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这么多暗示暧昧的话语,她却没有想弄清楚的意思。为什么不问呢?
她就这么没有自信吗?
叹了口气,他伸手捧起她的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要你留下来,然后不准哭!月子才刚坐完你就破戒,要是晚上妈问起,你要我怎么跟妈交代?你现在可是我跟妈的心头宝……」
不能否认是母凭子贵,但都这么明示了,她应该有自信争取了吧。
他邬汉文并不是遥不可及的。
*
从一开始,周俐亚就知道邬汉文是个非常严厉的人,一旦他决定做一件事,绝对是贯彻到底,为了打破她惧怕开口说英文的习惯,他连在家中都不让她放松,真的给她一个全英文的环境。
「小靖、小靖,爸爸好凶喔……」早上出门前,她特地进婴儿房探望儿子,顺便诉苦。
出生三个月的小家伙,头好壮壮,虽然不是喝母乳长大的小孩,但营养吸收得很好,睁着大眼睛躺在婴儿床上,对着她笑。
「下午妈咪调课,中午就回来了,回来再跟你玩,你要想我喔!」
「噗……姊,你该出门了吧?」出院不到一周的周雅焌看起来还有些病态,但精神明显比以前好很多。「当心姊夫又打你手机问你人在哪里。」
「好啦、好啦。」周俐亚依依不舍的再望了望好几天没抱到的小宝宝一眼,才抱着课本准备出门上课。
三天前,雅焌出院了,是邬汉文亲自去接他回来的,早为他安排好房间,就等他回来住下,做了一个姊夫应该要做的事情。
在雅焌出院的那一天,他们姊弟俩长谈了好久,她将一切告诉弟弟,妈妈死了,他现在使用的心脏,是妈妈生前留给他的礼物,以及她和邬汉文之间,尴尬又复杂的关系,还有已经汇入户头的八百万。
那时候,雅焌沉默的听她说,很平静、很坚强,不若她以为的脆弱。对于母亲的事情,他没有多着墨,反倒是对于邬汉文的行事准则,他倒是提点了她。
「这样说来,小孩出生了,我也出院了,姊夫可以丢着不管,但他没有呢,还亲自去医院接我回来,请人照顾我,姊,我不懂姊夫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责任心比较强。」她不敢多想,用这样藉口告诉弟弟,也告诉自己。
邬汉文对她好,是因为他这个人责任心比较重,没有别的意思。
「姊……睁开你的眼睛好吗?我从没见过像姊夫掌握欲这么强的男人,告诉我他对你好只是责任,骗谁啊!」
当时雅焌笑谑她,要她眼睛睁大点。
殊不知,周雅焌会对姊姊说这些话,是跟邬汉文的条件交换。
「适时的运动就好,不要逞强,我出门了,有事情打电话给我。」周俐亚站在弟弟面前,捏捏他气色越来越好的脸。「不要又出卖我,讨厌鬼!」她英文不若弟弟流利,从小到大,弟弟学东西都比她快,又比她聪明,她不敢的事,他都敢做。
但就是身体不好,现在他渐渐恢复健康,就快要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去做他以前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光是想到这些,她就很开心。
「好啦,罗唆!」周雅焌没好气地翻白眼,对姊姊的叨念很是无奈。等她出门后,他哼了哼气,掏出手机,姊弟俩一人一支,当然是美东民营电信业龙头部汉文准备的。
电话很快的被接起,传来邬汉文的声音。
他轻哼一声,「别怪我没通风报信,姊今天下午调课,中午以后没事情……干么不说话?姊夫,你不会在气姊没跟你说这件事吧?哈哈哈!」他的心脏还在适应,只能大笑三声来表示他的嘲弄之意,但没风度的邬汉文,直接挂掉他的电话。
周雅焌无所谓,迈开步伐,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婴儿床,对床中央的婴儿笑道:「小靖靖,在你蠢爸爸搞定你妈咪之前,你先忍耐一下下,舅舅陪你说话,乖喔。」
他拉了张椅子坐到婴儿床旁,对连翻身都还不太会的小婴儿,胡说八道。
中午十二点十五分,穿着春装的周俐亚缓缓走出教室,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查看有无简讯和未接来电,结果看到了两通未回应,来电者都是邬汉文。
「这么准时!」她吐了吐舌头,决定当做没看见,准备直接回家抱小孩。
宝宝都三个月了,她还不会帮小婴儿洗澡,也不是保母所为,而是邬汉文每天抢走属于母亲应该做的事,那让她非常嫉妒。
对啦对啦,小靖比较爱爸爸,哭了要爸爸哄,睡了也要爸爸抓背,反倒是她一抱,小孩常哇哇大哭。
平时她课业忙,小孩都让全职保母带,全副心神都在学习上头,让她常常累得回去倒头就睡,根本就没办法看看日渐长大的小孩,趁着今天没课,好好跟宝宝培养一下感情吧!绝对不能告诉邬汉文,否则他又要为她安排有的没的。
结果一踏出校门,就见倚着车门对她微笑的邬汉文,周俐亚好扼腕。
「为什么你会知道?谁告诉你的?一定是雅焌对不对?他又出卖我……」她虽然埋怨,但因为被抓包了,仍乖巧地走向他。
「我有眼线盯着你,很不错,英文进步神速,我很满意。」他说,英文流利又顺畅,口音很纽约。
在心中默默回答,那是因为在恶势力逼迫之下,没办法不进步!
「你一定没吃午餐,所以等会先你带去吃点东西,接着去医院例行检查,再来嘛……俐亚,今天晚上我有个重要的晚餐约会,你一定要陪我去。」
看吧!恶势力!
「一定要去吗?」她不安的抠着指甲,想到要陪同他赴应酬,她就觉得胃一阵紧缩。
「我答应对方,会带可爱的妻子赴约,你知道的,目前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忍不住就想逗她,为了打断她排解不安而抠指甲的动作,他直接大胆的握住她的手。
「在晚餐时间来临之前可有得忙了,邬太太。」他用恶魔般的口吻宣告。
周俐亚不禁心惊胆跳,心想着他笑得这么诡异,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第11章(1)
周俐亚从来都不知道,当女人会是这么辛苦的事,时间会这么赶。
匆匆吃完午餐、赴医院产后检查完,她便被郎汉文载到一处美容沙龙,将她交给一名高挑的红发女郎,接着就是她痛苦的过程。
剪染、染发、护肤、全身去角质,她觉得快被整死了,不断的赶时间,最后她是在一干美容助理的簇拥之下穿衣、化妆,根本搞不懂那些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即被推出更衣室。
盛装打扮的邬汉文,一看见她,原本无波的瞳眸,顿时亮了起来,嘴角不住往上扬。
他朝她伸出手。
「很奇怪吗?」她呆呆的把手伸向他时,不禁问。
他摇了摇头,但笑不语。握着她的小手,他将她拉到身前,面对眼前各个角度的穿衣镜。
背靠着他,她从镜中看见自己的身影,顿时间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镜中的女人是自己。
曾几何时,她不再苍白瘦削,脸颊丰腴,皮肤有光泽,整个人容光焕发,头发被染成深巧克力色,衬得她皮肤更白。习惯把头发留过肩膀好梳理,但永远是清汤挂面的学生发型,但现在,她头发被绾起,在脑后别了一个髻,让她有种成熟的味道。还有她的睫毛有这么长吗?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