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她正好与方桥那双似柔似热的睁光相对,“你……我又这么了?”
“你又给我找麻烦了。”他的口气有些不耐。
“我不是故意昏倒的。”她说的好委屈。
“当然,你只是蓄意的。”他瞟了瞟白眼,刻意丑化她。
“你以为我爱昏倒?我只是怕那烈烈的太阳──”纱纱猛然住了口,她突地灵光乍 现,会不会自己不过是个幽魂,所以见不得阳光?
“你会见光死啊?”
他一拍床绿站直了身,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更受不了她那总是掩饰自己错误的论 调。
“你怎么知道?”纱纱掩住口,惊讶地以为他已相信她是彩衣!
“我当然知道了,你那副又矮又小的丑样子,怎么也不敢站在阳光下吓人。”它的 表情明明就是轻蔑鄙夷的。
“天杀的!你说我什么?又矮又小?矮小又怎么样,哪像你没事长的那么高,像个 巨人似的,干嘛?吓人啊?”纱纱义愤填膺的跳下床,不服输的踮起脚尖,企图与他平 视。
“就有不少女人喜欢我这种体格,你嫌我像巨人,那是因为你太矮小,让人觉得可 怜!”他立即收拾起惊讶,发挥起反诘的能力。
“好个冉力桥!我高兴矮小不行吗?这样才能发挥小鸟依人的美感,让人爱怜呀! 你嫉妒还是羡慕了?.”
纱纱气得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手指不停戳着他的胸口,那股愤惫的气势将力桥一 步步挤向墙角。
但力桥的错愕与退步并不是怕她,而是惊讶于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在丰村,他并 无熟人,根本不可能会有人通风报信给她第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方才他好像瞧见彩衣 的影子挂在她身上,隐约中,那龇牙例嘴的人应该是彩衣!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沉着冷声问道。
“什么?”纱纱愣住了,刚才她有喊它的名字吗?连带一肚子的怒气也因为这个意 外而吓得烟消云散。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力桥愈来愈忍不住了,这女人不仅麻烦,还有 些恍憾的毛病。
“名字……名字……嗯……嗯……”
“快说!”他揉揉眉心,不得不服了这个稀奇古怪的异类。
“我……我是猜的。”完了,完了,纱纱急得冷汗直冒,她是可以告诉他,她就是 彩衣,但以他现在的态度,可想而知,说出的结果必会受到他更大的嘲弄与鄙笑~不, 她不要!
“猜的?哈……喔!我懂了。”他猛地揪住她的补线,眼眸灼灼逼人的问着,“在 你不小心落水前,是不是和彩衣交谈过,她提过我是不是?”
“啊?”纱纱语拙了,他还真会想像情节,好吧!既然他替她找到了搪塞的理由, 她何乐不接受呢?
“你真聪明,一猜就中。”她对他傻笑着。
力桥扬起一眉,仔仔细细地探究着她的表情,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神秘兮 兮的,跟着他或许有什么企图吧!
“我看,你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吧!”他试着赶她走,如果她还是坚 持赖着他,她会后悔的!
“回去哪儿?”
“随你高兴。”他擒着笑意。
“可是……”纱纱委屈的掉下泪,她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能去哪儿呢?再说 ,她现在的模样也没半个人认识她。
力桥暗自地想,又来了!所料不差,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赖定他了。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孤苦无依的你无处可去,又不想再次的四处卖艺走唱 ,希望我收留你?”他以不带人气的冷眼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在乎多养我这么一个,对不对?”纱纱带 着一脸讨好的笑容。
“女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别忘了,我是个巨人,没理由养你这个侏儒。”这句 苛毒的数落让纱纱刚消的怒潮又冲上了面颊。
她生气地腿起眼与他的目光较劲着,“你没理由骂我是侏儒,彩衣也没比我高到哪 儿去吧!”她心里暗笑,我说我自己矮,你管得着吗?
“你说什么?”他霍然拉起她的衣襟,咄咄骇人的吼道,“你没权利批评彩衣,更 没资格说她的不是!”
乍听之下,纱纱心里有些甜甜的,因为他是那么的重视彩衣,但现在她不是彩衣, 而是纱纱呀!这种矛盾又纠葛难解的情结她该如何自处呢?
“除了我,没人比找更有资格说她。”恍憾间,她的嗓音宛如空谷幽鸣般的悲切伤 心。
“什么?”她的声音又轻又低,力桥一时间没听清楚。
“没什么,你出去吧!”她重重的坐回椅上,想起未来,心中就一片怅然。她好想 爹娘,好想优优、融儿,还有两位聂哥哥,但奇怪的是,她对巩玉延的思念似乎在发生 这样的事件后已没那么深了,甚至已忘了那份痛心。
纱纱苦笑着,想不到她对巩玉延的爱,并没她所想像的那么深。
望着她那抹时愁时忧的表情,力桥忽然觉得心神轻晃了下,怎么搞的!这奇奇怪怪 而且会见光死的小女人,哪里值得他为它的愁而伤感。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出这个门。对了,最好明天我不会再见 到你。”
然而,纱纱并未如他所猜测的驳斥他,反而趴在桌上哭了起来。这景象着实让他愣 了好半晌。
但他并未上前去安慰她,因为他做不出这种前后不一、矫情嘿心的事。最后,他还 是为她关上房门走了出去,只不过,他的心情及思绪突然变得糟透了,只要一闭上眼, 他即会想起地无依且孤单的哭声,更甚至害怕明天以后再也见不着她了!
他用力睡向墙面,自嘲的笑着:冉力桥,你有自虐狂吗?不能再如此下去了,明儿 个他得去拜访名医仙人,尽一切力量挽回彩衣的性命。
第三章
翌日一早,纱纱在睁开眼的那一刹那,连忙翻起身,找寻着力桥的身影,犹记得昨 晚她哭得迷迷糊糊的,最后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真糟糕!她还不知道己身在何处呢!
一敞开房门,她立即被一道刺眼的光束逼回了房。摔跌在地上的纱纱这才想起她不 能袒露在阳光底下,还真是个道道地地的见光死。
这下该怎么办呢?她总不能每到遇大白天就躲在房里不出门吧!如此来,她准会被 逼疯的!
就在她左思右想,仍然理不出头绪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走进一位可爱清秀, 年约十四、五岁的青衣少女,只不过她头上的彩髻让她看起来老成了许多。
“姑娘,我叫小圆,冉公子要我来伺候你梳洗并用早膳的。”小圆露出一双小梨涡 ,一副矮短的身材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模样非常的讨人喜欢。
“小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看见她,纱纱彷如遇到救星一般,拉着它的衣袖不 肯放。
“姑娘,你请说。”小圆微屈膝的洗耳恭听。.
“我不叫姑娘,你喊我纱纱就行了。我能不能麻烦你拿一把黑伞给我?”
纱纱试想,如果撑着伞,她应该就不怕烈日了。
小圆掩嘴一笑,好似纱纱说的是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姑──纱纱姑娘,外头 没下雨。”
“下雨?”纱纱突然恍然大悟,她亦笑道:“我拿伞不是用来挡雨,而是用来挡阳 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