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会沉淀,他们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真有那么一天,谁帮谁还是未知数。
前世,一名女明星曾经豪气干云的说过——「谁说女星一定要嫁豪门,我就是豪门。」
这话说得磅礴大气、快意人生,自己赚得多为何要委屈求全看人脸色,受尽他人嘲弄的眼神?豪门不一定真的有钱,有时负债累累,说破产就破产,还拖累妻小陪笑脸,帮着还债。
「大姊、大姊,为什么砚台和墨条只有五套,你忘了买莫哥哥的吗?」杜南拙好奇的问。
没有我的?
莫云眼带笑意的偏过头,无声的询问某人。
面上一阵发烫,杜巧乔不自在的轻咳两声,「我……呃!不用,我跟表哥共用一套就好。」
她实在难以启齿,习惯用电脑的人谁还拿笔写字,她连原子笔都很少用,更别提国粹毛笔,字丑得难以入目,还是别丢人现眼了,她有自知之明。
一开始她便没打算买给自己用,连莫云算在内有五人,她有空再练练字。
「大姊,我的分你用。」杜南拙很大方。
「我也是、我也是!」
「我的是大姊的,大姊想用就用。」
「大姊,我字写得不好,你先用……」
大家争先恐后的贡献出文房四宝,看得杜巧乔哭笑不得,这股热呼劲她真招架不住呀!
杜家的孩子启蒙早,教书先生是自家的爹,三岁便念起《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四岁拿笔描红、五岁都能朗朗上口咏诗背词了,连腕力不足的瓶姐儿一天都能写上二十个大字。
她一动笔就露馅了,狗爬式的字自己看了都汗颜。
「不用抢,把笔墨收好,别弄丢了,我和你们大姊共用一套,我们用到的机会不多,搁着当备用。」
莫云特意强调「我们」,把杜巧乔臊得慌。
「呃,你们好好习字,把字练好,过两年崖哥儿也跟哥哥去学堂,兄弟三人一起念书。」把人打发了她才好做自己的事,一群孩子围着,她去山上锻链也得偷偷摸摸。
「那我呢?大姊,我也想读书……」一脸委屈的杜巧瓶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抱着一本书。
搂着妹妹,她轻声安抚,「学堂不收女学生也是莫可奈何的事,不过山不转路转,你现在多看点书,让哥哥们回来教你,多读多学习,博古通今,等你长大了开一间女子书院,只收姑娘家,除了读书也教她们女子技艺,让她们学习音律、女红、刺绣、厨艺,甚至酿酒,只要肯学,女人也能顶起一片天,丝毫不逊于男子。」
「大姊,我做得到吗?」杜巧瓶一脸惊奇,大姊这番话彷佛在她面前开辟出辽阔天地,让她想要去追寻。
「为什么做不到,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大姊努力赚钱,你用心学习,将来大姊出银子买下一座山头盖书院,你当山长,咱们姊妹强强联手,把对不起女人的男人踩在脚底下。」
就像她身为战技教官,将那些无法无天的二世祖调教得有如猪崽,哭天喊地却也只有待宰的分。
「巧乔,瓶姐儿还小……」她这话太离经叛道了,还有点张狂,不适合用在教育妹妹上。
毕竟这是男人的天下,杜巧乔的狂语不可能实现,只是空话一场,不想杜巧瓶期望过高的莫云想让她冷静一下。
第五章 莫云的怀疑(2)
谁知话还没说完呢,一声脆生生的糯音激昂高亢——
「好,我听大姊的,让女子也有书念!」
若干年后,杜巧瓶今日的豪情壮志终成真,成为一名惊天动地的女文豪,精通六艺、琴棋书画、诗词歌曲,一手丹青出神入化,堪比画圣,甚至成立世间第一所女子学院。
而她的兄弟与姊姊也成就非凡,在各自的领域中独占紧头,为野史留下厚厚的一笔。
不过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目前的山长大人还是五岁大的小女娃,刚学会写字帖上的瘦金体。
「你这个饼画大了。」看起来好看却吃不得。对未来一无所知的莫云道。
「你怎么知道画饼不会成真,人都该有个执着的方向,勇往直前,梦也许不是梦,不去做才会后悔。」
路是用脚走出来的,一步一步的踩实了,有路就能通向想去的地方。
「杜巧乔,你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教人看不透。」
每次他以为他了解她了,她又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看似妄想又有几分道理,让他不由自主的深思。
她不说,他一直不解她用什么方式找到生长隐密的灵芝丛,卖给圣心堂的那两朵有五百年,他们自留的差不多七八百年,品质不比千年灵芝差,卖价会更高。
「让你看透了我还显摆什么?书要一页页翻,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哪有看头,你要学点耐心,戒急戒躁。」
男人是火星,女人来自金星,相隔何止十万八千里,到达不了。
莫云轻笑地看着各自抱书傻笑的杜家孩子,视线落在多出来的那一套文房四宝上。「买都买了别浪费,明儿起我陪你练字,至少簪花小楷得练好,日后好用在契书上,富甲一方的女财主得写一手好字,瓶姐儿的女子书院还等着你的银子兴建。」
他这话像取笑她心太大,可是又隐隐暗示他知道她在耍什么花样。
她的那手字呀!天地同弃。
被戳破心底的隐秘,恼羞成怒的杜巧乔不理会他的嘲笑,山人自有妙计。
「哎呀!明天没空,你得挖地窖,明儿一早粮铺要送粮来,总要有个地方放,咱们这屋子太小,住人刚好,可粮食放不下。」原本放粮的屋子已堆满杂物,也不宜太惹眼,好东西还是得往地下藏。
瞧她小人得志的得意样,莫云失笑。「我挖地窖,你做什么?」
意思是她有时间练一时辰的字。
她眉一扬,目光清亮。「菜园子该松土了,这次买了不少菜籽,得赶紧种下,迟了收不到菜。」
顿了顿,他轻叹。「你就是不想练字。」
被挑明了,她面上微微发红。「不是不练,迟些日子而已,事情太多了,总要一件一件做,对了,我们还要挖口井,取水方便,你能者多劳,麻烦了。」
「我像是打井人吗?」挖地窖他还行,挖井难度过高。
「学了就会,村里东边的赖老五会打井,你去跟他请教。我喜欢吃鱼,村长给的三亩山坡地下方有个浅洼,往下挖几尺当池塘,挖深点去溪里捉鱼来养,虾、蟹、泥瞅也别放过,养得起来就有得吃……」
杜巧乔是嘴上司令,把一些重活、粗活全安排好了,足够被当牛马用的莫云忙到腊月,等过了年开春,又有二十多亩荒地要种植,他可能忙得连睡觉都没时间,哪有功夫盯着她练不练字。
多好呀!人生是一片晴朗,乌云散去见碧空。
是夜,一道人影悄悄的离开杜家小院,以急行军的方式来到山脚下的荒地。
只见二十几亩地上满是枯黄的杂草和有屋子高的野树,光是割草、拔树少说要十余日,别说还要整地、松土、垄梗,依时节播种。
陈阳县隶属南方,但较为偏北边,天冷了也会下雪,不过冬天来得迟,要到十二月初才是真正寒冷,这时田里的作物都要收起来了,再迟些全给冻着了,想收没得收,赔得血本无归。
九月初九重阳节,到冬月还有两个多月,可以播种一季短期作物,像楹菜、厅卜、昙蔓、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