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医师,怎么样,有希望吗?」霍克成对他有说不出的关心。
「虽然烧伤的范围很广,还好身体和四肢较为轻微,不会造成以後行动或身体机能障碍,但脸的部分就有点伤脑筋了。」柳逸凡一边审视著他的伤口,一边加以说明。
「那么脸可不可能恢复原来的样子?」霍克成问了乔皑急欲知道的问题。
「还好脸的部位都没有超过五级灼伤的限度,所以我对他很有信心,但若真要原来的那张脸,我可就爱莫能助了,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我保证可以还他一个帅气十足的脸。」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我把他全权托付给你。」霍克成因过於激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
然而从乔皑那毫无反应的表情来看,丝毫看不出他是喜是忧。
「这是我的责任,我得去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这一切必须尽快才行。」柳逸凡浅笑回答。
霍克成看著他离去的背影,霎时,百感交集,他发觉自从子扬离开後,已经好久没那么高兴过了。
「小老弟,你也听到逸凡说的话吧!就别再一副灰心丧志的模样,我们现在只能相信他了。」霍克成给乔皑一个坚定的眼神。
乔皑梭巡著这位老人家的脸,百味杂陈,不知是否该接受他的一番好意。
霍克成了解他心中的迷惘,於是从皮夹中拿出一张相片,递在他眼前,「这是我唯一的儿子——霍子扬,三年前他和你一样,所坐的班机中途坠海,只可惜他没有你幸运……他死了。」
叙说至此,霍克成的脸上已泪痕斑斑。接著叹口气又说:「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虽然无法看出你的容貌,但是你的身材及神韵却像极了他,潜意识裹我已经把你当成是他的化身。你可以怪我自私,但终究是我救了你。」
乔皑急欲辩解,但口不能言,只能用那唯一没有用纱布包裹住的左手,在他面前比画著。
「你是不是需要些什么?」霍克成见他比手画脚著,不知想表达什么。
乔皑於是动作放慢,比著纸和笔的形状。
「你……你是想要写字吧!」霍克成有所了悟,於是在柜子中找出笔和纸,递给他。
乔皑用生涩又略为颤抖的左手,歪歪斜斜的写「乔皑」两个字。
霍克成看了一眼说道:「你叫乔皑?」
他点点头,接著又写著:「做你的儿子——霍子扬,可以吗?」
霍克成看了,激动的说道:「你是说你愿意做霍子扬,我的儿子!」
但他从乔皑目光中窥见了一丝丝落寞的踪迹,不确定的又问道:「你真的愿意,毫无勉强?」
乔皑神色凝重的在纸上写著:「如今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何需徒留『乔皑』这个称谓,既然与你有缘,你又有恩於我,我想,霍子扬必是上天给我的第二个名字,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接受。」
「好,好孩子,从现在开始我就叫你子扬,霍子扬。」霍克成「看」了他的一番话,庆幸自己没有就错人,一他的确是个好孩子。霍克成决定,会将他当成自己亲生儿子一般,给予他自己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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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二十几天的复健运动,宝儿已有如正常人一般,可跑可跳,行动自如,现在她唯一挂记在心上的事,就是回学校上课。
凯蔷每晚必拿着当天的笔记让宝儿抄写,并解释其大意,希望她虽然请了一个多月的长假,但期中考试亦能PASS过去。幸亏宝儿聪明机智、领悟力又高,否则凯蔷还得烦恼,像自己这么一个从没当过家教的人,该如何让一个人从不懂变成懂。
「宝儿,我想你明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关海堂一进门就告诉宝儿这天大的好消息。
「真的!那我明天就可以回学校去了,太棒了!」宝儿兴奋的抓着凯蔷的手,又叫又跳。
「瞧你高兴成这样,关伯伯记得以前你可没那么爱念书的。」
「以前……我以前?关伯伯我对于高中以前的事都很清楚,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大学的情形,我反而稀稀疏疏的无法连贯。啊!我的头又痛了……」宝儿每当思及此就头疼难忍。
关海堂为自己的一时失言,不知该作何解释而失措。
凯蔷看出关海堂的尴尬,连忙说:「你是因为脑震荡才刚痊愈,所以有暂时性的这种情况发生,放心好了,过不了多久,你的脑子就会和你的手脚一样灵活了。」
关海堂随即帮腔说道:「对!这是一种自然现象,随著时间会慢慢恢复的,你越勉强自己去想,只会增加其反效果罢了。」
「原来如此,我明天一定要找同学多聊聊、多谈谈,一定会有帮助的。」宝儿不假思索的说。
凯蔷思忖这下可惨了,她得尽快打电话给班上的那些长舌妇、长舌公,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反正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得封住他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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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扬,开口说话看看,说什么都可以。」柳逸凡检查了子扬的声带,发觉他复元的情形比他想像的还好。
「那就说霍子扬这三个字好了。」霍克成急欲想知道,从他「儿子」嘴裹说出这三个字的感觉。
「霍……子……扬。」现在身分是霍子扬的乔皑,当口中进出这三个字时,他吓了一跳,因为那不是他的声音。
他原来的声音稍嫌高亢,而今,由相同的嘴中所发出的声音却变得低沉平稳,极富磁性,更显得有男人的味道。
「这不是我的声音,难道我的声带换了?」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么陌生的感觉。
「你的声带受到灼伤,现在治愈後表面稍微增厚,所以声音不太一样,不过这都不是问题,习惯就好,绝不是换声带,现今还没有那么好的医术呢!」柳逸凡否认了他的臆测。
「好,现在我们再来拆你脸上的纱布,别紧张,相信我。」逸凡继续他的动作,小心又缓慢,谨慎的将一块块纱布掀了起来,简直像是在磨人心性,考验人的忍耐力。
「啊!」当最後一块纱布取下时,霍克成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
「怎么?是不是失败了?」子扬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真要让他接受这如同死刑的判决,终究无法坦然面对,而微微一怔。
柳逸凡绽出一抹诡谲的笑容说道:「看来你对我还是没信心。」
霍克成早巳迫不及待的拿了面镜子给他,「子扬,你自己看看不就明白了。」
於是他用那战栗不已的双手拿起那面镜子,把心一横,睁开那因为惧怕面对而紧闭的双眼,突然他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镜中的人,就是他一直以为的钟楼怪人。
一样深邃的大眼,却充满著一股危险的气息,整个轮廓因为手术的关系显得更加分明。从前的乔皑已经很英挺俊美,而今的子扬却在帅性的狂野中,还带著一份迫人的威力,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那么的桀惊不驯。
「怎么样,这下相信我了吧!」柳逸凡好整以暇的望著他一脸愕然。
「逸凡,谢谢你,没想到你的医术还真不可小觑,过去的我可真有眼不识泰山。」经过这段期间的朝夕相处,他们的感情已如亲兄弟一般,这种感觉常让子扬想起了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