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么说,我和宝儿情同手足,这些是我该做的。那我先走了,晚上我会再过来。」凯蔷起身告辞。
「等一下,凯蔷,我和你一道去,老乔是该有人好好劝劝他了。」倪震实在为乔松宇的遭遇深表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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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乔呀!很抱歉,最近为了宝儿的事,忙得都没时间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倪震一脸歉然。
「怎么会,都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对了!宝儿醒了吗?」乔松宇已无亲人,如今只有倪家的事,才能激起他关心的本质。
「关老弟说宝儿是自己不愿意醒过来的,就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面对一切,自然就会醒了。」一提及宝儿,倪震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没听说过这种事。」乔松宇不相信会有这种怪病。
「时代进步,连带著一些医学病症也跟著创新,那是我们这两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所跟不上的。」
「说得也是。」乔松宇会意的一笑。
「老乔,看你今天神色不错,是不是想开了?」倪震希望好友不要再沉溺於悲痛中。
「说要想开,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只能尽量找事情做,让自己没空想起,况且公司最近大闹空城计,总得有个人坐镇哪!」乔松宇似乎在强颜欢笑,故作坚强。
「真难为你了。我听凯蔷说思远後天要回来了。」
「是啊!他在电话裹提起,由於出事地点海水很深,所以将近一半的尸首未寻获,找到的有的已焦黑,有的支离破碎,很难辨认。」想起乔皑的惨状,乔松宇忍不住老泪纵横。
「既然找不到乔皑的尸首,就表示还有一线希望呀!」倪震比较没那么悲观。
「算了,你也别安慰我了。」乔松宇对好友善意的安抚,他不是不明白。
刚从厨房走出来的凯蔷,听见他们的谈话,也想给乔松宇带点希望,因为人要有希望才能活得踏实。於是她加入他们说道:「乔爷爷,你要有信心,我相信乔皑必能逢凶化吉,他一定也希望你能对他有信心。」
「凯蔷说得对,乔皑需要我的信心。」乔松宇好不容易绽出了充满自信的笑容。
「好了,两位爷爷,我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开饭了。」凯蔷的一手好厨艺是有目共睹的,虽说两位老爷子家中都有下人、厨师可供差遣,但仍敌不过由凯蔷妙手所变出甜美佳肴来得诱惑。
「老乔,吃饭吧!尝过凯蔷的手艺後,你会顿觉人生依然充满了希望。」倪震说著,就拉起乔松宇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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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长庚医院地下室的员工餐厅裹,凯蔷皱著眉头搅动著眼前那碗汤汁,聆听著思远关於这趟地中海之行的经过及乔皑出事现场的描述,却差点没吐了出来。
这叶思远也真是的,偏要挑吃饭的时间,净讲些战栗又嗯心的画面,又偏偏他这个人似乎少了根筋,一点也没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还在那侃侃而谈,简直气煞人也。
凯蔷终於忍不住冲往化妆室,思远还一脸愕然。
就在她脸色苍白的走近餐桌时,思远关心的问道:「怎么回事,不舒服吗?」
她无力的摇摇头,看了看一桌子的菜,她已毫无食欲。
「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要叫点别的?」思远看她厌恶的看了一桌子的菜,以为她挑食。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白痴?
「不了,这儿空气太闷,如果你已经吃饱的话,我想出去走走好吗?」她虽生气,但也不便给他难堪。
「好啊!」这正合他意。对凯蔷他早已仰慕多时,只是常见她一副不太搭理人的样子,所以一直不敢有所行动。
「那走吧!」凯蔷看得出他的心思,只是现在她不愿也不想涉及感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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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後面有一块绿草如荫的空地,这是专供病人及其家人休憩散心的地方。一眼望去,一幕幕亲人推著坐在轮椅上的病患,那份细心呵护、无微不至、充满爱的镜头,实在令人好生感动。
在一棵大榕树下,找到一张长椅,思远牵著凯蔷坐下,不解的问道:「什么事,让你突然间伤感起来了?」
「我只是感叹人总是逃不过生老病死的折磨。」她的眼神还是放在远处那些病患身上。
「凑巧这些都是我们无法逃避的。」他随著她的视线望去。
「不谈这些恼人的话题。你刚才说一直找不到乔皑的尸首?」她想起约他见面的目的。
「不只他,整架飞机坐了一百多个人,也只寻获五十几具,其他的不是被冲走,就是沉入海底。」他想像乔皑被大鲨鱼生吞活剥的情景,禁不住一阵战栗。
「这么说真的是希望渺茫了吗?」凯蔷真想打自己嘴巴,她苦口婆心的劝乔松宇要有信心,如今自己的信心却遗失了。
「可以这么说。」
「那飞机怎么会突然坠海呢?」她问了最重要的问题。
「经当地警务及司法人员调查的结果,最主要原因可能是燃料燃烧不完全所致。」
「那航空公司也太过分了,机能不健全的飞机也敢开,简直视人命如芒草。」她义愤填膺的说。
「现今社会就是这样,要求不了别人,只好自求多福罗!」他的语气似乎满能随遇而安的。
她看了一眼手表,赶忙说道:「宝儿梳洗的时间到了,那我先回病房。」
「我陪你走一段吧!」他十分珍惜舆她相处的每分钟,现在的他更能体会到那句俗话:「男追女隔层山」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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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说话也别动,你的声带受到轻微的灼伤,暂时不能说话。小子,我真佩服你,你的生命力实在是太强了。」当霍克成马不停蹄将这年轻人送进马赛医院时,他们竟然拒收,所有人都告诉他——这人没救了。
在霍克成坚持己意,非得医治他的要求下,那些人只好百般无奈的将这小子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原以为捱不过危险期的他,竟在跌破专家眼镜的情形下,奇迹式的清醒过来,现在正睁著那双唯一露在纱布外的眼睛,看著他的救命恩人。
「你一定很疼吧!忍耐点,你搭的班机出了意外,正巧我的船经过,才把你救了起来,当时我丝毫没有把握你能活下去。」说到最後,雄霸海上数十年的霍克成,竟掉下了一滴泪。
这年轻人疑惑的看著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突然记忆泉涌来袭,他忆起了相依为命的爷爷,也想起了他的法国行,更思及了宝儿。宝儿,天啊!现在他这副生不如死的德行,怎能面对她?瞧自己全身扎满了绷带、纱布,还有自全身皮肤传来的阵阵痛楚,在在唤醒他,他已无法再变回原来的自己。
耳际一声声轰然巨响,五光十色的火焰纷飞,他有如千刀万剐般的痛苦难忍……所有的记忆都如排山倒海般的席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