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真是不懂,昨晚你和新姑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个爱哭的主仆相拥 而泣,哭得更是出其惨烈,当然,小宣宣还是哭得莫名其妙。
“别提他了,那个家伙最好醉死在路上,然后被万马践踏、粉身碎骨!”优优含怨 嗔道。
“天呀!”小宣宣掩嘴惊呼出声。新姑爷与小姐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会让小 姐如此的恨之入骨?
“那天我们在西厢园内所窥的那名男子不是聂寒云。”优优懊恼的捶了一记桌面, 结果,弄疼的竟是自己。她抚着疼痛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
“小姐,你干嘛那么激动,你看你!”小宣宣帮她揉着手,“其实,我早就知道是 我们弄错了。”
“什么?”优优眼神快要闪出怒潮了,“你——早——就——知——道——了!”
“小姐,你别激动,听我说嘛!早在咱们去西厢园偷看的那夜我就知道了,因为当 天新姑爷连夜赶回府中与老爷在“浏然亭”把酒赏月时,我恰好经过,透过老爷介绍, 我才知道咱们闹了个大笑话。”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优优快气疯了!
小宣宣期期艾艾的轻喃道:“我……我只是想给……给小姐一个惊喜罢了。”
惊喜!这是哪门子的惊喜,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噩耗——新婚之夜才知道新郎不是 自己的心上人,她会惊喜才怪,难道小宣宣的脑子“啪代”了?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惊喜?”
“小姐,难道你不觉得咱们新姑爷可比上回误认的那位公子强多了吗?一副挺拔的 体格不说,就连脸蛋也不赖呀!”瞧小宣宣那副心醉神驰的模样,不知者还以为她是个 花痴呢!
当然,这句话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优优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不过,优优自认还不 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总不能见哪个俊俏,她的心就给谁吧!
“我不管,反正我要解除婚约。”她赌气的说。
“解除婚约!”小宣宣摸了摸优优的额头,“你没生病吧!别忘了,你们可是拜过 天地了,怎可说解除就解除。”
“要不,那该怎么样才好?”优优的眼神已很明显的说着:你非得想出法子。
小宣宣吐吐舌头,轻轻说道:“除非……除非让新姑爷……休了你。”
“好哇!你这疯丫头,出的是哪门子的鬼主意!”优优跳脚地道。
“那我可就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小姐,你就好自为知吧!老夫人还等我送杏仁茶过 去呢!小宣宣这就先行告退了。”小宣宣聪明的在这节骨眼上临阵脱逃了。
“你给我回来!你——唉——”
凝瞪着小宣宣以跑百码之速跑出去的身影,优优也只能徒然兴叹了,她是专门伺候 自己的,哪时她得为婆婆送上茶点来着?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准是为了逃避才找出这借口 。
想不到自己还真命苦,不仅嫁错了老公,连贴身的丫鬟都弃主而去,这到底成了什 么样的世界了!
***
聂寒云沉醉了一宿,自昨夜他怀抱着愤怒离开新房和那个女人之后,并没有至前厅 与他那些酒肉朋友把酒畅饮,因为他没有心情,也没这种闲情逸致和那些多嘴好奇的男 人虚应故事,省得愈描愈黑,有损他男人本色——新婚之夜竟被新娘子指认为冒牌货, 还被轰了出来。
不!纠正,他并不是被轰,而是理直气壮的甩门而出,这样够威风了吧!
坦白说,这么做还不足以安慰他心中的愤懑与不平,他堂堂一位聂大公子,长得自 认还算中上程度,多得是对他趋之若鹜的红粉佳丽,今儿个为了允诺父母为他订下的婚 约,才甘心抛弃令人心动的单身生活,想不到却遇上这种事!
他的新婚妻子早已心许他人,那人还是他的拜把兄弟,这教他情何以堪呀!
虽说谈感情、论婚嫁,在他心中是种极为俗不可耐的东西,可是,他今天毕竟走上 这条路了,要嘛!也得做的风风光光,况且,他也一直安慰自己娶个妻子也不赖,至少 每晚还有佳人温床,至于感情嘛!可以慢慢再培养了。
唉!看来,这一切都成了痴人说梦话罗!
汗流浃背、筋疲力竭,聂寒云一点也不为意,练功房内除了昏暗的烛光妆点外,就 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声了。
他将所有的精力及愤怒全都经由拳脚宣泄在空气中,为什么他想忘了那个只有一面 之缘的女人,而她的影像却更深刻的印在心坎里,挥之不去?
该放她自由吗?虽然这是个男权至上的时代,但聂寒云亦能体会出嫁给一个自己不 爱的男人是多么痛苦,他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
但他又不甘心,因为这个叫卜优优的女人太过跋扈了,可没一点委屈的模样儿,跟 她一扯上话,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这教他怎能大义凛然的让她若无其事的离去呢!
不,他得磨磨她的个性,好歹也得让她知道当初可是她爹娘主动攀上这门亲事的, 他也是个受害者,想他聂寒云曾几何时得为女人操心过,是她这个女人破坏了他的一切 !
说到做到,披上长袖白衫,他飘然的步出练功房。
鸡鸣月稀,已五更天了,就算他俩之间有何不悦,给公婆请安可是天经地义之事, 她再怎么不高兴,他也会拎着至前厅奉礼行事。
第三章
聂寒云甫进门险些被天外飞来的茶盘、杯子砸个正着,然而,一屋子的凌乱狼藉、 喧天价响的玻璃破碎撞击声,更是让他瞠目结舌、呆若木鸡般无言以对。
天呀,他该怎么对付这个令人发指的小女人!
“你这是在干嘛?以砸东西来发泄你心中的不满吗?”
他勃然变色地瞪着优优,因怒气而微微颤抖的嘴唇更加深他那冷峻森严的恐怖面容 。
这女人不能再给她好脸色看了,和颜悦色地对她,她却当狗屁糟蹋,这种离经叛道 的作为任谁也受不了!
优优抬起泪眼婆娑的娇容,听了他这番恫吓的话语,又见了他那鄙视憎恨的面容, 哭得更厉害了,“你走,别管我!我讨厌看见你。”
本来见她那泪雨朦胧的双瞳,聂寒云已想收敛起自己暴躁的性子,但没想到这小女 人竟然变本加厉的语多无礼,完全无视于她现在是何等身份、身在何处。
这教他该如何收敛起自己那十几丈高的怒气火焰?
“小姐,你可别忘了,今天你可是我聂某人的妻子,我要你往右,你就绝不能往左 ,懂吗?”他耸起两道浓眉,轻蔑的继续说:“再说,你砸的、丢的可是我聂府的东西 ,在你动手之前,也得先想清楚这些东西的所有权是谁的。”
身为家中的娇娇女,从没见过哪个人比聂寒云更懂得骂人不带脏字的技巧了,这不 禁让优优为之一惊的说:“你别对我凶,难不成我堂堂一位少夫人,砸几样东西也得等 你的首肯?”
他走近一步欺向她,轻声笑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会儿你怎么承认自己 是咱们聂府的“少夫人”了?”他加重“少夫人”这三个字。
优优深吸一口气以壮胆子,“至少目前是。在你送我回家之前,我名义上我还算是 你们聂家的少奶奶,你应该不会不承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