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诚安安抚的拍了拍纪安宁的手,「我知道,你别急,我先找出唐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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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人的约会总要带上一串尾巴,阎明巍还是很享受这段时光,只要先安抚好那只最麻烦的小尾巴,然后甩锅扔给其他人,他就可以和凌丫头独处了。
「小家伙以前没钓过鱼吗?」韩凌月探头出舱瞧了一眼,见阎文旭终于有了小孩子的样子,兴奋的频频伸出头朝湖里打探,还好阎成在一旁盯着,见他太过了就伸手一拉,要不难保他不会扑通一声掉进湖里。
「你别老盯着他。」阎明巍索性将她整个人勾进怀里,免得她老是分心关注其他的人事物。
韩凌月的身子一僵,想着要不要挣脱他,可还没动,就听见他轻轻呢喃。
「别动,我们小声说话,别教人听见了。」阎明巍可不承认自己在借机吃豆腐。
「……你说。」韩凌月努力漠视他手指似有若无的轻抚着她的手背。
「小家伙应该是英国公世子的孩子。」
「这个我们不是早就猜到了吗?」言下之意,他根本是在说废话。
「这次是肯定,世子夫人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因为外国使节来访,世子爷经常夜宿国子监,便送她回娘家待产,无非是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照顾,纪家不同于英国公府,而当时世子夫人身边几乎是纪家的人,想要动手脚很容易。」
闻言,韩凌月的感觉不太好了,因为这件事明显透露一个讯息——世子夫人是遭自家人算计,差别在于纪家是主动参与这件事,还是被动当个睁眼瞎子,但不管哪一个,纪家都太可恶了。
「其实,回纪家待产的不是只有世子夫人,还有晋王妃。」
「什么?」韩凌月惊讶的坐直身子,阎明巍不慌不忙的将她按回去,要她乖乖的待在他怀里。
「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另外还有一个何姨娘——纪家大公子的妾室,她们三个人是同一日发动。无论是换孩子,还是偷走孩子,我相信这事都有晋王妃一份,不过她究竟是主导者还是协助者还不确定。」阎明巍摇了摇头,「没有更详细的线索,很难断定晋王妃在这当中扮演什么角色。」
「她当然是主导者。」韩凌月想当然的道。
「你不能因为她跟世子夫人关系不好,就认定她是主导者。」
韩凌月坐直身子,快速拉开两人距离,瞪着他,「你做什么帮她说话?」
「凡事要讲证据,否则很难寻到真相。」
韩凌月双手在胸前交叉,「我问你,纪家有什么理由要害死自家的外孙?」
这一点阎明巍表示同意,「没错,纪家确实没有理由,不过晋王妃又有什么理由?难道因为姊妹关系不好,就想害死对方的孩子?」
韩凌月很认真的想了想,「理论上,这确实不足以她痛下杀手,而且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可有些人就是心态不正常,说不定她就是想见他们骨肉永远分离。」
「这也不是不可能,但英国公府的小公子从哪儿来的?你不是说世子夫人不可能搞不清楚自己生了几个孩子吗?她可是很坚持自个儿只生了一个。」
顿了一下,韩凌月有些不确定的道:「应该是事先安排,从别处抱来的。」
「卢家小公子长得很像世子夫人。」
「若是纪家的孩子像世子夫人不是很正常吗?」韩凌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瞪大眼睛,「有了,何姨娘的孩子是不是死了?」
「母子双亡,不过卢家小公子应该不是何姨娘的孩子,纪家要封住几个人的嘴巴不难,但整个院子……不可能。」
「世子夫人被人换走孩子还毫无所觉,何姨娘身边的人事先被换走,这有什么困难?」
阎明巍还是很坚定的摇头,「你可别忘了还有产婆。」
「产婆可以收买。」
「此事牵连太大,一旦爆出来,不但纪家完了,晋王妃肯定也要遭殃,我不认为纪家会冒这样的风险。」
韩凌月很不想承认,但好像是这样。
「其实,只要找到一个人,真相大概就可以揭晓。」
韩凌月很快就想到了,「抱走孩子的人!」
「没错,不过这是他们夫妻的事,我们不管。」
不管?这是怕人家将他的儿子抢走吗?韩凌月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见状,阎明巍有些恼羞成怒,「这原本就是他们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在吵架。」阎文旭突然钻进舱房。
两人同时怔愣了下,阎明巍随即伸手将韩凌月勾过来,「我们两个相亲相爱,怎么可能吵架?」
阎文旭先是瞪大眼睛,接着用双手捂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既然知道非礼勿视,你还待在这儿干啥?」
「鱼钓好了。」阎文旭对着韩凌月撇嘴,「韩姊姊不是要烤鱼给我吃吗?」
「对,我们先吃烤鱼。」韩凌月挣脱阎明巍,跟着阎文旭钻出舱房。
阎明巍懵了,这怎么跟他预期的不一样?为何两人时光一转眼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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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在噩梦的侵扰下,纪安蓉越来越焦躁,每日醒来就是找张嬷嬷,询问唐婆子的消息,张嬷嬷倒是尽责,前一日去了哪儿,她都会详细禀明,说白了,她就是在告诉主子,她真的没偷懒,不过纪安蓉的脸色仍一日比一日难看。
「王妃,昨日老奴去了南城的大杂院,这是唐婆子未卖身到纪家前住过的地方,也是唐婆子有关系的最后一个地方,可结果还是一样——她有一二十年不曾回过那儿。」张嬷嬷真是苦不堪言,每日一早出门直到深夜方回,两只脚都走到起水泡了,问题是,主子不满意啊,直勾勾的瞪着她,害她连喘口气都觉得压力好大。
「本王妃不信。若是你背主,你不去曾经待过的地方,会上哪儿?」纪安蓉并非质疑张嬷嬷,而是根据常理判断。
「老奴绝对不会背主。」张嬷嬷赶紧举手发誓。
纪安蓉脸都绿了,「本王妃只是举个例子。」
主子,您拿老奴背主来举例,老奴怎么受了得?张嬷嬷小心翼翼的道:「老奴连这样的想法都不敢有,实在回答不了王妃。」
瞪着张嬷嬷半晌,纪安蓉退一步道:「你总可以说说看对此事有何看法吧。」
这个问题张嬷嬷还真是想过,也就不避讳的老老实实道来,「老奴觉得,首先还要掌握跟唐婆子有关系的每个人,可若要仔仔细细查清楚这些人,还是得从英国公府那边下手,唐婆子跟着二姑奶奶去了英国公府好几年,那些年她在英国公府跟谁要好,又跟谁往来密切,我们并不清楚。」
「对哦,本王妃怎么忘了唐婆子有好几年待在英国公府。」
「老奴也忘了这件事,只是寻了一处又一处,他们都说唐婆子一二十年不曾回去过,可是老奴记得在纪家的时候,唐婆子回过一次大杂院。」
「若想査英国公府的事,只能由春喜那儿下手,对了,春喜可有消息传来?」其实纪安蓉很少记住春喜这个人,春喜算不上奸细,只是得知英国公府消息的一个管道,往常她也不是多关心英国公府,而且张嬷嬷会主动提起,自然无须她过问。
「除非王妃上英国公府,若无紧要的事,春喜只有每个月回家的时候才会绕过来回报消息,这不是王妃的意思吗?」
没错,这原本是基于安全考量,深怕会曝露春喜是她的眼线,可如今她必须时时刻刻掌握英国公府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