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和他摊牌了。」她沉静的说。
「那他怎么说?」
子黔急急问著,这可是一桩大事呀!怎么瞧齐姊姊睑上全无兴奋之情,莫非少堡主真不愿认她?
「他……」水胭决定为莫哥哥保留著失忆的秘密,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事实,她怎能嚼舌根呢?「他当然愿意认我了,你就少为我操心了。」
「可是我看你……」
「天哪!你怎么愈来愈像赵爷爷了?」水胭笑睨著他;子黔闻言也笑了。
远远地,莫司傲走了过来,他深蹙剑眉,定定地看著他们一会儿。
「少堡主!」子黔首先看见了他。
水胭倏然回首,讶异他的出现,这后院鸟不生蛋之地,他是从不曾来过的!「少……少堡主。」
「我有事和她谈,你先下去。」莫司傲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
「是。」子黔偷瞟了他俩一眼,应声退下。
水胭立即说:「他是——」
「你不必对我解释。」他顿了会儿又说:「昨晚很抱歉。怎么不休息一天,身体吃的消吗?」 莫司傲自知昨夜自己似乎收敛不起飞猛气势,明知是她的第一次他该温柔些,但她那柔软的身子、燕语喃喃,均是让他情不自禁、欲罢不能的诱惑。
他不后悔这么做,却恨自己的鲁莽。
「我……」红云又飞上颊边,水胭霍然低首,「我还可以。」
莫司傲霍地提起子黔搁在地上的水桶,往花园而去,水胭则快步跟于后。
「以后别再做这种粗重的工作,挑点简单的做就行了。」他边走边说,语调中的沉静让水胭分辨不出他是生气抑或是担心。
「我不觉得重呀!我可以胜任。你快放下,我来就成了。」堂堂少堡主为她提水施肥的,准会引起旁人再次的闲言。
「我和他不同吗?」他煞住脚步,凝神间她。
「他?」
「赵子黔。」
「子黔!你怎么会提起他?他和赵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路从梅河口来到四川都是受到他们的照顾。」她偷偷地望了他一眼,企图从他的神情中了解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知道。」他锁住她的目光,并未走开。
「你知道?」水胭错愕,这事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莫司傲放下水桶,撩起她耳际的一缯发丝,语调霎时变得温柔又多情,「有关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少堡主……」
「叫我莫哥哥。」
「莫……」泪水溢满眼眶,水胭久久发不出声音,最后以残缺的嗓音喊出:「莫哥哥。」
他终於接受她了!他的心终于容纳了她!莫哥哥还是对她有情的,水胭喜极而泣,她已得到了证实。
「水胭。」他重重的将她揉进怀中,语气沉重的说:「给我点儿时间,我会想起你。我厌恶孤独,我害怕空白的过往,那种被摒弃在时间河流外的感觉,你是无法体会的。」
「我知道,我懂。莫哥哥,你不会孤寂的,在我过往的回忆里全都是你的影子,即使你记不起,我可以替你回想,说给你听。你的过去多采多姿,绝不是空白的,也绝不空洞。」水胭反抱住他,好紧好紧。她可感受到他身体的战栗与胸口处不安的起伏,她将尽可能为他抚平一切。
「你愿意说给我听吗?有关你我的相遇,还有那……黑店的一切。」沉浮了多年的感情,莫司傲如今才真正感到落了根。
黑店,一种朦胧的影像,却始终没有实景的出现。
「其实橡篱可以说是黑店的翻版。」水胭对他报以灿烂的笑意,鼓励著他。
「你的意思是橡篱的景致和黑店相似?」这点倒是让莫司傲感到意外,他只知道这景象多年来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想不到那就是黑店!
这么说,他有可能会忆起往事罗?
「没错,所以我说你一定会想起的,千万别气馁好吗?」
水胭目光柔柔瑷瑷,诉说著自己对他的信心;她的莫哥哥从不曾让她失望的,他定会成功!
「那你我的过去?」这点才是莫司傲想知道的。
「你是我八岁那年在梅河畔捡来的。」水胭轻笑道。
莫司傲深锁眉头,不可思议的提高声调,「我是你捡来的?」
「没错,那时候的你满身血迹,后来我听说你是被仇家追杀。」水胭眼光缥缈,思绪渐渐游走在过往的记忆之中。
「仇家是谁?我……那时的我曾告诉过你吗?」他急急地问,想不到家仇未报,他却已忘了仇家是谁。
水胭摇著小脑袋,「这要问我爹,我不清楚。」
「你爹他?」
「你都喊他齐叔,他可是教你武艺的启蒙师父哟!」水胭很自豪地道,说起爹爹的功夫,那可是一流的,就连与爷孟宁风比试都还可以打个平手呢!
「难怪,难怪义父曾说在传授我武功时,发现我体内凝聚著一股满深的内力,原来那都是……都是……」
「齐叔。」水胭提醒他。
「齐叔的功劳。」本以为喊的会不自在,想不到还满顺口的。当齐叔二字滑出口时,他心头竟有一股非常沁心温暖的感受。
那种感觉似一种亲情的呼唤般。
「改天咱们一块儿回黑店好吗?爹要是知道你还活在世上,八年来又有那么好的成就,一定会为你高兴的。」说及此,水胭忍不住心底泛酸,鼻儿微红。
当初的不告而别,爹一定很伤心吧!她好想回去看看他。
「也好,过些时日咱们就回黑店看看他,或许旧地重游,我能想起什么,再者,就是要间清楚当初杀害我全家的人究竟是谁?」
复仇的光芒在他瞳仁中闪烁,现在他已是个有自主能力的成年人了,家仇未报怎能一人苟活在世上。
「你是想——不,冤冤相报何时了,要是对方权势很大呢?我不要你再去冒险。」水胭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怎能再让他因复仇重蹈覆辙?
再说十年过去了,就让所有的恩恩怨怨随风而逝吧!怀仇之心太浓烈又怎能活得快乐。
「胭儿,别勉强我。」莫司傲冷煞的目光转为为难的色彩。
「莫哥哥,我不要你再离开我,不要!」水胭那恳求的眼神如泣如诉,八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是生活在绝望边缘,即使凌迟自己也无法表达这种痛楚于万一。
「放心,我再也不会了。」
虽然他对他俩的过往是一片空白,但似乎是习惯性的,对水胭他始终不忍她伤心、难过。
「真的?」
莫司傲点点头,环住她的纤腰带向自己,他告诉自己仇是要报,但他会以水胭的感受为第一考量,他会找机会说动她。
「明天起就不要再干这些粗活了。」他再次提醒她。
「不做事我会无聊,就让我做点简单的工作嘛!」莫哥哥已不似从前,现在的他有那么多傲丰堡的事要处理,平日都用心于帐务上,几乎挪不出什么空闲的时间,更别说是陪她了。
她倒不如忙碌些,事时间会好过点。
「唉!你既然如此执著,那就随你了,不过工作量还是得减半。走,我陪你再去提几桶水。」他些微地扯开唇角,带著一抹笑意:八年来,这笑容对他来说可是最真实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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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厢的江纯纯可就不得了了!
自从得知她处心积虑伤害的齐水胭原来是个女人时,简直是激愤的无以复加,不时以她那张邪恶的嘴脸咒骂著水胭。
「这女人真不简单,我居然被她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