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忽然,他的表情转为认真,口气正经多了。
“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答应你。”
女人往往就是这样,在还不知道下文之前,就喜欢乱承诺;倘若让她知道内容,不吵得天翻地覆才怪。
“我想离开几天,你乖乖待在这儿,听大牛他们的话好吗?”达尔软语伺候,希望她的反应不会太过于激烈。
天,她太过平静了吧!
纤纤只是愣愣的望着他,没有任何的动作与言语,这是不是所谓的“风雨前的宁静”?
“纤纤,你别这样,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只不过是想去帛琉查探你义父及义兄的消息。”达尔尽量对她动之以情,看她这种冷漠无语的模样,他的心真的很痛。
纤纤眼睛眨了两下,她没有激烈的言词,只是静静的说道:“带我去好吗?我也急欲知道他们的下落。”
“纤纤,我这次行动是有危险性的,你不能跟!”他一听,立即粗鲁的反驳回去。
“那你还说你不会丢下我不管,你骗我的是不是?”她倒退了一大步,泪眼迷蒙地反唇相讥。
“不是!你听我说,我保证会平安回来的,而且还会将你义父及萧墨榕带回来。”
达尔清晰有力的强调着,他只要她放心。
“带我去只会成为你的包袱是吧?”她显然有些泄气了,只恨自己什么都不会,还自不量力的想缠着他,事实上她也只不过想陪在他身边罢了。
“我爱你纤纤,你对我来说绝不是包袱……”达尔深感顿挫,心中的千言万语一时全告消失,不知如何措词。
他了解自幼失去双亲的纤纤心灵上是脆弱的,当她遇见深爱的人,她必极力保护他,不愿再让他从她身边消逝,他该向她解释这件事情的轻重缓急,让她打从心底信任他绝不会弃她于不顾,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那么你带我去,我保证会乖乖的,好不好?”纤纤扯着他的衣袖,一种属于女性的柔弱哀愁,激起了他飞扬的心绪。
“你坚持要跟?”达尔刚毅的脸庞掠过一丝抽搐。
“到了那儿,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待在哪儿,我就待在哪儿,绝不再耍脾气、闹情绪。”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音调轻轻飘动着,令他看得心神俱失,也忘了自己该有的坚持。
“好吧!不过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你也得信守你刚才的承诺。”
“你答应了?”
她手舞足蹈、兴奋不已地攀上他的颈项,在他性感的唇上献上一个火辣辣的深情之吻,速度之快令达尔措手不及、招架不住。
望着她脸上千变万化的微妙表情,达尔禁不住的想:就是她这份自然不矫作的个性,天真不虚伪的动作,让他打从心底投降了。
他溺爱的点点头,“你也得答应我,此去危机四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听我的。”
“一定一定,只要能跟着你,即使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她点头如捣蒜般的答应。
“傻瓜,我有那么狠吗?”达尔爱怜地揉揉她的头,将她倚在自己的肩上,缓缓轻抚着她一袭青丝。
他的表情虽是平静如水,但内心却波涛汹涌,脑子里不停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进行手上的计划,最重要的是纤纤的安全,他该如何兼顾呢?
***
帛琉群岛乃位于密克尼西尼群岛的最西端,属于加罗林群岛的一部份。全部由北部的平坦环礁石,南部的珊瑚岛及周围的暗礁所组成,语言则属印度尼西亚语系,它不似亚浦群岛仍保存自然的原始型态,反因受德、日、美各国的相继开发而呈现代都市的样貌。
***
Koror乃是帛琉群岛的政治、经济与文化中心,在其市中心有一处以三角形屋顶而著名的建筑物内,住着两个艳冠群芳的女人。
展佩瑕年约四十余岁,成熟妩媚,眼波流转之处尽是万种风情,她身着一件白色套衫,其下乃是一件同色系的农夫裤,虽是随意的穿着,但整体看来却是如此的优雅庄重、卓约感性。
另一名女子可就较为青春活泼了,莫约二十岁左右,眉眼之处完全是那女人的翻版,明眼人一看就可断定她们是母女,她的笑容像阳光,灿烂而动人,一头俏丽的短发更显出她开朗、豁达的个性;她的眸光璀璨、灵活生动,一排贝齿更由于她爱笑的个性常常展露出来,稍浓的秀眉亦表现出她颇为刚强不服人的个性,然而她更有个能与她的个性相辉映的好名字——展妍。
“展”颜欢笑,“妍”丽动人。
“小妍,你爸爸呢?”展佩瑕正在为垂吊于墙角的万年青喷水,其动作总是离不开优雅、成熟的韵味。
“睡了!他迟早会被你养得又胖又肥,吃饱了睡,睡饱了又吃,享受到了极点,我看这世界上已没有人能像他那样的好命罗!”展妍口齿不清的说着。
坦白说她的动作行为是一点都不像她母亲,简直是大而化之嘛!就见她双腿跷在茶几上,嘴里还不停喀喳喀喳咬着玉米。
她母亲摇摇头,却笑在心底,“吃东西就别说话,这样谁听得懂啊!还有请你把脚放下吧!也不想想自己是个女孩子。”
“反正就只有你看见,有什么关系,那么辛苦伪装干嘛!爸就开明多了,他从不管我的。”小妍嘴里逸出一连串的咕哝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她那双玉腿放下。
“他就是太宠你了。”
佩瑕无奈地翻了下白眼,拿这对父女实在是没办法。
展妍这才站起身,瞄准屋角的垃圾桶,将手中的玉米用力一投——
哇!帅耶,正中红心!
她用力拍拍手上的玉米屑,转身对着她母亲说:“爸他是打从心里头愿意留在我们身边的吗?他就不管他远在纽约的儿子了呀!听说他还有个漂亮的干女儿留在那儿呢!他都舍得下吗?”
“三年了,我也劝他要捎个消息回去,但你爸却说不用了,原因是他不想让他儿子知道他曾对不起他母亲……”
佩瑕说至此,神情为之黯然,想当初身为一个第三者,并不是她所愿的呀!
“想不到他还挺要面子的嘛!”展妍心不在焉地玩着手上的汽车钥匙圈,这辆车是三年前也就是她十六岁那年第一次与她父亲相认时,他送给她的见面礼。
从那时候开始,萧育重就未再离开过她们母女,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补偿她们——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有时候我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三年前我只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遇见他,连我自己也没想到终究我会打破自己的誓言冲动地告诉他他已经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了,更没想到他会当真放下一切与我们隐居于此。”
展佩瑕姿势优美的点燃一支烟,徐徐吐出迷蒙的烟雾。
“我看得出来爸他是真心爱你的,否则他不会因为知道我那无缘的哥哥找到这儿来之后,就赶紧带着我们搬家了,坦白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我们位于南岛的家,在这儿太嘈杂了,我不习惯。”
别看展小妍她一副前卫新潮的新人类打扮,但她的个性却是浑然不同于这种外表。打从一出世,私生女这个称谓就紧紧跟随着她,往往她只好用这种叛逆的行为来掩饰心中那份莫名的空虚及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愁绪。
即使三年前突然有了父亲,仍然改不掉她这种伪装的习惯,因此笑容成为她脸上常驻的表情;青春活跃、明艳奔放也成为展妍的正字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