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陆续报告完事情,傅言钦不得不换上龙袍走了一趟金銮殿,朝臣原本议论纷纷,毕竟傅言钦是个勤劳的君王,不上朝的时候极少,临时不上朝的更是没有,大家不由自主都想到七年多前,幼帝突然几日没上朝,由摄政王代为掌政的事。
傅言钦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神情各异的朝臣,朝堂涌动不意外,然而,这里面谁老是忘了他已经长大,敢算计到他头上,答案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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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傅言钦终于回到墨竹阁三楼时,孟乐雅已休息好一会儿,身上一袭粉红宫装,发上简单插了一支玉兰玉簪,静静的坐在榻上,房内设有地龙,暖烘烘的。
一旁有两名女暗卫随侍,她们一身窄袖裙服,相貌清秀,自有一股英气,一看到皇上来了,两人恭敬行礼后退了下去。
孟乐雅看着他,他看来神情上有些疲惫,唇瓣血色稍淡,但一套玄色镶金边的云纹龙袍,仍俊雅迷人。
一想到两人曾在床上衣衫不整的近身接触,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此时看着他缓缓走近自己,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刚刚一直思考见到他要说什么,但现在脑海中,却只剩一片空白。
他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拥在怀里。
「皇上你做、做什么?」她整张粉脸爆红,热烫得都要冒烟了。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将她拥在怀里,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听着他贴近的心跳,不由自主的想到两人间的亲密,她只好胡乱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像是一早秋瑾催着她去熬南瓜粥、像是本来要亲自送粥去给他,但中途却看到小黑炭,听闻巫嬷嬷已找了小黒\炭几日的事,所以急着去找,一路找到巫嬷嬷的屋子,巫嬷嬷却说小黑炭没有不见,她当时没想太多,觉得夏荷可能也听错,但与嬷嬷小聚后,再去陪太后用膳也太晚,而他可能已经去上朝,就转往膳房去做糕点,再然后就是——
他将她拥得更紧,「夏荷将姚光打晕了,她居然有武功,藏得真深。」
她一愣,抬头看他,「那秋瑾?」
「查过了,她没武功,但她们两人都被杀了,只有死人不会说话,两人都是孤女,线索都断了。」他说。
孟乐雅静默下来,她们两人与她相处得极好,说笑这么些日子,难道不是真心的?但两人都死了……
她静静的窝在他怀里,他看得出她眼中的难过。
「乐乐,早上那件事……对不起。」他再一次向她道歉,却舍不得放开她。
她已经知道是药物所致,但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给帝王下药,还是会让人产生迷幻,让眼中所见的就是心里想见的那一人?她疑惑的开口问了。
「这件事我心里有怀疑的人,但得有证据才能把人拿下,暂时,我没办法给你一个交代。」他低头凝睇她,「宫廷内可能诡谲莫测,可能处处受限,可能单纯之人也会被逼得心机深沉,站在愈高处,愈容易成为靶子。」
她温和的看着他,傅言钦心里微暖,握着她的手,「高处不胜寒,我原本没打算也没心思让任何一个女子跟我站在一起,毕竟站在高位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但我心悦你,刚刚更是……」
饶是他脸皮厚,想到稍早前两人的亲密接触,他竟然也脸红心跳,但她的滋味比任何一道她做的点心都还要好,全是甜的。
面对他炽烈的目光,孟乐雅粉脸涨红,想到那时全身被细细啃吮,带着薄茧的大掌一路抚过身上带来酥麻的感觉,她头垂低,不敢再去细想。
「乐乐,你愿意吗?你可愿意陪着我,与我站在一起?当我的皇后,我以生命起誓会竭尽所能的守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好吗?」
她迟疑了,不是不心疼他,不是不爱他,而是,怕未来的某一日,他的身边换成别的女人,还不止一个,她真的不想嫁人的,若是要嫁,那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得以执子之手,白头偕老,但一旦入宫,便是步步惊心。
他深爱着她,因而更不愿意勉强她,她若无意愿,他终该放手,傅言钦眸色微暗,缓缓放开怀里的人儿,站起身来,转身负手看向窗外,「是我强求了,你单纯没有心眼是优点,但在这复杂诡谲的皇宫却是缺点,你善解人意又如此美好,我怎能……」他苦笑一声,「罢了,宫中的日子连我自己都厌恶,怎可误了你,自私的将你拖入这泥沼,从此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我又怎么舍得?」
孟乐雅深深凝睇,他挺拔身影在此时看来却如此的孤单,他不愿自私,她却好自私,她从他那里得到那么多,竟然连陪他走一生的勇气都没有?
他日若他变了,身边有其他女子又如何?她也曾经陪他走了一段,那些值得她这一生追忆了!她忽然想起为爱远走江南的殷如秀,她也要为爱勇敢,她想陪在傅言钦身边,能走多少日子就走多久吧,她就是舍不得他一个人。
她缓步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低声说:「我跟你已经……不是,我其实早已……喜欢你,也情不自禁的爱上你,我愿意、愿意嫁给你,愿意陪着你,你不可以不要我,我跟你已经有肌肤之亲了,这一生赖定你了。」她破釜沉舟的表白。
傅言钦刚开始僵立不动,怀疑自己听错了,半晌后他惊喜回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深情追问,「不骗我?」
她方才话说得大气,但面对这张俯低的绝美容颜,还是有点害羞了,轻咳一声,低如蚊蚋的说:「当然不骗——唔……」
他的唇猛地攫取她的红唇探入,深情吻着,这一次,她羞涩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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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七年后再救吾皇(2)
左相府的地下密室,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当啷声。
「失败了?这么好的机会!文武百官等着皇上上朝,内侍一定会去找皇上,你与皇上成事,太后也不能置之不理,你成为后妃是板上钉钉,为什么?那药明明百无一失的,你怎么能失败!」
秦凯怒气冲冲,一室的地上杯盘狼藉,能摔能踹的都被他狠狠的拿来出气,此时则是怒指着废棋破口大骂。
秦佳音哭成了泪人儿,父亲的眼中不只有怒火,还有似冷潭射出的寒光,她甚至相信若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应该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因而,她更不敢跟他说,本来是可以成事的,就因为她答错了一句话,让中了药把自己当成孟乐雅的皇上意识到跟他亲密的人不是真正的孟乐雅。
她还想诱惑他的,他却恢复理性……
不,不对,在两人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他竟然能忍受,还说要把最好的留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竟然那么爱孟乐雅,为什么?她哭得不能自抑,同样的,秦凯的咆哮雷声滚滚,守在密室入口的心腹只能频冒冷汗,庆幸这座院子空置,没有引来任何人。
秦凯功亏一篑,在他离开密室后,立即回到书房,派人将一些幕僚寻来商量对策,女儿进不到后宫,他亦感受到年轻帝王对他握在手上的权势看似不经意却是扎实的打压,长久下来,他地位不保。
须臾,几名住在府中的幕僚齐聚书房,对目前皇上一手牵制两方势力又避纳后宫后妃等事,商量如何走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