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漭见他的笑脸隐隐有了破绽,心里更乐了。对嘛,男人就是要有女人滋润,才能活得像个人。
硬是将心底陌生的怒火压下,于悬拜托了他一件正事。「对了,你帮我查查,曹家和容家有什么往来。」
「……你说这话,怎么觉得把我当下属了?」他什么时候进锦衣卫了?
「是当兄弟才拜托你。」
「得了。」月下漭啐了一声,但心里很是开心。让他忙点有成就感的事吧,他都不知道待在京卫里到底忙些什么。
洛行歌才走到花厅前的小广场,隐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下人们很匆忙,一个个神色凝重,犹如大难临头,而坐在花厅里的女人们也在交头接耳不知道谈些什么,感觉上就是发生了什么事。
「县主,您总算回来了。」听雨远远的瞧见她便赶忙走来。
「发生什么事了?」
听雨闻言,左右看了下,才压低声量道:「温家三姑娘不见了。」
「嗄?」
「就是刚刚护着容姑娘的那一位。」
啊,是那位她还颇欣赏的小姑娘。「这是她自个儿的家,怎么会说是不见了?」自己家里也能迷路不成?
「听说原本是在老太君屋里,后来有个丫鬟不小心打翻茶水,溅着温三姑娘的裙子,她便回院落换裙子,谁知道都要开席了却还不见她回来,老太君遣人去找,至今都还没找到,可说真的,才过去多久的时间,犯得着这般大惊小怪?」算了算,不过就是两刻钟的时间,有的院子离远些,来回走都不只两刻钟。
洛行歌轻点着头,有点同意听雨的说法。
在自己家中,这府邸也不小,下人们一时找不着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可是老太君会派人立刻去寻,必定有她觉得不对劲之处。
自己家里头能有什么不对劲?
「没其他事?」她顺口问着。
听雨想了下,声音压得更低了。「奴婢是没瞧见,不过刚才在花厅外听其他夫人的丫援说,老太君房里有个丫鬟昏了过去,被抬出去,可也有人说那丫鬟是……死了。奴婢猜,会不会是因为那个丫鬟打翻了茶水,结果就被打死了?」
说这话时,她的神情有点惊悚,觉得温家治下太过。
「会因为这点小错就被打死?」洛行歌诧道。
「有的,下人们的卖身契握在主子手中,真要打死了官府也不管的。」
洛行歌眉头微蹙,她毕竟对温家不太熟,不清楚温家人是不是真的打死那个丫鬟,但是一个丫鬟昏了或死了跟温老太君突然遣人找孙女……这两件事会不会有所关联?
正忖着,突地听见有人尖声问:「县主,你把温玫带去哪了?」
洛行歌愣了下,侧头望去,发话者是大林氏。「……我没将温玫带走。」这话问得太笃定太奇怪了吧?
「如果不是你,还会是谁?」
洛行歌瞅着大林氏那怒极又不敢犯上的隐忍神情,听她再肯定不过的语气,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想再问清楚时,身旁有个脸色惨白的丫鬟小跑而过,大林氏便抓着丫鬟询问着起来,洛行歌还没听清楚丫鬟回答什么时,大林氏就哭了,而坐在花厅里的温老太君、其他媳妇和温氏都跟着起身。
洛行歌看着下人们攥着温老太君和她的媳妇们往外头走,有些贵妇们也跟在后头。
她不禁想,不会出事了吧……
「县主,还是奴婢去探探消息?」听雨一瞧就觉得有戏,肯定出事了,温老太君竟没留人在这儿镇场子,别让闲杂人等前往,意味着她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用,我跟去看看。」洛行歌神色凝重地道。
第七章 精心算计的陷害(2)
于是花厅里的人走了大半,穿过一座园子,来到一处湖泊,寒风台过湖畔萧索的垂柳,吹得大林氏的哭声似乎传播得更远。
尤其在见到搁放在湖畔边的尸体,她的哭声更是凄厉。
是温玫。
洛行歌站得老远,但也清楚看见那张惨白无血色的脸,就在不久前,她还无畏「恶势力」地与她杠上,如今却是了无生息地躺在那儿,浑身被湖水浸得湿透。
前头的人见状,纷纷退后避开,可洛行歌下意识的朝尸体走去,想从尸体上找出蛛丝马迹。
然而她才靠近,大林氏就像发了狂似的推开她,「你这个杀人凶手!」
洛行歌怔愣地看着她,脑袋却快速地运转着。
「放肆!你信口雌黄,竟敢污蚁县主是杀人凶手,该当何罪?」听雨一个箭步冲上前,硬是挡在两人之间。
「听雨,不得无礼!」洛行歌将她拉到一旁,向前一步,问:「温二夫人为何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从刚刚她就很笃定地认为是自己带走了温玫,到底是为什么。
「玫儿就是你带走的,屋里的丫鬟都招认了,县主还打算狡辩?」大林氏声泪俱下地质问着。
洛行歌却是听得一头雾水,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她说的丫鬟,难道是被抬出去的那个?
有人布局陷害她?
怎么可能?谁能事先布这种局?谁又会知道温玫会对她恶言相向,让两人的口角成了她行凶的动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玫儿顶撞了你,也犯不着要了她的命吧!你仗着皇恩行事张狂,如今竟要了人命,我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了,我也要告御状,我也要你一命赔一命!」
耳边传来大林氏似疯似癫的话语,洛行歌颤了下,猛地回神。「不是我,把那个丫鬟带出来跟我对质!」
「就是要留着当人证,才特地把那丫鬟扣下,如果县主不怕难看,那就对质吧!」
说完,温老太君重击着拐杖,随即往回走,并差人把丫鬟押出来,顺便差人通知大儿子。
可当一群人回到花厅时,却听下人说,被扣下的丫鬟死了。
此时众人看向洛行歌的眼神都像是在说——杀人灭口。
洛行歌的心都凉了,设局的人也太歹毒了,死无对证,真是教她百口莫辩!
温老太君气得发抖,指着洛行歌骂道:「洛行歌,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就算皇上要收回温家的丹书铁券,我温家也要告你到底!」
洛行歌深吸口气,道:「温老太君先莫动怒,我只想问那名被扣下的丫鬟是怎么被杀的?不是让人看着吗?」
「这得问你!」
「温老太君,咱们说话要凭道理,今日我只带一个丫鬟出门,我要怎么灭口?」
「谁不知道你那个厉害的爹让你带了一支暗卫在身边?」
「谁说的?」什么时候她有了一支暗卫跟着,她却不知道?
温老太君不由看了温氏一眼,洛行歌闭了闭眼,对婆母这种信口雌黄、唯恐天下不乱的做法十分无言。
「你不要再狡辩了!你祝寿完后人就不见了,你敢说温玫的死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温氏的这点小心思被看穿也不急,把话题再绕回来便成。
洛行歌无力地叹了口气。「婆母,如果我身边真有一支暗卫,你认为我需要亲自动手吗?眼下首要之务,得要先封住温府,让护卫赶紧找出杀人凶手!」不赶紧逮人,还抓着她审问,这逻辑是不是有问题?
「分明就是你做的,还找什么?」温氏怒声吼道:「你真以为那点小把戏咱们都看不穿?分明就是你不满温玫对你无礼,便对她痛下杀手,再派人将发现真相的丫鬟杀人灭口,这些事,你都能让你的暗卫去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