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晴愕然地一阵摇晃,若不是他及时扶住她,她一定会跌倒在地。
他将她扣进臂弯,触碰她的额,“那么烫!”他口气急躁,“病体未愈,你就这么 跑出宫来?”
“不用你管。”她拚命挣扎,却使不出劲儿。
“你别乱动,以前的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现在病魔缠身的你。”他伸手制住 她的双臂,欺近她耳边呢喃。
“我宁可病魔缠身,也不要被你缠身。”
她真的好累,走了那么多路,她已身心俱疲了呀!
“为何要在花丛中哭倒呢?又淋了一夜雨,全是因为我吗?”
樊溯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软化了他五官的刚棱。
她闻言,暗惊失色,原来——他知道!
他专程来见她,就是为了耻笑她、侮辱她的吗?
“反正笑骂随你,如果你发泄够了,就请快点儿离开。”她重新闭上眼,企图封锁 情愫及记忆。
“知道你为我心神不宁,我高兴都来不及,怎舍得笑骂你呢?”他微勾起邪气十足 的笑容。
“那你到底意欲为何?我累了,快撑不住了。”走了那么远的路,她全身乏力,好 想歇一会儿,最好……永远别清醒了。
樊溯搂住她微晃的身子,望着病态可掬的她脸颊透出晕红的绯色,娇羞的姿容更夺 人心魂。
而他的骤然靠近,令蔚晴渐迷醉在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麝香味,差点儿不能自拔!
“我带你回宫找太医诊治。”他抓住她的柔荑,却让她给挣脱。
“不,我今天已喝过药汤,只想休息。”她颤巍巍地颠了几下,又被樊溯给及时揽 住。
他倏然抱起她往以前的闺房而去,踢开门将她放在软榻上。
“这样舒服点了吧?”他灼热的唇贴住她的脸,性感的嗓音含情脉脉地在她耳际调 情般地说着。
“你可以离开了。”她不想让昱馨格格误会,否则将会害了他一生。
“你就那么无情,恨不得我立刻滚出你的视线?难不成身分尊贵的旻若格格已看不 起我这个平民百姓了?”
他邪魅地挑眼微笑着,大手爱抚着她织细的腰肢。
“我没有,我也不屑当什么格格,你可知皇上已决定立你为储君了?”她定住身, 不敢稍移。
“这又如何?”他一点也不心动,这辈子能让他心动的……仅有她……“这表示你 我的距离也愈来愈远了。”反正天明时他又将离开,那她宁愿独活在黑暗中,永远—— “小女人,你可是为了我才离宫的?”他随意问了句,令她的心跳声陡地漏了一拍!
蔚晴错愕地看着他那灼亮的眼曈中镀上一丝雾色,不明白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 昱馨格格说出来的?
她赶紧摇头。
“哦?”他看着她欲盖弥彰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委屈地说:“我可是为了你 ,才离宫并舍弃储君之位的喔!”
“什么?”蔚晴听得一头雾水。
“昱馨格格逼迫我与她燕好,否则就要道出我的真实身世,从以前我就视她如妹, 看着她长大,这种事我怎么做得出来?况且我心里早已有了个能为我放弃格格头衔的傻 旻若、笨蔚晴,这么好的女孩儿,我怎能放弃?”
樊溯温热带电的手指轻轻到过她的下颚,暗棕的眸底映照水晶般的灿亮,唇边浮现 出慵懒的笑意。
蔚晴杏眼圆睁,不敢相信,只怕这又是另一次的欺骗!
“你……别再哄我了!我承受不起。”但不可讳言,她的心已渐渐在发酵,忽视不 了他那双蓄满情意、讳莫如深似的深眸。
“你不相信我?”他柔情的道。
她脆弱地摇摇头,想找回自己从前的冷静与孤傲,这才发现它们已离她好远好远了 。
“你有许多女人,登基后,更是位在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谁不趋之若鹜呢?”蔚 晴心碎地道。
“但我只要你,而你却故意疏远我。”他扳起脸孔,神情认真。
她咬紧下唇,苦痛不已道:“你骗我,我再也不信你了,你想尽办法欺侮我、戏弄 我,故意在我面前与别的女人……你若当真在意我,会这样伤我的心吗?”晶莹的泪水 若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落下。
樊溯首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如此彻底放肆的真情模样。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性情冰冷的你不会对我动情,所以,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你 时,我彻底地吓坏了!因而我蓄意以伤害你的方式达到心理平衡,后来知道你是我的亲 妹妹,那种打击简直是痛不欲生,偏偏你却在那时候对我施予关切,令我一阵矛盾!为 袪除心底的不安,我以为疏远你、让你对我失望,便可达到心灵的平静。”
樊溯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蔚晴脸上,缓解她冷沁的心情。她抖着声问:“你 说你爱我?”
“从一开始。”他眼底没有嘲讽嬉笑,也没有算计邪异,有的只是真切与认真。
“可是,你后来却变本加厉。”她噘着唇问。
樊溯扯开饶富兴味的笑意,她那冷似冰霜的小女人终于会对他耍嗲吃醋了!
这种俏模样,才像女人嘛!
“那是因为你告诉我,接近我只是为了刺杀皇上,让我感到被利用的愤恨……”
蔚晴闻言,急急辩解,“不是,那是我骗你的,那时我只求一死,什么都顾不得… …其实刺杀皇上是我事后……我不知怎么解释,但对你,我是真心真意……”
“我明白,否则依当时的情况,你也不会失手,你是故意被擒的对吧?”
他以指抵住她的柔唇,然后有力且准确地侵略而下,燎火般的舌尖深深地侵入她嘴 中,饥渴地狂吻着,虽占有欲极强,但也不失温柔。
“你……你回去吧!我怕昱馨格格她……她不会放过你的。”
蔚晴好不容易得以呼吸,却被他方才的猛吻,弄得低喘不休。
“你可放弃当个尊宠的格格,我这个假阿哥自然也可以放弃那些原就不属于我的储 君之位。问题是,你嫌不嫌弃跟着我后半生受苦?”他扬高右眉,对那些身外之物一点 儿也不以为意。
事实上,这段期间,他除了身兼御林军大统领与禁军统帅的重职,更因兴趣,在江 南一带开设了纺织、钱庄、木业等三大商行,如今经过数年的努力,各大商行的生意可 说是愈来愈兴隆,今后靠它过日子,绝对不成问题,也必能保证让她衣食无虞。
“你要带我离开京城?”蔚晴面露喜悦,难得主动地投进他的怀里,“好,你去哪 儿!我便去哪儿!”
蓦然,门扉轻扣两声,屋外扬起一道磁性嗓音——“你们太天真了!想离京过逍遥 日子,没那么容易。”
樊溯微愕,但瞬间他忽然大笑,“好个熠骎,你居然找得到我!”
两片门陡地被推开,走入一位颀长清磊的男子。
蔚晴一见,唇上漾了一抹笑意,“我记得你,你是熠骎贝勒。”
“承蒙旻若格格看得起,在下正是。”他颔首示意。
“熠骎,你让我吃味了!”樊溯微笑,意味深长地望了挚友一眼。
“这个我可不敢。除非旻若格格改变初衷,愿意跟我了。”熠骎一脸促狭,丝毫不 掩饰其喜欢摃风点火的个性。
“你——门都没有。”樊溯狠狠的瞪了他那张厚脸皮。“你倒是说说,怎么找到这 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