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不满。「大伯这话我不爱听,什么叫祸害,我也是看着如意丫头长大的,难不成还会害她?」
「是不是你心知肚明,真让我戳破了窗户纸大家都难看。」
「你……」他知道什么了吗?
「走。」孙至元从女儿手中抱走儿子。
坐了一路的马车,揉着眼睛的小胖墩早累坏了,一趴到父亲肩膀上就睡着了,嘴角还流着口水。
孙如意一头雾水跟在父亲后头,她知道自己离京前的一番话能稍稍点醒父亲,但也知道效果有限,父亲应该会想继续维持表面的和气,不想态度竟是如此强硬。
她不解的朝司徒飘花看了两眼,他意味深长的回了一眼,似是他知道什么却不说,吊人胃口,让她心里七上八下,有些不安,感觉很慌。
走着走着,走到爹娘的院子,孙如意看到不用人搀扶、气色尚佳的温氏,她惊讶地掉了下巴,久久忘了合上。
「坐。」孙至元神色复杂的先看了司徒飘花一眼,而后落在女儿的眼神却是疼惜和不舍,来回打量两人。
「爹,娘的身子……好了?」
温氏在床上躺了七年,始终是病恹恹的,一副活不长的样子,今日不只下床走动,还能神态自若的泡茶,美得像一幅江南山水画。
他咳了一声,看着妻子的神情柔情似水。「先不提这个,那封信是你写的?」
「是的。」回答的是司徒飘花。
孙至元抚须苦笑。「我仔细推敲、观察过,确实有你信中所言的征兆,家门不幸,有劳你费心了。」
「世叔不用这么客气,这是小侄分内之事,能为世叔分忧解劳乃小侄之荣幸。」他举止不卑不亢,带着大家气度,清逸飘然,少了之前的一股轻佻味。
孙至元眉头一皱,这分明是一头伪装成羊的狼,想叼走他养在深闺的掌上明珠。「五公子不必多礼,我官位小承受不起。」
他笑了笑,看出准岳父大人心底的挣扎。「自己人,世叔不必拘泥世俗的礼数,我就是你能打骂的小辈。」
谁跟你是自己人,要脸不?孙至元在心里嘀咕。
「你说的那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难是难了些,但还是能解。」
司徒飘花摇头,「世叔,你想的过于简单了,小侄敢直言,在这京中除了我,没人敢与那位对上。」
别看不起我呀!世叔,我也是五好佳婿,长相好、人品好、家世好、才智好、宠妻好,世间难寻呢。
「胡扯!我们只是小家小户,高攀不上那位。」也高攀不了你,恩国公府五公子可是云端上的人物。
「在小侄看来,如意妹妹很好。」
「她还小……」怎么也不能随便便宜这小子。
「不小了,孙奉仪都流掉一个孩子了。」他提醒。
孙如玉在东宫太嚣张,不知低调做人,因此得罪了人而不自知,中了算计流掉刚满一个月的孩子。
「这……」不是他要嫌弃自家侄女,孙如玉品行和田氏如出一辙,却无她的心机手段,在吃人的宫里她就是被吃的小虾米。
第十章 打碎太子的妄念(2)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感觉被排除在外,像个摆件,让孙如意困惑不已。
温氏将热茶置于女儿面前,轻握她小手。「苦了你了。」
什么意思,怎么氛围有点诡异?
「你们要不要给我一个干脆,别高来高去打哑谜,听得我很不安。」这事应该和她有关,但所有人都知情,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唉!这该怎么说才好,爹怕吓着你……」女儿养得太出色也叫人忧心,家有珍宝被人觊觎。
「世叔,我来跟如意妹妹谈,她能明了。」司徒飘花自告奋勇进行说明。
「很严重?」看着大家凝重的表情,孙如意心口抽了抽。他脸上多了几分慎重。「和太子有关。」
「什么,他还没死心?」孙如意觉得自己真是低估了太子对她的占有欲。
她都躲出去好几个月,那家伙也抬将孙如玉抬进东宫了,怎么色心还在?
一听女儿惊呼,孙至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知道?」
「呃!这个……之前曾不小心遇上……」她说得很小声。
「你……」真是糊涂,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不说。
「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小婿是真心求娶如意妹妹,定会待她如珠如宝,望岳父岳母成全。」娶老婆就得不要脸,手脚慢了可不行。
司徒飘花忽地起身拱手作揖,把坐着的孙至元夫妻吓得赶紧站起来,避了避身子,两人面上都是一讷。
「你……你……你再想想,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实在不相配,高门难入。
「岳父,如意妹妹能等,但太子殿下肯等吗?」他说起太子时,面色冷如冰霜,寒冷无比。
「这……」孙至元一脸苦恼。
「太子那人什么都好说,唯独女色放不开,事隔多时还惦记着,可见心思不正。」
司徒飘花特意派了人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看他是否还对如意存有色心,谁知他发觉人不对还是把人睡了,事后竟想退货,拿姊姊换妹妹,最后是在太子妃的劝说之下才将人留在东宫。
只是太子还在打如意的主意,不时以陪孙如玉回府探亲为由询问孙如意回来了没,还暗示姊妹共事一夫乃佳话一件。
「夫君,我看这孩子是好的,敢顶住太子的怒火娶我们如意,他也是有心了,你别为难他。」温氏柔声劝道。
她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何况女儿有个好归宿是每个爹娘的盼望。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直到送入洞房,坐上喜床,孙如意还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才在谈说嫁与不嫁吗?怎么她脑子还没转过来就成了新嫁娘,凤冠霞帔红嫁衣,大红花轿一坐就嫁人了?
太叫人错愕了,感觉很不真实,不知是坐轿子晃的还是吓的,她的头还在晕呢,不太明白身在何处。
一道圣旨决定了她的终身大事,前后不到一个月,她由仵作的女儿变成高门儿媳,变化之大让她很想逃婚。
不知太子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太顺风顺水,导致行事越发张狂,还是急色不仅掏空他的身子也掏空他的脑子,堂堂太子居然打着把人先占了别人便娶不成的主意。
好在司徒飘花亲自守着她,太子的人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再拎了人到皇上面前告状,这才稍微平静些。
而在孙府内,孙开元、田氏夫妻也是动作频频,老是在她的流花院进进出出,百般劝说她女子嫁人如同重新投胎,要睁大眼找对人家,只要她不肯嫁,他们就有办法替她退婚。
圣旨已下岂能违抗?是他们太天真还是真当她傻呀?
太子的小把戏谁看不出来,助纣为虐的二房为了太子允诺的好处,毫不犹豫地拿她当垫脚石,要不是爹娘沉着脸赶人还不肯离开。
可太子还不死心,大婚之日居然跑来拦花轿,还当着迎亲队伍的面大搞柔情攻势,直言司徒飘花乃一不学无术浪荡子,既无功名又无恩荫,还是个没出息的,他愿以良娣之位待之。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坐在马上的司徒飘花踩着轿夫的脑袋施展轻功,冲过去就将太子爆打了一顿。
是真打,不是做做样子,最后太子是被抬回去的,据说他伤得最重的是脸,货真价实的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