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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此法甚好。」基地的马医们也很赞同。

  温廉颔首,「邹督统,这事就交由你去督办了。」

  「属下遵命。」邹承先恭谨地说道。

  回程的马车上,楼宇庆紧紧地牵着秀妍的手,秀妍则将头靠在他肩上,心情十分放松。



  「乏了?」楼宇庆低声问着。

  「不乏。」她说,「跟你在一起,从来都不乏。」

  听着,他满心雀跃,像是被夫子称赞字写得很好的学生般。

  「你总知道怎么哄我开心……」他说。

  秀妍抬起脸,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也总知道怎么成就我。」

  闻言,他微微一顿,「什么意思?」



  「你刚才应该也发现那些军马的问题了吧?」她直视着他,「我从你的表情跟眼神都看得出来,你知道。」

  他沉默了一下,淡然一笑。

  「我在兖州育马多年,这样的状况也是遇过的。」他说,「京城的军马通常都吃干燥的粮秣,而在兖州因为放牧或是圈养野马的关系,马匹经常会食用鲜草,尤其春天的青草若未经过处理,很容易造成马匹的疝痛及躁动。」

  听完,秀妍不自觉地笑叹一口气,然后抱着他的手臂,「我就说你知道。」

  他笑而未语,只是用宠爱的眼神看着她。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却要让我开口呢?」她问,「为了让我在将军面前出锋头吗?」

  楼宇庆唇角一勾,「我行不行,将军早就知道,不必出头。可我希望将军知道你是真行,而不是因为你是我楼宇庆的妻子,外面的人才对你语多恭维。」

  她一顿,想起刚才温廉说的话。

  若不是楼宇庆在温廉面前给了她表现的机会,温廉还以为关于她的一切都只是谣传罢了。

  「你……」她疑惑地看着他,「真不怕我抢尽你的锋头?」

  「你哪里是抢了我的锋头?」楼宇庆将她揽在怀中,「我楼宇庆若不是有点本事,又怎能娶到你如此不一般的美娇娘!」

  她伸出手揽着他的腰,将脸往他胸口蹭。

  「你不是一直想弄什么马医研讨吗?这种事若没有像温将军这般在朝廷说得上话的人出面,岂能进行得顺顺当当?」他说,「瞧,如今他不是交办给承先了?」

  闻言,她陡地惊觉。

  「咦?」她推开他的胸膛,惊讶地望着他,「莫非这也是你意料之中的事?」

  他深深一笑,「只要是关于马医这件事,你是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我知道你会跟将军提这件事,我只是搬了块石头给你垫脚罢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眼底全是惊讶及感激。

  他总是这样,在属于他俩人生的球场上,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射门得分的那个人。他理解她、爱护她、宠溺她,也成就她……他每次都将球做给她,让她成功夺分。

  「你好,我便好。」楼宇庆深情地注视着她。

  她难掩内心激动,眼眶泛泪,伸出双手,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将唇贴在他耳边。

  「怎么办?」她问。

  他微怔,「什么怎么办?」

  「我好爱好爱你,爱到心都会痛了,怎么办?」她软软地问。

  他听着,脸上浮现一抹欣慰又满足的笑,然后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轻轻地覆在她左边的酥胸上。

  「我帮你揉揉,不痛。」他说。

  她捧着他的脸,迎上他那盈满爱意的黑眸,「可以……再多一点吗?」

  他微微一顿,然后意识到她的暗示,立刻绽开笑颜,「你想要多少都行。」

  蒲月初二,正是李绍安的母亲许氏的生辰。

  李绍安早先便跟马场告了假,在这一天回到家里给母亲祝寿,他的家位在玉门街的一条无尾巷里,屋子不大,但却有个小院子。

  他敲了敲院门,里面传来他母亲的声音。

  「谁?」

  「娘,是我。」他提着一只肥美的烧鹅,准备给母亲过寿。

  许氏听见他的声音,急急地出来开门,见着在西郊马场做事的儿子,她漾开笑颜。

  「绍安,」她抓着他的手臂,上下端详着,「你长肉了些。」

  「是呀。」他点头,「马场的人都很照顾我。」

  「那好,那好。」听他这么说,许氏松了一口气。

  此时,他听见屋里传来杯子搁在桌上的声音。

  「有客人?」他问。

  许氏摇摇头,脸上眼底都盈满喜悦。

  看着母亲脸上藏不住的喜色,他却是心一沉,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他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关上院门,随着许氏走进厅里。

  厅里,胡大骏端坐在桌前,一旁的长椅上叠了几匹漂亮的绸缎,看来是他要送给许氏的生辰贺礼。

  胡大骏看着他,「我就跟你娘说你会回来。」

  李绍安深抽了一口气,上前,小小声地喊着,「老爷……」

  「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胡大骏那老谋深算的两只眼睛直直注视着他,「近来可好?」

  说着,他啜了一口茶。

  「多谢老爷关心,都好。」他说。

  许氏在一旁看着,有点急切地想让这对许久不见、有些生疏的父子熟络些,「绍安,老爷一直问起你呢!」

  他眉心一挥。

  是,胡大骏是他亲爹,可他不能喊这人一声爹,只能叫他老爷。

  「从兖州回来了,怎没听你说过?」胡大骏问。

  说?跟谁说?胡大骏连他离开兖州都不知道,更别说他在兖州是怎么遭到胡成安——他的异母兄弟——的羞辱。

  看着胡大骏那天生少了一截的左手小指时,他的左手小指也不自觉地抽痛起来,那是他身上流着胡大骏的血的证明。

  他李绍安是出身兖州,为朝廷育马的马商胡大骏的儿子,却也是无法见容于世的儿子。

  他爹将他们母子俩养在外头,虽供他们衣食无缺,可一年里却只见个三、五次,比胡家养在府里的狗还不如。

  「你学了那么久的马医,为了让你学以致用,才安排你到兖州去,怎么一声不吭的就回京了?」胡大骏问。

  李绍安神情沉郁,语气幽幽地,却也带着一点怨愤,「是少爷赶我走的。」

  闻言,胡大骏沉默了一下,一旁的许氏也露出无奈又幽怨的神情。

  「成安不知道你是他的兄弟……」胡大骏说,「你也别怪他。」

  他蹙眉苦笑,没有说话。

  许氏眼见难得的父子相聚,却弄得有点僵,赶紧地打圆场。

  「啧!瞧这只烧鹅真肥。」她接过李绍安手上的烧鹅,讨好地看着胡大骏,「老爷,我弄烧鹅腿给您吃吧!」

  胡大骏对那肥嫩多汁的烧鹅腿没有兴趣,就如同他对许氏般的冷淡。

  「听说你在楼家马场做事?」他直视着李绍安。

  李绍安微顿,讷讷地道:「是……老爷怎会知晓?」

  「我听马政司的崔牧监说的。」胡大骏道,「他说前不久在军马基地见过你,你是跟着楼宇庆去的。」

  崔牧监是极少数知道他身世的人,胡大骏也是以崔牧监引荐为由将私生子的他送进胡家位在兖州的马场的。

  虽说李秀峰本就曾经是胡家的马医,直接说他的儿子继承衣钵,克绍箕裘,也成了马医,所以就将其延揽以用也是说得过去,但胡大骏担心就算与他只有这样的间接关联也可能会引发联想,这才透过崔牧监让自己跟李绍安之间划清界线,免去麻烦。

  「你在楼家如何?」胡大骏语气淡淡地,眼底却迸射出阴沉冷厉的光。迎上胡大骏的目光,他心头一震,顿觉不安。

  「既然你在楼家马场做事,那就做个『有用之人』。」胡大骏说着,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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