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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着已经炖好的燕窝雪蛤银耳汤,晁寂向着蕴月光的屋里走去,见她还在给孩子们做衣服,便道:「这汤得趁热喝,衣服等你那两个婢女来了,再让她们做就是了。」

  又喝?燕窝虽然可以养颜美容,是女子的美容圣品,可这雪蛤是什么?在后世号称软黄金,一粒就贵得要命,有价无市,一日早晚两碗的吃着,好像不要钱似的,除了这个,三百年的老参,他也毫不犹豫的泡来让她当茶喝,她这败家精……都要替晁寂心疼了。

  还有他说什么?婢女……这让她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原来她之前真的和他在王府里生活过。

  瞧着她温柔如水的神情,晁寂没忍住,在她唇上偷亲了一下,但是一吻怎么够,他还想要更多……



  蕴月光正想把他推开,院子里忽然传来敲门声,声音还挺急促的。

  「不急,先把燕窝喝了再说。」恋恋不舍的从她的香唇离开,晁寂说道。蕴月光无法,在他的监督下只能先把燕窝喝了。

  这时,十一前去开了门,穆家小院的石板上,不知何时铺了层薄薄的柔软白雪,门一开,一眼就看见外头停着五辆王府的大马车。

  这样的马车别说在县里,就连古桥镇也没几户人家能有,还一下来了五辆,塞满了一整条街道,穆家的左邻右舍,老少妇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只是碍于门神般站着的侍卫,还真没有人敢靠近。

  十一抽了门问,打开大门,门外赫然站着风尘仆仆的有胆,还有已经下了马车,因为赶路,面色都不太好的琉璃和玉璧。

  琉璃和玉璧打量着简陋粗鄙的小院,她们夫人居然就在这小院住了三年,胸臆间的心疼和欢喜让她们无法言语。



  琉璃反应快,一回神,抬脚就往里头去了,玉璧也不遑多让,两人先后进了屋。最早从霸州到雍州需要五天路程,这还是在马不停蹄的情况下,可这几年,雍州、微州相继修了路,就连霸州的地界上也开始进行工程,为将来的互市贸易做铺设,有胆回去得快,回程却因为带着女眷和太医,花了两天的时间,以至于现在才到。

  两个丫头冲进屋里,没想到会在蕴月光的屋里见到晁寂,一时有些慌了手脚,眼睛直往蕴月光的身上溜,根本动也没敢动一下。

  乍一见到晁寂,琉璃两人心道:她们已经多久没见到王爷了?

  自从赵侧妃和汤姨娘被禁足在自己院里,她们两人就被派去看顾府里唯一的小主子,王爷什么都没交代,也没惩罚她们把王妃看丢了的过错,只罚了半年的月钱,然而这都不算什么,她们最大的惩罚就是守着一个没有王爷,缺了王妃,冰冷到令人无法想像的空宅子。

  晁寂原来想说点什么,冷冷地看了两个丫鬟一眼,把房间让给了这主仆三人。

  琉璃和玉璧立即扑到蕴月光跟前。

  「王妃……」琉璃的年纪小些,一见到形容枯槁的主母,声音都颤了,眼泪哗啦啦的直流,擦也擦不完,玉璧虽然沉稳些,却也哭到直打嗝。

  看着两个真情流露的小姑娘,蕴月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欸欸欸,都说姑娘家的眼泪是金豆子,珍贵得很,不能随便哭的。」

  「能见到王妃我们该高兴,不能哭。」玉璧抹了泪,劝慰着琉璃。

  听着里头的哭声,晁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至于为什么不是滋味他也说不上。

  他信步走出门,小小的稻埋里放了满满当当从马车卸下来的东西,十几袋的米面,两大桶的油,几套崭新的被褥,还有放着贵重补品的铁力木匣子……

  有胆过来向他禀报,「这些粮油米面盐都是一路上买的,属下也吩咐肉铺的伙计会把五十斤的猪、羊肉送过来,这会儿天冷,肉只要冻上都没问题,菜蛋不经放,属下就没买。」

  晁寂不置可否,有胆意会,赶紧挑着王爷想听的部分继续道:「库房里的珍贵补品我照着单子挑了过来,都是王妃目前用得上的。」

  晁寂凤眸微垂,「还有件事,去买几个得用的人手来,要能善烹饪的厨娘,还有身强力壮能打杂的人。」

  很快他就必须启程前往阿骨县,他不在的日子里,这个小院都是老弱妇孺,他不放心,因此买人势在必行,到时候他只要留下一两个心腹盯着就可以。

  「属下马上去办!」有胆拱手策马离去。

  这时,王府的随行太医也从马车上下来了,温太医是个斯文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玄青色长袍,眉目清俊飘逸,带着浓浓的书卷气,细长的眼睛把周遭环境打量了一番,见到晁寂,便带着他的小药僮快步过来。

  「见过王爷。」

  他原是太医院的院士,专精于各式各样的内外科、妇科,可也因为风头太盛,把直属上司都得罪了,受到打压不说,甚至波及家人,心灰意冷之余便辞了太医院的差事,随便赁了一间小屋隐居起来。

  晁寂得知后,亲自把他请到王府,奉为上宾,直到晁寂被发配到自己封地,温太医带着一儿一女和妻子也跟着过来了。

  「你来得正好,王妃的身子不大好,你看看她的身子是怎么回事?」

  不待温太医请礼问安,晁寂一连串的问题就砸了过来。

  温太医自然没有不从的,他来之前,有胆就跟他说过王妃的状况,只是还未见到病人,他什么都不好说。

  第十六章 宠妻的表现(1)

  前院的气氛肃穆,蕴月光的屋里也带着一股沉重,因为她很老实的告诉两个婢子,关于以前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就连她们两人,她也不记得。

  「都是我的错……」琉璃崩溃了,她跪倒在蕴月光面前,哀哀哭泣着,「若是我不去取水,没有保护好您,您又怎么可能遭难?我苟活至今,能再次见到您,我心愿已了。」

  玉璧也低垂着头,「你要这么说,那我怎么办?王妃可是在我的眼皮子下看丢的,要死也是我先去死才是。」

  看着眼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清秀丫鬟,蕴月光故意绷着张脸道:「那可不行,你们一个两个都寻死去了,这样就赎罪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连哭都忘了,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不记得你们了,但是你们两个这三年应该也不好过,不如这样,咱们从头开始,以前的事过去就算揭过了,把往后的日子过好才叫踏实对吧?」

  「奴婢知道了。」琉璃抹了眼泪,援了捞红通通的鼻子,也没忘把玉璧拉起来,朝蕴月光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往后奴婢的小命就是王妃的了,奴婢愿意侍候您一辈子不嫁。」

  「奴婢也是。」玉璧点头如捣蒜。

  蕴月光也不去反驳她们,两人的一片忠心她收下就是,至于嫁不嫁,当缘分来的时候又有谁知道呢,以后再说吧。

  两个大丫头很快就重整旗鼓,就算王妃不记得她们俩,可她们记得王妃的喜好,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于是打水的打水,拿新衫子的拿新衫子,换新被褥的换新被褥,把自家带过来的琉璃火莲火盆烧得热热的。

  虽然蕴月光不要她们大费周章,两个丫头却像下定决心似的替蕴月光洗漱一新,换了贴身柔软、轻薄舒适的新衫子,梳好了头,坐下喝着玉璧送过来的参茶,玉璧甚至连窗帘和门帘都给换上蕴月光在王府用习惯的厚锦芍药花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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