 他了。如果说她宁愿跟着支天燕走,也不屑怀他的孩子,那这件小衣服又代表着什么?
诸葛骏头疼欲裂的抱头苦思,在理不出头绪的情况下,他几近疯狂的嘶喊着。这声 声扯人心肺的喊叫声,听得下人们阵阵心酸。
在他们的记忆中,诸葛骏是个刚强的男子,从没想过在感情方面,他竟是那么的脆 弱,脆弱得令人心疼。
闻声闯入房中的杨秦懋,见他一副远行的装扮,立即问道:“你准备上哪儿去?为 什么就不能看开点?”
诸葛骏将那件小衣服塞进他的手中,“你瞧,她是不是已怀了我的孩子?我怎能让 我的孩子流落异域。”
“这……怎么会这样?”他喃喃低语,其惊讶的程度并不输给诸葛骏,此刻他的脑 子已呈停顿状态了。
“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诸葛骏突然间想把希望寄托在杨秦懋身上,但愿 他所有的推理都和自己一样。
“你不要问我,不要问我……我怎么都没想到过会发生这种事,阿骏,你怪我吧!
我若是知道她身怀你的骨肉,打死我我都不会让她回到那家伙的身边。”杨秦懋的 罪恶感油然而生,好像他是造成他们骨肉分离的侩子手。
“本来我还考虑,待我找到伊兰,若她亲口承认爱的是支天燕,我是否该宽宏大量 的成全他们,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顾虑根本就是不必要的,我不但要找到她,更不容许 她带着我的孩子跟在别的男人身边。”
“要是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呢?”
这个杨秦懋可真会挑话说,只见诸葛骏陡地怒目扫视他,眼中一抹冷峻的杀意。
“我……我是说,假设她禁不起长途跋涉,不小心流掉了小孩呢?”杨秦懋见状立 即改了语意说。
“我会杀了支天燕!”他毫不犹豫的说出。
“那你准备从何找起?我陪你一道去!”无论如何,杨秦懋觉得他有责任该陪诸葛 骏走这一遭。
“也好,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动身。”诸葛骏随即走出了房 间,在这间充满伊兰馨香的屋子里,多待一秒钟,他就对她更多一分难以自持的思念。
女人啊女人!曾几何时你已左右我诸葛骏的一切。
※※※
“走快点,你是想让诸葛骏追上是不?”支天燕对伊兰已由爱生恨,早已不懂得怜 香惜玉。
伊兰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根本懒得回答。是的,她是走慢了些,只不过是为了腹中 胎儿,她不能失去他,如今只剩下他是她与诸葛骏之间唯一的联系。
“你还真是变了,一点个性也没,这不是我喜欢的。”他鄙夷的说。
伊兰嗤之以鼻的笑说:“我不需要你喜欢,即使你恨死我,我也无所谓,你听清楚 了吗?我——无——所——谓!”她特意拉长尾音,以加强话中的真实性。
天呀!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如今她一心只想逃。
“你无所谓?好,我也可以无所谓,过去我对你的爱,就让我挟持你一辈子来抵消 吧!”他蛮横不讲理的说。
伊兰绝望的倒退一步。一辈子!根本不用一辈子,只需几个月,她的腹部就会呈现 出来,到那时候他要是对她动粗使坏,这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