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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好的方法啊,都说官商勾结,大谋其利,他就来个官商齐心,护我家国朝廷。

  截然不同的江呈勳,谁敢随意任用?何况皇太后与父皇的关系……谁晓得父皇会不会多疑?他自然得里里外外探听清楚才行。这一探听,探出席隽这号人物,所以江呈勳是璞玉藏华、假纨裤真俊秀,还是有人背后替他操刀?

  然不过短短几天,他又探得新消息,席隽竟是席定国失踪多年的嫡长子。

  这下子不管席隽是不是背后操刀之人,他都得结交上了,席定国可是父皇看重的股肱大臣啊,比起丞相,父皇更听得进席定国说话。



  瞧,没参加乡试会试,能破格参加殿试的,千百年来也只有席隽了?

  依照惯例,考官会挑出十五份卷子,让父皇定夺一甲状元、榜眼、探花,及二甲传胪以及后面的九名。

  昨天父皇让三个儿子都进入御书房,命他们每人挑选四份卷子。

  大皇兄和三皇弟心里都有一、两个属意人选,唯独他没有,并非这群进士当中没有值得他结交之人,而是父皇生性猜忌,会命他们参与此事,必定是听到些许风声。

  他们除自己人之外又多挑出两名,不约而同地都挑了席隽。

  他也选了席隽,这倒不是出自私心,实在是那篇卷子写得太精彩,父皇迟迟无法解决的吏治困扰,他轻松几笔点出病征所在,并且提出解决方案。



  梁铮心想,倘若父皇决定采纳席隽所言,接下来朝堂肯定有一番热闹。

  果然没料错,父皇点了席隽当状元,而大皇兄、三皇弟点的人,除他之外全都落选,于是梁铮看席隽的目光越发温柔了。

  太监一嗓子大喊,满殿臣官弯膝下跪……

  「夕霞居」临窗的厢房是席隽早早就定下的,出门前他叮哗婧舒今儿个不必上课,带着三个小家伙上「夕霞居」吃一顿。

  她不明白他的安排,却直觉点头。

  她不是那种别人怎么说、她怎么做的人,通常她得清楚来龙去脉、细思过才会决定该怎么办,但不知不觉间席隽的每项安排,她都毫不犹豫照做。

  为什么?是因为每次做过之后回头想,便是自己也做不出更好的安排?

  或许吧,反正有他在,她习惯不动脑筋。

  她当然清楚,依赖不是一种好习惯,但是安心的感觉还是让她选择听他的。

  一进「夕霞居」,听到有人正和掌柜争闹,这才晓得今日有进士游街,临街厢房都被订光,有人想仗势要到一间房,搞得掌柜满头包。

  进士游街啊?难怪他这样安排,是为了让她见见师兄对吧?他想让自己看到师兄意气风发模样,他知道师兄是父亲的骄傲,想让她代替父亲骄傲一回,对吧?

  师兄曾说殿试之后要来寻她,也许是太忙,来不了了吧。就说席隽是个细心、周到之人,却没想到他会周到至此,连这点小事都记牢,和这样的人相处,怎能不如沐春风?

  进厢房,点心茶水先送上,小二说:「姑娘、小公子、小小姐先用茶点,待会儿进士游街结束后再上饭食可否?」

  这话问得体贴,时辰还不到,就算上餐食也没肚子可装。「好的。」

  小二下去,她剥开栗子喂食涓涓,秧秧和瑛哥儿也学她,剥栗子喂涓涓。

  她不是最小的,瑛哥儿还比她小两个月呢,但她身形瘦小,又不太会说话,两人便以哥哥自居,处处照顾起她。

  数日相处下来,涓涓也不再排斥他们,虽谈不上能玩在一块儿,但对两个男孩的嘘寒问暖她照单全收。

  她还是不说话,还是总低着头,但婧舒发现过几回,当她给秧秧、瑛哥儿讲课时,她会从一堆玩具里面抬起头侧耳倾听,在她教两人写字时,涓涓会伸出食指在桌上画着。

  大夫说不上她的病因,但不管如何,她都把涓涓这些行为视为进步。

  她曾把这情况告诉席隽,他想了想回答,「或许可以把这情况当作涓涓将自己关起来了,给她足够的关爱,就会让她愿意打开门走出来。」

  婧舒喜欢这个比喻,因此从不拿涓涓当病童,上课时也给她布置书册笔墨,说书时也会注意她有没有听进去,当然还是有差别待遇的,只有涓涓桌边能放点心玩具,并且不强求她专心。

  意外的是,不管秧秧还是瑛哥儿对她的特殊对待都没有嫉妒或异议,还经常拉着涓涓说:「如果你听不懂,哥哥教你好不好?」

  他们的问话自然得不到涓涓回应,然值得注意的是,她也没因为他们的靠近而把自己缩进角落里。

  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江呈勳满头大汗跑进来,一进门就说:「中了、中了!」

  中了?是师兄吗?可恭王不识得师兄啊?

  她还没来得及提问,刚挤完红榜的江呈勳端起瑛哥儿的茶,就口咕噜咕噜仰头喝下。

  瑛哥儿看着爹爹用自己的杯子,笑出两道弯月眉,爹爹与他越来越亲密了呢。瑛哥儿把剥好的栗子递到江呈勳嘴边,他没注意,还当自己在红袖招呢,张口就含住,咬开……栗子又软又糯,好吃!

  「再来一颗。」他直觉道。

  瑛哥儿更乐了,连忙再剥。

  没心没肺的江呈勳对大家道:「阿隽考上状元了,待会儿他会领着榜眼探花和二、三甲进士出宫游街,等他过来的时候,我们要冲他挥手,懂不?」

  「什么?」婧舒一愣,席隽没说过要考试啊?所以今天这场是为他而不是师兄?

  见她一脸的不知所以然,江呈勳满腔得意与激动,就说呗,兄弟比女人重要,看!参加殿试这事儿,阿隽只告诉自己。

  前两日阿隽说这事时,他惊得半天发不出声音,呐呐问:「你什么时候考的秀才举子?」

  阿隽回答,「若从府院试一路考来,我不一定能考上。」

  这是啥鬼话,前头简单关卡上不了,后面的殿试倒是十拿九稳?

  阿隽解释,「乡试、会试着重于四书五经,那些学问有些忘了,想考得重拾书本,太费力。殿试考的是朝堂政论、民生大计,这方面我倒是可以说上话。」

  他听不懂啊,明明觉得没有道理,可阿隽就是有股说不出的魅力,他开口,他便信了。

  临考前,阿隽说:「拿个一甲进士应该没问题。」

  这话说得多……欠揍啊,一甲欸!就状元、榜眼、探花三个,多难的事儿啊,被他说得像切豆腐似的,毫不费力?

  没想到真考上了,这样的阿隽谁能不崇拜、不赞叹?往后阿隽说东、他绝不往西,阿隽说往南、他绝不往北,他决定、他发誓,日后要以阿隽马首是瞻,他的人生全都交给阿隽!

  吃过几颗栗子,喝掉半壶茶水,他从怀里掏出香囊荷包帕子,在桌上堆出一座小山。

  「待会儿柳姑娘就拿这些尽量往他身上砸,瑛哥儿、秧秧,你们也拿,拿多一点嘿,这是拼人气的时候,阿隽长得不好,就怕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不晓得往他身上丢帕子,咱们得给阿隽争面子呐。」

  这是什么话,有人这样说好友的吗?何况席隽长得又不差。

  她正想反驳时,一阵鞭炮声响起,江呈勳道:「来了来了,每个人都拿。」

  像分饭似的,他往每个人手里塞,三个孩子都拿了,涓涓被秧秧和瑛哥儿一左一右拉到窗口,见婧舒迟迟没动作,江呈勳道:「柳姑娘,你得快一点,状元走在队伍最前面,马上就到了,当人家媳妇儿得好好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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