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兴起,整了整那块地,把辣椒种子和马铃薯切块种了下去,这么糟糕的土壤条件下枇杷苗都能生长,空间拿出来的辣椒种子和马铃薯没道理不活。
马铃薯、地瓜、树薯都是产量高的极佳粮食作物,平时可以解决人的温饱,歉收的荒年还能当口粮。她来到这时代不少时间了,知道大珖朝中像包谷、马铃薯、辣椒、番茄,也就是西红柿这些作物都还未出现。
最让她感到神奇的是,当她摘下辣椒、冬虫夏草和七叶一枝花草的时候,土地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冒出新的小苗,然后奋力生长着,被她扫荡过后立马就会长得满满当当。
原来空间的植物是可以自动再生的,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意思吗?
只是要怎么把这些收获变成钱?
她想过把空间里的作物移出来到外面的土地种植,她不懂农事,什么插秧育苗都只在书上见过,但她深信专业的事得让专业的人来做。
问题是,她现在兜里没钱,什么都是空谈。
撇开这些不提,枸杞能养生,不论红黑都一样,她去厨房烧热水的时候顺手给那位陆大人泡了一大壶,自然又偷偷兑了点灵泉进去,再热了两块馅饼,端进了陆玦的屋里。
陆玦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盼望见到宝卧桥,今日晨起,他发现自己的精神体力比以往都好,甚至可以腐着只脚在屋子里绕上好几圈,他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你怎么起来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好好休养。」
放下茶壶和馅饼,宝卧桥见陆玦已经把自己打理好了,原本遽遢披散的头发束成了马尾,露出清俊的五官,容貌似神只般出色,唇上的青色胡磴增添了几许的男子气概,他看她的眼神太过深邃,害她心里的小鹿不听使唤乱撞了好几下。
不过陆玦是书里的男主,将来他会遇上真正的女主角,她这炮灰也只能对他流流口水,算一点养眼的福利吧。
为了掩饰自己的垂涎三尺,她脸上带笑,「我一会儿想去一趟巴山下的县城,大人早饭先吃两块馅饼,我回来再给你买吃的。」
他不问她要下山做什么,反而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这两天给我喝的水很是甘甜,一喝下肚好像人的精气神都提了起来。」
他不会是看破了什么吧?都怪她昨天太心急,在他的伤口直接滴了灵泉,果然瞬间就愈合了,还有她加在面里的灵泉,搞不好连他的断腿也舒坦许多……这要是还察觉不出异常,他又不是个傻子。
「这山上的泉水养人,往后我都会给你烧上一壶,你想喝就能喝上。」宝卧桥突然有种秘密被人发现的不安,自已还是太鲁莽了,现在这情况,完全是要穿帮的节奏啊。
陆玦本来就觉得宝卧桥多少有点秘密,而且看样子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确信那秘密目前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他当机立断做了决定,自己现在可以不追问,但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迟早会让她把秘密吐露出来。
「路上小心些。」
一道不同的眼神,一句不同以往的话,这男人居然会关心人,宝卧桥心里琢磨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人都瘦下来了,厚衣裳就别再穿了,自找罪受。」还没等她品味出什么来,陆玦的声音又追过来。
他可以不再追问她的秘密,但捉弄一下就当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应该也是被容许的。
已经快要出门的宝卧桥身子一滞,左脚绊了右脚,要不是她平衡感好,下场只有出糗一途,她扳住了门板,落荒而逃,彷佛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她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逃?
夺门而出的某女子没能看见身后那个仍旧卧床的男人嘴角浮现一朵久违了的笑靥,久久都没有消失。
第四章 为发家做准备(1)
宝卧桥肃然起敬啊,这个男人长了火眼金睛吗?呃,以前不是没拿正眼看过她?的确,除了肤色,自己忽然瘦下来,改变太大。
只是不让她继续穿厚衣裳,听起来像是善意的,所以说,是不再追根究底她的身材改变,当做治好他伤口的投桃报李吗?所以,她的隐藏是多此一举了?
她回屋后马上把几件厚衣裳脱了,觉得整个人轻松许多,然后带上布袋和一个长条木筒,布袋装的是药材,木筒是她昨天熬夜写好的稿子《天子笑》,戴上斗笠,去了县城。
这县城她之前替陆玦请大夫的时候来过一回,街道纵横交错,比一般的大县城还要更热闹上几分,因为出了东城门,沿着官道骑马跑上百里,就是天子脚下的都城了。东有帝都,旁有巴山皇陵,这小小的九生县算是交通要道,怎么可能不热闹。
皇陵的守陵人有自己下山的道路,不用经过卫兵盘问,来去算是便利。
下了山,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只是今年的春雨迟迟不来,巴山下许多农户都在观望,万一种子洒下去却没有雨水供应,不只白瞎了种子和人力,秋天也可能落得颗粒无收,因此没几户人家敢育苗插秧,种子可是很贵的。
根据书中的叙述,隔年黄河会决堤,不只因为大水死伤无数百姓,还有更多人死于饥荒,树薯则是在水灾后由一名出身农家的百姓呈给县太爷,再辗转呈报到建隆帝面前,之后建隆帝下令官府大力推广,进而解除粮荒。
她出来得不算早,西边的市集已经摆满摊位,天气渐渐回暖,多了许多山货摊子在叫卖,有春笋、香椿还有早韭。
她迳自往另外一条都是商铺的路走去,只走一小段就看见当初请去给陆大人诊治的那位坐堂大夫的医馆,生不如熟,所以她决定进去看看。
这间医馆一进门就是高大的药柜,两个药童忙着给人抓药,外头还有一个坐堂大夫在替人看病,但是没看到之前那位大夫。
「请问沈大夫在吗?」
药童眼皮也没撩一下,「他已经不干了,日前和掌柜的吵了一架,走了。」
「走了的意思是?」
「他在街尾有间自己的小药铺,你要找他去那儿找。」等着抓药的人极多,药童显得非常不耐烦,毕竟宝卧桥穿着虽然干净,却很朴素,头上连根簪子也没有,口气就带了点漠视,但也没有恶言相向。
说完这些,药童没有再理会宝卧桥。
「我有些药材要卖,可否请你们掌柜的出来?」
「去去去。」
宝卧桥见状,干脆的离开,并不计较药童的态度。
药童没拿她当回事,见她转身走了出去,还松了一口气,这根本是妨碍自家做生意,不知道他们集贤堂的药材都是专门向人搜购的,哪会向她这种来路不明,数量也没多少的人买药材。
无关紧要的眼神和态度影响不了宝卧桥的心情,既然知道上次那位沈大夫在街尾开了家药铺,要不,就去看看。
从街头到街尾,逛街的人肉眼可见减少了许多,千金堂小小的幌子就挂在门口,铺面虽小,但干净整洁,一进门,掌柜很热情的走了出来,宝卧桥一下就认出来,正是那个替陆玦看过病的沈大夫。
沈粱只觉得这姑娘有几分面熟,但又说不出在那见过。「小姑娘可是来抓药?」
「沈大夫,你忘了我啦,几天前我请你去家里给我夫君看病,他有腰伤,腿还断了,你可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