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庭前有花墙,花墙的木香花黄似锦,白如雪,清香四溢,已经成了老葡萄藤的葡萄架上都是大串小串累累的果实。
结束赈灾回京覆命后又不动声色把首辅陈郊拉下马,谢隐请了长假,夫妻俩去了大兴探望已经快要满周岁的三胞胎弟弟,便转道去了临安,在这里一住就是半年。
日子细水长流的过,孙拂认为这里可比京城惬意多了。
他们回来后才得知孙窈娘没有熬过那年的秋天,在最兵荒马乱、前线战事紧急的时候病逝了,长景帝无暇顾及,草草把她葬在皇陵一处不起眼的地方。
至于年幼就失去母后照看的嫡皇子在那步步为营的深宫能不能长大成人?这就要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倒是孙家二房还不知消停,一心想把孙默娘送进宫固宠,被长景帝怒斥一顿,甚至在金鉴殿上将孙璟的官帽摘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孙家二房没得着任何好处,偷鸡不着蚀把米,失去任何庇佑和靠山的孙家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这鱼,晚上就炖鱼汤喝吧。」把东西归置好,孙拂从井里拿出湃过的葡萄,放在水晶盘子里。
摘下斗笠,洗了手的谢隐已经慵懒的躺在摇椅上假寐。「你说什么都好,我下厨。」
「你这么说,小泉又要找我哭诉说你老抢她的活儿了。」小泉正是当时她在谢家时侍候她的丫头。
「那我今天就做大老爷好了。」该怎么舒坦就怎么来。
「谢隐。」
「嗯?」
「谢隐。」
「要找劳力就直说。」他起身接过水晶盘子,另一只手把人牵了过来。
孙拂坐到谢隐身边,感慨又唏嘘的说道:「我觉得活着真好,给太阳晒着,有个人的名字可以叫着,还有什么比这样还幸福?」
站在满天彩霞下的孙拂太过美丽,谢隐觉得自己日日都看不厌。
「阿拂……」他呢喃着,简单的两个字竟像在吟唱一首情诗,眼底的笑意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嗯?」
「阿拂。」
「叫魂呢。」孙拂嗔道。
谢隐猿臂一伸,把心尖上的人搂进怀里,轻点她的鼻子。「我觉得活着有你,真好!」然后俯身向下,堵住了她的双唇。
孙拂还未反应过来,脑子嗡地一声,神魂就已经丢盔弃甲,全身酥软,一吻绵延,两人情正浓处,气息交融,孙拂忽然一把推开她的男人,蹲在地上吐个半死。
谢隐脸色大变,当即就去城里抢了个大夫回来——原来孙拂有喜了。
夫妻俩当时欢喜得傻了,谢隐立即写了奏摺延长假期,他要专心陪妻子怀孕生产。
结果长景帝没数落他迟迟不归,却也没准假,只是在某一天,轻车简从的来了临安,走进这间不起眼的小院。
离开前,长景帝留下一堆的赏赐和补品,外加一年的假期。
小夫妻继续过着神仙都不换的日子,门外几株桃枝如故,陈酒埋了几壶,春风徐徐拂过,来年未可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