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说。我一直都以为我伯父从事的是电脑事业,虽然他的思想有时很奇怪,也很令人无法理解,但我认为那是因为他年轻时犯下错误,所造成他目前心理方面有些障碍。”荃荃稍稍缓和了自己的情绪后才慢慢道出。
“你知道他年轻时一些让人怨恨的行为?”之搴和达尔面面相觑地道。
她点点头,“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现在换你们说了吧!你们到底是谁?为何 要调查我伯父?他是真的恶习难改,又陷身黑社会了吗?”
荃荃一口气问了一大串问题,语气中藏着太多的凄凉和不安。
“这问题让殷尧回答你吧!”他们俩很懂得“闪避”原理。
瞬间,殷尧能言善道的嘴突然不管用了,他搓搓面颊,又揉揉眉心,正在犹豫该如何启口,最后,他只能这么说:“荃荃,你听我说,我千里迢迢从台湾来到美国,就是为了找出你伯父孙樵的犯罪证据。”
“犯罪证据!他犯了什么罪?让你们这么的煞费苦心?”荃荃激动的说。
“走私贩卖军火。”
一听到这几个字,荃荃已全无反应,脑子也因过度惊吓而呈现罢工状态。
“荃荃,你没事吧?”殷尧赶紧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她突然近乎疯狂的吼道。
这也难怪了,扶养她近十年的伯父,在她眼中是个威严中不失幽默的长者,虽然他限制了她的行动,干涉她的交往,但这都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如今,要她将他与一个军火贩联想在一块,她这怎么受得了!
“还记得前几天殷尧夜闯松樵园吗?”之搴开口说道。
“我记得。”
“他从府上三楼密室中偷取了一份名为‘A·A·D’的电脑机密,我们将它送往电脑科技组解档的结果,它正式的名称应为‘An ammunition depot’,翻译成中文就是‘弹药库’的意思。”之搴继续说。
虽然事实已明了了一大半,荃荃还是矢口不敢相信,她直摇着头说:“这又怎么样,能证明什么吗?”
“名称是不能证明什么,但其中的内容却让人咋舌。”达尔说出了重点,“它将孙樵及黑道挂勾所有的细节都写的很清楚,可惜当时因时间紧迫,遗漏了一张,而这遗漏的部份正是他们弹药库的所在地。”
荃荃脸色遽变,失望地垮下肩膀,掩面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为什么伯父不能悬崖勒马,非得重蹈覆辙?
“那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调查的?”她悲怆的牵动着嘴角。
“这是我们的工作,恕我无法告诉你。不过,我们绝不是坏人。”殷尧停顿了会儿又说:“回去吧!为了你的安全,告诉你伯父我们已经分手了。”
殷尧这么做是有他的道理,孙樵既然和黑道有所往来,暗中必然会有黑道中人监视着他的
一举一动,相信他和荃荃的事是纸包不住火,马上就会被揭露。如此一来,荃荃不是很危险 吗?
唯今之计,只有暂时分开,等到孙樵伏法,一切结束后,他会在毫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再追她,而且一生一世不再分开。
“你要跟我分手?就因为我的利用价值没了?”荃荃此刻一颗心彻彻底底的碎了。
“不是的,你不要妄自推测。”殷尧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想,他以为她是了解他的 。
“我没有,事实就是如此!”她异常的激动。
“我……”殷尧看了眼达尔他们。
当然,他们很聪明,也很识趣的退下。
待一切全都归于平静之后,殷尧才深吸了口气,紧紧抱着她娓娓说出:“荃荃,还记得我们初识的那天吗?那天你一身红色的打扮,就已深深吸引住我,若不是我赶着班机,我是不会让你离去的。我发誓要回来找你,所以,一直记着你那辆小金龟的车牌号码AA·XXXX。”
“你真的记得!”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难掩心中翻腾的情绪。
“那天我尚未接获命令,所以,并不知道我此次调查的对象是谁。谁知道好死不死的偏偏是你伯父;你知道吗?当时,我多么希望这是上帝跟我开的玩笑而不是真的。”
“现在知道了,你就想一脚把我踢开?”她的脑子还是没转过来。
殷尧叹了口气,真是败给她了,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尚未回神的当口深深吻住她的唇,进而更贪婪渴求的汲取她口中的一切;这突如其来的狂烈,震撼着荃荃的四肢百骸,直到这吻变成温柔轻触的抚弄时,她却禁不住微微的战栗着。
“傻瓜,你还不懂吗?我爱你,也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必须逼着你暂时离开 。”他离开了她的唇,轻咬着她的耳垂,轻声呢喃着。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对你来说是个危险人物。”他下颚紧绷不已。
“我懂了,你是怕会间接危害到我的安全?不会的,我伯父再怎么狠,也不会伤 害我的。”荃荃似乎有点开窍了。
“但是,涉及这件案子的不只你伯父一人,你能保证当其他人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后不会加害于你?”他眉峰拢蹙的说,这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但却极有可能发生。
“我不怕。”她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坚决。
“但我怕,我不想失去你!”他狂肆地怒吼道。
为什么她就得那么死心眼?难道她不知道她的安全是他心中最大的羁绊?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我伯父抓进牢里,再怎么说,他也是含辛茹苦、独自把我拉拔长大的唯一亲人啊!”如今的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知道她并没有大义灭亲的胸襟。
“荃荃,你伯父不过是个中间人,我们要抓的是主谋,他的罪并不会太重。况且,大批军火要是贩售出去,这会危害多少人!”殷尧苦口婆心的劝道。
他知道要她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又必须替他伪装欺骗自己的亲伯父,对她来说有多么难。
“他的罪真的不会太重?”她纠结的眉心都快打成死结了。
“我不是法官,不能跟你做任何保证,我只能说,即使我不抓他,还有很多人等在我后面,到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就没有把握了。”他只愿诉之以情,求之以法。
荃荃思虑了半晌,才说:“好,我不管你,但我也不能帮你,行吗?”
“可以!”殷尧感激不尽的紧搂着她,“你为难就不要插手,这些对我来说就够 了。你该回去了,免得孙樵起疑。”
“回去!不要,我虽然不插手,但我也不能当作完全不知道,我不放心你呀!”
天呀!她咬着指甲,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个是她的亲人,一个是她的爱人,管与不管真是难以抉择。
“我懂你的痛楚及难处,但也只能为难你了。”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决定了。”殷尧一口驳回她的犹豫,他怎会不知荃荃的想法 ,就是因为她太重情重义,他才不能将她拖下水。
“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荃荃挺起背脊,坦然镇定的说。
殷尧激烈的箝住荃荃的肩,“我知道你为了我什么都不怕,但我求你,就听我这一次,就这一次好吗?回去告诉孙樵,你和我大吵了一架分手了。”
“明明没有的事,我做不来。”荃荃扁着嘴,不依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