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对他要求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她说过,当她还爱着你的时候,她也希望那个男人只有她一个女人,当他移情别恋了,她也会立刻变心。
他闭着修长的凤眼,半晌后睁开,眸中精光四射,内敛的唇角慢慢露出久违的笑意,他终于知道她心底的芥蒂和似有若无的冷淡是什么了。
难怪,她就算对他带着浅淡笑容,可他总觉得少了点真诚。
无妨,他会把她焙熟的,回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让他幸福又满足的被珍视感。
她自来就是他的,这个前提永远都不会变!
离开牛家后,他们又去了牛家的地,稻田就在镇边的边缘上,镇上务农的人家其实还很多,此时稻田里已经收割得差不多了,稻草也被束成一束一束的摆在田里,晁寂不用蕴月光指点就能看见那个体积庞大、约百十来斤的拌桶。
远远看过去,都能看见别户人家对牛家那又羡慕又忌妒的眼神,谁叫他们家和穆家谈不上交情,抓关也没抓到靠前的号码,只能眼睁睁看着牛家轻轻松松的收割。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晁寂让蕴月光站在田壤上,不让她下田地,自己撩起袍子,丝毫不顾忌地走过去和其中一个长者攀谈起来,也亲眼看到拌桶打谷子脱粒的惊人效果。
蕴月光看他神情自若地和众人打成一片,也许这就是这个人的人格魅力,因着阳光刺眼,她索性在避风处坐了下来,微微阖起眼,享受今日的暖阳和徐徐微风。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好好坐下来享受日光和轻风重要?
她身边不远处的有谋微抽了下脸皮,看看晁寂再看看已经靠在树干上的王妃,最后抑住想上前劝阻的冲动,选择站得更近了一些。
他们家爷对王妃看重,加上如今又有了两个少爷,他得更加尽心尽力才是。
等蕴月光从打盹中醒过来,她已经回到穆家,晁寂若有所思的坐在炕缘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一睁眼就被这么炙热的眼神注视,就算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的蕴月光,心还是不听使唤的跳了好几下。
颜值这东西真是害人,理智什么的,在颜值面前就只是个屁!
她摸摸自己的脸,没红吧?
「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抱回来的。」有人直言不讳。
这下,脸上的热度不用试探她也知道了,那肯定镇上的人都瞧见了。
见她两颊晕红,美得不可思议,就在他收回目光的前一刻,他看见蕴月光左肩下方一闪而过的小痣。
晁寂看过那小痣不知多少回,绝不会记错,另外,在她的臀部后方还有一小块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胎记。
胎记是一个人从母胎里带出来的记号,只要不是受过重伤,胎记是绝对去不掉的……
「我记得你的臀部左后方有块浅红色的胎记,还有你肩上这个小痣,我舔过它无数回,你是我的妻子,不会错的。」晁寂急着向蕴月光证明她就是他心上悬念牵挂的那个白月光。
蕴月光扭头看了自己的左肩,又去摸她的臀,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胡说!我这里哪来的胎记。」
这个男人开口闭口都把自己当做他曾经失去的妻子,那个女人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但是胎记?那么私密的地方,要不是此生最亲爱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她那地方有块胎记,还是浅红色的。
蕴月光忍着快要炸裂的头疼,「你出去!」
晁急快被她气死,都说到这分上了她还在逃避,但是看她抱着头的痛苦模样,他也知道自己是过于心急了。
他将意欲龟缩的身子抱回无比契合的怀中,略哑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可以请义母帮你看,又或者我现在就能帮你确定那胎记在不在,我是不是撒谎骗你?」
「我……到底是谁?」她茑了。
「我妻、我的爱,要与我一生一世的人。」晁寂摩拿着她光洁的脸颊,呼吸着她那怎么闻都闻不够的馨香。
蕴月光被他拱得很无奈,心里打算等穆婶从外头回来,她就要去问个明白!
「你到底想起来什么没有?」
蕴月光坐在床边,一副魔怔了的样子,晁寂这一问,她才大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
对于她这分明是想起什么却不和他交流的行为,晁寂有些无奈,可无论他再问她什么,她都闭口不言,只摇着头,鸵鸟似的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那两样农具是你想出来的?」他怀里的人儿身子太凉了,一点温度也没有,他便把她嵌进自己的身躯,想用体温温暖她。
「嗯。」
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亲密无间了,蕴月光试着把身子抽离开他一点,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就像蚌壳似的,把她整个身躯都包裹在他的身躯里,纹丝不动。
但是他的身子好暖,暖得她都想喟叹出声,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像倘佯在暖流中,比晚上的汤婆子还舒服几千万倍,要不……就不要动了吧。
晁寂见她的抗拒不再那么强烈,接受了自己的善意,便想放肆地感受她的体温,聆听她的心跳,再闻一次她的体香……
可他没敢,现在的她这么弱,要是一个手下没拿捏好,伤了她,那可就违背了自己的本心,不如先忍着吧。
为了不让她再纠结这件事,他转移话题,「你知道吗?你那个水泥路方子我把它呈给了父皇,如今京城的路也修了起来,父皇甚至让人赏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并说了嘉勉的话,你说,我这回要是再把风鼓机和拌桶的图纸送上去,会不会更得圣心?」
雍州、微州、霸州在历代君王的手里都是贫瘠之地,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皇帝原先也没想要这个儿子做出什么政绩来,只是打发他离京,万万没想到他却送来一个水泥方子,这路一修下去,不只带动了整个大咸朝的经济、民生,各方面也都朝着富强康乐的大国迈进,虽然还不到万邦来朝的繁荣景象,但这个基础的改变却让周边小国眼红,各个都想方设法地想取得这方子。
更何况皇帝也听说了,晁寂治下的领地不只有了起色,人口也逐步成长,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让他也看到了晁寂的能力。
晁寂认为他能改善和他父皇的关系,都是因为有了蕴月光这个福星。
蕴月光没吱声。
见她听得专注,他也说得更加起劲,「当然,我们自己住的地方要先把这两样农具推广下去,可以大大提高百姓的耕种效率,造福更多的农民。」
屯兵、垦田、牧马是发展三州的命脉,也是让他治理的州县富饶起来的长远措施。
从古至今,大咸国就是个农耕国家,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她同意到不行,心中莫名觉得,也许这个人真能让这偏远荒僻的三州繁荣发展起来。
「领地里的百姓都是王爷的子民,你一心为他们设想,这是他们的福气。」
「你也这样认为?」他的声音有些迫不及待。
她点头,不得不承认,这样神采飞扬的晁寂就像一束光,能把人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
都说自信的女人最美丽,看来拥有自信的男人也一样帅气。
「你想想,要是每户农家都能有这两样工具,能省多少事,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点都没错!」
以前他就觉得妻子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他能毫无罣碍地在她面前谈抱负、谈民生,谈他想建设封地的理想,如今她不只替他生下两个嫡子,自己也被她深深吸引,他从没在一个女人身上发现过这么多的惊喜,也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