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黛眉,心头隐隐感到不安,既然他有未婚妻,那她跟他这样亲密对吗?
「妳听我说,玄谷千金是我师妹。」
「师妹?」她变成了九官鸟。
想到纠葛在不弃、灵玉和他之间的复杂关系,祈云忽然问有种如释重负之感,「没 错,至于我跟灵玉师妹之间的婚约是为了遵循师父遗命,我的师父是????」
她突然打断他的话,「那你一定认识玄谷四圣了?」
「是认识。」瞧她两眼异常晶亮,兴奋得娇靥红通通,他觉得十分可爱。
「太好了,你可不可以介绍我跟他们认识?他们是我崇拜的对象,他们有几个人? 」
「当然是四个。」祈云不禁莞尔,要是她知道他就是玄谷四圣之一,不知会不会昏 到?
路筱慈坐在他身上,浑然忘了自己一丝不挂,「还有还有,他们是男是女?长得什 么模样?今年年纪多大?成亲了没?」
「等等,妳只能想我,不准妳想别的男人。」他目光黯沉,霸道的说,纵使他也是 玄谷四圣其中之一。
「你吃醋啦?」她狡黠一笑,挑逗的手指轻轻拂过他裸里的胸膛下移,不意外他心 跳加快,「我只是把他们当崇拜对象。」
「我是玄天。」他沙哑的逸出一句。
「玄?????什么?」她张大了嘴。
「玄天,不是玄什么,我的师父就是玄谷老人。」长臂圈住她的腰,他抱着她一个 旋转,她便躺在他身下。
路筱慈拍了下额,「天哪!我这辈子最崇拜的对象居然就出现在我面前。你真的是 玄谷四圣之一?」
她常听到师兄姊们谈论玄谷四圣的丰功伟业,她早心向神往,他们铲奸除恶,济弱 扶倾,不畏当朝权贵恶势力,也不与世俗苟合,不像白道的装腔作势,完全发挥真正侠 义精神。
「我们没有那么好。」充其量他们也不过是平凡人。
「谁说的,我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就是见到传说中的玄谷四圣,所以当我好不容易能 够出唐门,我就想一定要跟你们认识,而武林大会是个机会。」
「我们不会去参加的,就算去,我们也不会用玄谷四圣的名义。」这也是为什么江 湖中人没有人见过玄谷四圣真面目的原因之一,再加上他们就算以玄谷四圣之名出面接 洽生意,也会戴上人皮面具。
「难怪,玄谷四圣的消息都只有传说二远有谣传说你们其实是同一个人伪装成四个 人。」想不到她居然会遇上玄谷四圣之一,还跟她最崇拜的玄天如此亲密,天哪!她这 辈子死而无憾。
「其它人总有一天妳会见到。」话题又被她岔开了。他话锋一转,「现在,妳听我 说,我跟玄谷千金的婚姻会解除的????﹕」
她撇撇嘴,「为什么?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跟玄谷千金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日久生 情,否则你也不会不反对你师父的遗命,你会爱上她也是理所????﹕」
「攸慈!」揽过她的肩,祈云用力吻住她聒噪的小嘴,直到她透不过气不得不安静 下来为止。「先别急着吃醋,我跟她只有师兄妹情分,没错,我是答应过师父要照顾她 。」
「别骗自己啦!你一定对她有感情,要不然你也不会千里迢迢到杭州去找她。」
纵然如此,她转而又想,谁知道天灾人祸何时会降临,她要把握现在拥有的每一刻 。
她想起了鹣鲽情深的父母,自她出生她就没见过他们,只有从唐家奶奶口中得知他 们相爱到死,当父亲为救奶奶而亡,身受重伤的母亲也因此不想独活,临终之际将襁褓 中的她托给奶奶。
及长,奶奶请来算命的给她算过,她活不过十八,也因此奶奶一直不允许她离开唐 门。奶奶的担忧她能理解,但算命的说不定是信口开河,她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都 快过了十八,所以她哀求奶奶让她看看外头的世界。
抬起手摩挲他的脸庞,她含笑望着他,「我真的不奢求太多,只要你的心底有我就 够了。」
「妳敢把我推开,我就打妳小屁屁。」她竟然不奢求能与他长相厮守。「放心,我 们不会跟妳父母一样的命运。」哪怕是要与天抗衡,他也要替她改命。
「你也知道我父母的事?」路筱慈讶异的扬眉。
「天下间很少我不知道的事。」轻拥着她入怀,他发现自己又想要她了,下腹的欲 望顶着她。「现在什么都别说,我只想好好爱妳。」他要和她共度无数的昼夜。
「你要帮我算命?为什么?」路筱慈好奇的坐在祈云面前,看他拿起龟甲,并算着 她的生辰八字,一会儿深思,一会儿拧眉。
「妳的手给我。」他径自拉过她的手,仔细端详她的面相和掌纹。
「有什么不对吗?」
「奇怪,以妳的生辰八字来看,妳可以活到七老八十都不成问题,为什么???? ?」
她的掌纹和面相显示她活不过十八。
「你说为什么是什么意思?」该不会真印证了那个算命仙的话,如果连神算都这样 说,那么她或许真的活不过十八。
「不许胡思乱想,我可没说妳能活到几时。」
「神算望天门主一言断生死,你就老实说吧!」她已经活了快十八载,认识了那么 爱她的人,她已经很幸福了。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更糟糕的是,若要从生辰八字改她的命,反而会更 糟。冷汗自祈云额头渗出。
事不关己则已,关己则失方寸。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时想不起来该怎么跟妳解说。」还有另一种办法,他需要 知道她的童年、她的生活周遭和攸关于她的一切人事物。
「没关系,我相信你。」轻轻以袖替他拭去汗,路筱慈露出安抚的笑容,「先休息 一下,你的脑袋塞了太多东西,若是我像你一样记那么多,我的脑袋早裂了。」
沉浸于她的温柔,祈云将她抱至大腿上,埋首在她肩窝,深深汲取她身上的女性幽 香。得知她的命,他头一次感到心惶害怕的滋味,也终于明了当年师弟不弃远走他乡的 心情。
「不过,你看得多,知道得多,有时候看到未来会发生的事却无力阻止,那种感觉 一定很难受,所以不得已强迫自己冷漠无情,久了感觉自然也变得麻木。」
祈云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受她吸引了,人人看到神算祈云,想到的是希望他替人趋吉 避凶延年益寿,求名问富贵,没有人想过他也许并不想当个未卜先知的神算,他宁愿无 知。
有这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眼,每当人接近他,他都直觉的看见那人的企图,隐藏在人 的面具后的黑暗面,久而久之,他已经遗忘人性本善的真实。
「我是觉得啦,做人每天想太多不是很辛苦吗?还会长白头发,到时头发都掉光了 ,有时候不知反而是种幸福。」
「妳说得对。」祈云紧拥着她,感谢上苍让他遇见了她。他埋首在她发间嗅取她发 丝的馨香,「要不要跟我去杭州?我想把事情做个了结。」顺便找无常替她诊治一下, 或许病因不是她的命而是她的身。
「当然要,你不可以丢下我,我会迷路。」她紧搂着他。「如果你敢丢下我,我就 、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