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萧得骄诅咒一声。
巩修平忍不住唇畔逸出了笑声,调侃道:「六爷生平头一回做绑匪,滋味如何?」
两人在宫里就相识了,认识多年,私交算是挺不错的,因此他也就放胆开萧得骄的玩笑了。
两人自当出去应付,一列衙役进府来,见到萧得骄均是惊讶,纷纷施礼。「大人!」
萧得骄蹙眉,有些不悦的扫视着他们,见此情况,顺天府的林捕头只好出列拱手道:「不知大人在此,多有失礼。」
巩修平出面打圆场,和气问道:「林大人,听说要搜查巩某府邸,这是怎么回事?」
林捕头道:「吉祥坊有人报案闺女失踪,调査后得知该女是遭人绑架,有目击证人看到该女被一路挟持进了太医府中,这才唐突前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他这番客气话自然是说给萧得骄听的,他是顺天府的总捕头,要査案自然不必对个太医说明这些。
萧得骄神色稍霁,「说来话长,就不说了,你们要找的人现在在房里,稍后就会把人送回去,让报案人在家候着。」
林捕头毫无置啄的余地,直接接受了结局。「是,那卑职就结案了。」
头不晕了之后,田习霏是让巩太医府的马车送回家的,陪同的还有巩夫人和她的丫鬟。
田玉景得知对方身分后受宠若惊,再三道谢,诚惶诚恐的送走了巩夫人,转头就狠打了田习霏手臂一下。
田习霏被打得莫名其妙,她揉着手臂,蹙眉道:「爹你干么打我?我可是死里逃生。」
田玉景心有余悸,「你想吓死你爹吗?凭空消失,留一滩血,让你爹怎么想?」
「血?」田习霏云里雾里,她又没有伤口,哪来的血?
田玉景忽然瞪着她。「你穿的这是什么衣裳?你哪来这身衣裳?」
「巩夫人说我衣裳脏了,所以帮我更了衣。」田习霏拉着裙子两边转了个圈。「爹,我穿这样还挺漂亮的,挺适合我的对吧?」
「是挺适合你的,以前怎么没想到给你买这样的衣裳……」蓦地,田玉景发现自己被带歪楼了,瞪了女儿一眼把话头转回来。
「你一个姑娘家,一大早到底做了什么会去陌生人家里,还换了衣裳,也不怕遭遇不测,你到底是没心眼还是缺脑子?」
田习霏嫣然一笑,得意的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人家还把我送回来,那马车可舒适了,我从来没有坐过那么舒适的马车,爹,你有机会一定要坐坐看……」
「我哪来的机会坐?」又想歪楼!田玉景一股火腾的冒出来。「所以!事情的经过是如何发生的,你一五一十的从头开始说,一个字也不许漏掉!」
田习霏懊恼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在马车上已经想了很久,但什么都想不起来,店里要是有CCTV就好了。」
田玉景气不打一处来。「那西西踢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回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以前曾发生过客人自己把面吃了一半才嚷着他们只上半碗面,这丫头也是直嚷着店里要是有装西西踢咪就好了,就可以真相大白了,问她那是什么这么神奇,她又说不上来,叫人一头雾水,现在又扯那西西踢咪,叫他听了就火大。
田玉景还想教训,田习霏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爹,刚刚那巩夫人说什么你记得吧?」
田玉景倒背如流的说道:「你要多休息,多吃些补品,不要打扰你休息。」
田习霏一个弹指。「宾果!我要去歇着了,爹负责去炖补品,OK?」
这两年田习霏常把OK挂在嘴边,田玉景听久了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无奈的看着女儿走路故意摇摇晃晃的进去了,只能认命的去炖补品。
第二章 壁虎红娘(2)
田习霏的轻微脑震荡在后面几天才显现出来,吐晕想吐,没法子开门做生意,只能一直躺着,她闲着没事也渐渐想出了前因后果。
那日,她做好了肉蛋吐司的试吃品,一抬头就看见壁虎在瞪她,她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就往外冲,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撞上了什么东西……
究竟她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这就想不起来了,她一点记忆都没有,醒来就在巩太医家的房间里,诡异的是,那位大理寺少卿为何也会在那里?问那巩夫人,巩夫人只笑了笑说她也不清楚。
她很想知道她是撞上了什么,又为何会去巩太医府里,可她要去问谁啊?她现在下床走几步都有困难了,更别说走去大理寺或巩太医家问明白了。
她突发奇想,要是那位大理寺少卿自己来给她问话就好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霏儿霏儿霏儿!」外头传来田玉景火烧眉毛的声音,跟着就是咚咚咚咚的敲门声,连半秒都没停过,很没耐性!
她爹一向是有火烧屁股的急事才会这样喊她,她懒洋洋的应道:「干么?」
「大理寺的少卿大人来了!」
田习霏瞪圆了眼,霍地坐直了起来。她这次许愿怎么这么灵?初穿来时她许愿要回去都没人理她。
「爹你快进来说!」
田玉景立即推门而入,脚步不停,嘴巴也不停的说道:「有个自称是大理寺少卿的年轻人说要见你,还买了很多昂贵补品来说要给你补身子,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说谎,可是你什么时候结识了大理寺的人?人家又为何知道你在休养,还带了补品来?」
田习霏心里一跳一跳的。「爹,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剑眉星目、玉树临风、才貌出众、器宇不凡、淡定高冷……」
这么多溢美之词……田玉景直觉不对劲,他怀疑的瞪着女儿。「田习霏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她爹怎么会这么问呢?田习霏直觉否认,「没、没有!」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否认得坑坑巴巴,好像有点心虚。
田玉景蹙眉。女儿都过了婚嫁之龄,会动春心也是人之常情,虽然他来京城发展的另一个目的是为女儿择个良婿,可是身分太高的他们高攀不上,到头来受伤的只有女儿,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田习霏见她爹眉头郁结,便大发豪语的说道:「爹,你放心好了,我说要找个天下第一的夫君,大理寺少卿只不过是区区四品,我瞧不上啦!」
她瞧不上四品官?田玉景眼珠都快掉下来,他连连点头。「好、好,你有志气,这样爹就放心了。」
谅她也找不到什么天下第一的夫君,就会说大话罢了。
「爹去请人进来。」田玉景一出房门就看见萧得骄在门口,他一愣,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要命,他们父女刚刚的对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萧得骄微微颔首。「失礼了,本官见田掌柜久去不回,特进来查看。」
弄出了「血案」,还惊动了顺天府这么大动静,他不可能毫无动作,前几天便已经把田家食肆调査清楚了,他们人口简单,就父女两人,掌柜叫田玉景,女儿叫田习霏,从馨州太白镇百叶村来的,在当地做面馆生意,原先是来京城投靠旧识,但那旧识不幸过世了,他们无落脚之处,便匆匆赁了现在这铺舍做生意。
「不失礼、不失礼。」田玉景一脸尴尬的说道:「大人快请进,小女正在里头,你们好好聊聊!」
他很没义气的把残局丢给女儿收抬,自己一溜烟的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