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演白莲花了哦,真可惜,难得碰上绿茶娥,还想交交手的说。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这通操作目的是什么?若是想留命,你求错对象;若是单纯想坏李姑娘名声,人家又不认得你,难不成你是嫉妒李姑娘貌美如花、温良贤淑?那么你真是失心疯了,满大街走来走去的姑娘,要找到比你丑的可不容易,难不成你要一路从街头跪哭到街尾,逮到谁哭谁?」
这话太刻薄,但莫怪她,谁让宋窈娘撞上她的枪口,她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
宋窈娘气疯了,没碰过这等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她睁大眼睛上前两步,邵玖不畏惧,也跟着上前两步,轻轻举起她的大力金刚爪,威胁地作势朝对方抓两下。
宋窈娘瞬间想起腕间指印,身子下意识缩了缩。
哭?人家不在乎;闹?人家的嘴巴更犀利;打?她只有被掐被捏的分。
在比较过各项战斗力后,宋窈娘退下阵,扭头忿忿不平地朝外走去。
直到人看不见了,邵玖才转过身,对李虹鸳说:「还有一种可能,她真的是裴公子的枕边人,真的怀了孩子,而李姑娘家里真的应下这门亲事,她这么做的目的是希望你放弃这门亲事。」
「我该放弃吗?」
「我不能告诉你该怎么做,但透过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日后要和怎样的男人共度数十年,要和多少个窈娘互撕一辈子,你要先有这层认知,不能一味的软弱,否则早晚你会被这个婚姻逼到退无可退。」她理智分析的同时,心头的疼痛感又加深一层。
李虹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都懂的事,自己怎会不懂?
她只是习惯软弱顺从、只是习惯听话,这回她是不是该为自己争取一次?「谢谢小东家,我明白了。」
李虹鸳拉起妹妹的手走出艳冠群芳。
上马车后,车夫问:「姑娘要回府了吗?」
「不,去浦县。」她要去找祖父、祖母,为自己跟父母亲说项。
夜已深,丫头小雪被邵玖打发回房间休息。她把刚入袋的股利算过两遍后登录在册,将银票收进木盒里。
拿起大哥送的游记,但邵玖只读两页就分了神。天越来越冷,满园瓜果蔬菜全收拾了,只剩下一些大白菜和萝卜,暖房里升起炭火,里头的青菜长得郁郁青青,见之讨喜。
去年合作的「秋风阁」迟迟不见她上门肯定心急了,可真没办法呀,她又不能经常出门,再加上吃货青年不时上门,还得分一些去孝敬长辈,她能留下的不多。
想起之前的麻辣锅,坏蛋、冰山美人、乖宝宝、蓁姊姊和几个哥哥,吃得满头大汗嘴角流油,还约定再尝一回。她都不晓得哥哥们是更喜欢冰山美人讲学,还是更爱过来蹭饭。
也好,这让她逃过许多礼仪课,只要把柳先生布置的作业完成就没事。
作业……听过吃人嘴软吗?冰山美人吃得多,当然得给点回馈,以他的满腹经纶,教会小厨师几篇文章、几首诗词,简直不要太容易。
裴翊恩说:「你是第一个能靠近阿珩的女人。」
卫梓青说:「阿珩周围三尺内,连一只母苍蝇都不容存在。」
所以嘿嘿嘿,她是融化冰山的温室大效应?
抓起一把干辣椒,掐玩两把,买完房子后,她又陆续攒进二十几两,加上周氏、哥哥们三不五时的礼物,卖掉后应该能添置不少田地,开春后把辣椒和花椒种上,攒足香料,明年冬天就能开间麻辣烫或火锅店,但问题是人手……困在小小的邵府里,想发展组织有实际上的困难。
可怜她心在天山、身老沧州,有志不得伸的痛苦,除却天边月,谁人知?
如果那天他们不要闯进来,如果她提早一步搬出邵家,如果一切照着如果发展,那么是不是她就不会认识坏蛋和冰山美人,是不是遗憾就会产生?
等等,认识他们有什么好?
一个只会叫她滚,一个睡了小老婆又想把大老婆骗进门的大渣男。他们对她的人生没有帮助,却让她陷入龙困浅滩的窘境,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等等,她在想什么,他哪有绊人心?她哪有对他产生相思?她才十岁啊,虽然身体里面装着一个老灵魂……越想越混乱,她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
「小豆丁,你在发什么呆?」
五根手指在眼前晃,邵玖回神,发现嬉皮笑脸的裴翊恩杵在跟前。没搞错吧,这里是小姑娘的香闺,不是他的侍妾拘留所!
「我要跟母亲说,后墙得增高几寸。」碎瓷根本无法阻挡他。
「增高几尺也难不倒我。」裴翊恩呵呵笑开,爬墙是从小练就的高强度技能。
「我这里是有金矿还是银矿?你干么老来啊?」她忍不住瞪他一眼。
若是有事另说,偏偏啥事都没有,每次来他就自己找个角落窝着,打打瞌睡、聊聊天,要不就拿着她的书跷二郎腿,拿她的点心填肚子。
她欠他的哦?人家冰山美人虽然冷冰冰,还晓得三不五时送点小礼,他咧,光吃光拿啥好处都不给。
突然觉得他无比碍眼,因为李虹鸳更因为宋窈娘,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别人的长腿叔叔是善良成功的好男人,她的长腿叔叔却是无所事事的负心渣男?
为啥老来吗?裴翊恩挑挑眉,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
京城那么大,狐群狗党者众,就算他们忙得没时间应酬自己,他还有梓青、阿珩能说话,为什么总是脑袋一昏,脚就自己做了主张?
因为同病相怜,所以这里总能让他彻底放松?还是因为命运悲惨,却笑得灿烂的小豆丁,会让他觉得人生没那么绝望?无论如何,他都对她格外看重。
他终于解决绊住自己的事(虽然解决的过程有点暴力血腥),他是来道别的,以后就算脑袋再昏,脚再有主张,这里真的有金矿银矿,他也来不了了。
往前趴,他也玩起干辣椒。「你问过我,为什么和阿珩、梓青混在一起?」
对,确实让人挺好奇,资优生当然要跟资优生混,没道理纡尊降贵跟劣等生打得火热。
何况他不是普通坏蛋,还是连亲爹都认证过的大坏蛋,卫梓青身分高、郁珩学识好,但凡有点脑袋都会选择避嫌。
「我救过梓青,而阿珩的父亲是我的亲舅舅,娘在的时候,我们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那时候总被夸奖聪明伶俐的人可不是阿珩。
原来如此。「六皇子得罪谁了?」
「他的身分就是麻烦,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敌人,偏偏敌人还是至亲。」
可怜生在帝王家,母亲尊贵、外祖势大,他又天生长得好,据说从一出生就被卫梓易点名做记号,明里针对暗中陷害的事没少过。直到梓青转性,对银钱产生兴趣,一门心思扑进商道里,敌人才转向,另寻对手过招。
邵玖点头。「做人总有那么些个不由自主。」
她家姊姊不也拿着她的好处,却咬牙切齿恨她入骨?就因为几个高贵男子老爱当她的座上嘉宾。
「说得好像多透澈似的。」
「不透澈怎么办?把自己活活逼死吗?总要相信天下无大事,唯死而已,只要活着,就没啥事能圈得住自己。」
「说说,这么透澈的你,为什么要偷偷买房?」
话题突然转向,邵玖错愕。「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