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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呀。”她风风凉凉的应着。

  “那你从小吃到大还不腻?”

  睨了他一眼,蔡含文也学他眯起眼,哼,摆明了就是不希望她有机会指染他们家的果园嘛,就知道石黑公敬这家伙是小气鬼兼鸡妈妈的妈妈,死找成性,不过是几颗苹果、雪梨什么的,给她吃会死呀?干么年纪轻轻就开始存棺材本哪!

  “我家只有水蜜桃跟梨子,没有种苹果,我一直好想、好想吃自己亲手摘下来的苹果哟。”自从看过清秀佳人那出剧后,她的梦想就是能飞到加拿大的王子岛,走走那座景象清幽又宁静的跨湖木拱桥,尝几颗鲜艳欲滴的现摘苹果……哇塞,光只是用想的,口水就已经泛滥了。



  听说日本的水蜜桃好吃得要人命,还有昂贵得会教人荷包滴血的雪梨,更遑论是驰名中外的艳红苹果。啧啧啧,尤其是青森苹果,在台湾时,她就已经神往许久,老天,如今有机会身处产地,她不努力地分别吃它个几百颗,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远渡重洋呀?甚至连爸妈他们的份哪,嘿嘿嘿,当然是有事女儿服其劳喽!

  “贪吃鬼。”石黑公敬一脸的轻视,“你家穷到买不起苹果给女儿吃吗?”

  “是呀,我就是存心留着贪婪的胃到你们家果园来吃免费苹果的,怎样!”

  决定了,几颗苹果怎么抵得过他眼中语气所带的鄙夷呢?这下子,没有狠狠地消耗掉顽劣弟子看管的果园里几公吨的水果她怎甘心!

  针锋相对的两人斗嘴斗得兴致高昂,窝在一旁看文件的石黑疆介早就缺了工作的心思,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扫向他们,颦起眉,撇了撇嘴角,唉!

  ☆ ☆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难得的,酒量相当好的石黑疆介在众人的围攻下,也喝得成了个醉人,醉眼醺然,身子摇摆,挥手斥下了欲扶他进门的司机,跌跌撞撞的脚步朝着房门前进,嘴里大咧咧地喳呼着一首日本童歌。

  房子宽广,除非有凉子般锐利的听力,否则,睡在屋子东翼的小精灵应该是听不到任何声响的。

  但,她真的是被那荒腔走板的歌声吵起来了,谁呀?想吵死人哪!

  揉揉惺忪的眼,她翻了个身,实在是餍困极了,不想去理会那嘈杂的声响,反正有凉子跟义一桑……她快陷入睡眠状态的脑子有了那么一秒的清醒。

  近午,顽劣弟子开车送凉子跟义一桑出门,听说凉子的孙女儿结婚,而石黑家的代表是顽劣弟子。嗟,不会是顽劣弟子在发酒疯吧!

  就说那家伙坏到骨子里去了,八成吃喝嫖赌样样都精。厌恶的翻了个身,正待挥去清醒的脑细胞补个好眠,临时,又教她想起了一件事。

  稍早,凉子不是曾来过电话,顽劣弟子的确是因盛情难却多喝了几杯,所以他们决定留在东京住一宿,明天才启程回家,不过,已经跟参加庆功宴的大少爷联络过了,他会回家睡觉……大老板?!

  呵呵,这岂不是代表,正不知道在屋子哪个角落吊嗓子的,是石黑疆介那个总是一板一眼,行为举止沉着稳定得足以令人膜拜的神秘老板吗?他也会有醉态现世

  唉,这下子,再怎么爱困,她也得出去瞧瞧,说不定制造噪音的正主儿不是石黑家的人,而是某个长了智慧的偷儿打听到主人不在家,摸上门来出清存货呢。

  嘴巴一张,连着几个嚣张的哈欠,蔡含文还是强迫自己起身去一探究竟。随手将茶几上的眼镜摸起来,她边挂眼镜,边揉眼睛,哈欠更是没有停过半晌,循着中气渐歇的歌声,蹒跚迟凝的脚步才刚踏上大厅左侧的廊下,就瞧见个修长的身子斜倚在墙壁,一只手还很不安分地敲着墙壁上。

  啧,不是偷儿,是她的老板。“大老板,今天喝的酒不用钱是不是?”她咳声叹气的道。

  “嗯。”他的声音很含糊,和着夜色,渗进了些许暧昧的旖旎。

  “看来,你真的醉得可以了,来吧。”很认命的,她上前揽起他的身子,“我送你回房间睡觉。”她要自己千万得记住,明天可得跟他收一笔运送费。

  “嗯。”他同样的语调又来了第二声。

  醉酒的石黑疆介除了爱制造噪音荼毒他人,倒还算听话,半瘫软的身子靠在她身上,半拖半拉加上当事人意识朦胧的自力救济,才十几二十分的光景,终于将茫了神智的他给安顿在床上。

  手不停歇,替他卸去外套、领带,并拉上薄被,见他满足地逸了声,蔡含文的嘴里也不自禁的打起了个大哈欠,眸眼更蒙胧了。

  挺起腰背,她预备打这回房,再睡它个第二回合,怎料他的手臂不知何时缠上她的腰,甫一动,就教他下意识地收紧臂膀,将她往胸前一扯。冷不防的让他这么一扯,蔡含文往前仆跌,额脑撞到厚实原木雕塑的床板,连哎哟都来不及呼叫,又累又倦又晕茫的身子就滑下床底,晕死过去。

  ☆ ☆

  没有拉拢的窗帘教风儿卷起了角儿,和煦的日光带了丝灼热的炫亮点点洒上瘫睡在床上的石黑疆介。

  “天亮了吗?”感受到光线的炽热,他欲睁开眼,“啧!”脸上的肌肤蓦拧,他痛苦万分地合上眼睑,这细微的动作却将疼痛引往已然沉甸甸的脑袋。

  他强撑着袭上头部那波强烈得教人难忍的晕眩与热痛,过了半晌,终于,厚重的眼袋缓缓挪移,僵凝的眼珠子瞪着天花板,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可他不记得自己还有那份力气爬上床呀,那,是谁将他弄上床的?

  又好半晌过去了,咬着牙根,转了转像是被卡住的眼眸,他瞥了眼床头的钟,天哪!快九点了,这辈子,早晨九点了他还赖在床上的次数,数都数得出来。努力且艰辛的自床铺挣扎起身,没看到那蜷卧在地上的物体,他一脚踩下去……

  “哎哟!”

  “什么东西?”

  不约而同,两道音量不一的呼喊蓦响,下一秒,又不的而同地惨号一声,他们白着张脸,各自捧着痛处猛吸着气。

  “什么……喝,是你?”眼角瞄到那物体的身份,他不禁苦叹一声,“你还好吧?”石黑疆介的意志力向来傲人,回复得程度自然是较快。

  呜……蔡含文只觉得脑袋重重的,好想哭,鼻子抽着涩意,她抚着前几分钟才倒霉被他一脚重踩的肚子,没听清楚他的话,昏茫茫的眼神怔仲的瞪着他,尚来不及想起一切,脸色仍是青中带白的石黑疆介,就已经看到她额上青紫泛着血丝的小肿块。

  “那是什么?”脑袋实在过于沉重,教他不自觉地紧拧着眉峰。

  该死,昨天晚上不该让他们太过放肆的,可是,辛苦了大半年才完成了并购案,也难怪他们会乐成那般。

  “什么是什么?”她还是呆呆的。

  “这个……”一囤积在脑中的酒意未退,余威尚存,但他强忍着,伸手去按了按她额头那青紫色的骇人伤口,“怎么回事?”她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瞧这伤口,分明是教重物给敲出来的。

  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触,只见她尽管是一脸茫然,仍不自觉地皱起眉眼,整个人缩了缩,眼眶因为痛意又染上了微红。

  满身酒气、满心暴气,石黑疆介忽然有股想扁人的欲望,“怎么回事?”他加重手中的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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