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人,不管将来如何,我们无愧于心。」总不能人家满腹算计,把他们当待宰猪羊,他们还乖乖等宰。
「是呀!没对不起他,人在成长中茁壮,他却是路越走越偏。」那个会担着她跑、陪她看星星的太子哥哥死了,如今的太子一切以利为主,自私得只看见自己。
南宫九离笑着将她拉进怀中,「我们也有我们的仗要打,走吧!皇上怕是等得我们都心急了。」急着将两人掌控在手掌心,不让飞出去。
轩辕青痕骂了句,「皇伯父是傻子。」
为了小小的疑心而兄弟离心,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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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的草木葱笼,花丛间蝴蝶穿梭,半阴的天气有徐徐微风带来丝丝凉意。
宴席在离御书房不远的太和殿举行,朝臣已有人入席,轩辕青痕和南宫九离到时几乎满席了,他们十分惊讶朝中官员大多出席,似乎真的是要替两人庆贺而大费周章。
不过两人并未因此松懈了防心,在貌美宫女的引导下来到靠近帝位的位置,初雪紧跟在后。
这时候,皇上、皇后还没到,倒是恭贺声不断,看得出还是为他们高兴,只是那笑容之下多了意味深长,疏而不近,眼中隐隐浮现怜悯。
大概是皇上做得太明显了,想瞒也瞒不住,敏锐的官员都嗅得出风雨欲来,可他们阻止不了,也不敢多言,就怕卷入其中遭波及,皇家内部的分歧他们无力劝阻。
「皇上驾到。」
太监尖声一喊,明黄身影缓缓走向主位。
「皇后娘娘到。」
雍容华贵的女子笑意融融,在女官的扶持下坐在皇上身侧。
一龙一凤脾睨众臣,但令人意外的,又有一名细眉凤眼的女子也出现了,年纪和玉景公主差不多,未语先笑的模样温柔可亲,一点朱红抹在眉心上,婀娜身姿似弱柳扶风,娇弱柔美。
她是兰妃,在皇上的另一侧坐定,染了花汁的十指搭在龙腰上,十分放肆。
「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所有人都跪了,唯有两人未跪。
皇上看着兀自打情骂俏的小俩口,眼神微微一冷,却又没让人看出任何不悦。
「平身。」
「谢皇上、谢娘娘。」
众臣起身,回到原位,其实他们说的娘娘不只是皇后娘娘,还有兰妃娘娘。
识相是当臣子的基本功,如此说话两不得罪,可却让皇后听得十分厌恨,看向兰妃的眼神像淬了毒似的。
「青痕呀!今日朕为你办的宴席欢不欢喜?别再说朕乱点鸳鸳谱,朕也是盼你早日觅得良缘,你这性子太野了,朕都为岭南王担忧。」
那日轩辕青痕进宫后他满心恼火,觉得轩辕胜天父女心思昭然若揭,不把他放在眼里,违逆他的旨意,可后来想想,她自挑了汝南王世子也好,刚好一锅端了。
以往皇上都亲亲热热的称呼轩辕胜天弟弟,如今直呼岭南王,让某些臣子心惊的抬头看了一眼,又连忙低头,当作毫不知情。
「欢喜是欢喜,可是菜都凉了,父王说我是金枝玉叶,不能吃冷菜,皇伯父,你下回上个热锅子,我保证吃得一滴不剩。」轩辕青痕埋怨皇上来得太晚,原本的热菜都等凉了。
敢说帝后姗姗来迟,她是第一人。
皇上心里厌恶她张狂,面上却还一副宽容样,「呵呵……倒是委屈我们青痕了,文公公,再给郡主上一桌热菜,她喜虾、贝类,鱼也爱吃,别忘了。」
「奴才这便去御膳房吩咐。」文公公行礼,倒退着往殿外走去。
「皇伯父记性真好,这样你一定还记得我们那一年去捞鱼,你被突来的刺客围杀不慎掉入河中,是我父王游了五里远才把你救起。」轩辕青痕状似在闲聊家常,实则提醒人要记恩,不要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听到陈年往事,皇上既难堪又悻悻,没人愿意听到自己不堪的过往,尤其是帝王,他只喜欢炫耀流传千古的丰功伟业,让人知晓他为帝的功绩与造福万民。
「汝南王世子,你身子骨不佳,病灶难除,要不要朕派太医给你瞧瞧,有病早日根治,别拖累了南岭郡主。」与其面对自家侄女被她活活气死,皇上改弦易辙对郡马下手。
「臣谢皇上的关心,臣这身子时好时坏,拖了这么多年也未出事,想来一时半刻死不了,不会让郡主太早当寡妇。」南宫九离笑意浅浅,一边回话一边为妻子剥虾,无视他人惊吓得冷抽一口气。
闻言的皇上差点喷出一口血,听听这语气多像轩辕青痕,难怪会配在一块,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货色。
皇上咬牙,「青痕,你挑的男人……」
他的原意是太不会说话了,简直是虚有其表的糟心货,她的眼光糟到连他都不忍睹,赶紧换掉别丢皇家颜面。
但是轩辕青痕喜孜孜的抢话,「秀色可餐,十分下饭是吧!我看皇伯父生的儿子没有一个比他相貌更出色,不是胖得像头猪便是瘦得如竹竿,一个个面目可憎。」
皇上脸色瞬间非常难看,一口铁钥味溢至喉间。
轩辕青痕恍若未觉,一刀接着一刀捅,「若只是外貌不如人也就罢,我们可以追求内秀,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可是……怎么这些年也没听说哪位皇子德行出众,文采过人?皇伯父,是不是国库子没银子了,找不到好的大儒当太傅,你缺多少跟我开口,三十、五十我还出得起。」她豪气万千的拍胸脯。
「三十两、五十两吗?」娇笑如莺的兰妃掩口嘲弄。
「皇伯父,这是哪来的穷酸,不会是乞丐堆捡来的破烂吧!三、五十两银不过是我打发给下人的赏银,三、五十万两拿来礼聘十个大儒我也不心疼,总不能皇子们尽是歪瓜裂枣。」
三、五十万两银子,多么财大气粗?国库里也就几百万税银,拨个十万两赈灾都心疼,她随口就能给三、五十万,那实际上她怕是更富有,能把当今圣上比下去。
臣子中有人突发奇想,岭南缺不缺小吏,他们愿意降级当个小官员,混个小富即可。
「你敢说我是破烂?来人啊……哎呀!」打兰妃入宫以来没人敢给她气受,她气恼的兰花指一指,才想开口教训轩辕青痕时,倏地一物飞来,她面颊一痛。
「我不喜欢别人用手指指着我,若有下次,我会直接将你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皮撕下,我太久没回京了,想必有不少人忘了我『女煞星』的外号。」老虎不吼两声都成猫。
席宴上再无一人出声,大家似乎很饿的拼命夹菜、喝酒,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郡主别恼,你用我的筷子。」南宫九离气定神闲地将自己的筷子一递,让人收走桌上的单筷,另一只筷子落在兰妃身后地上。
兰妃本来无瑕的脸颊已经多了条擦痕。
「皇上,你看她,在你面前也敢伤你的妃子……」兰妃捂着脸,故作姿态趴在皇上腿上嘤嘤哭泣。
皇上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抬头看向皇侄女却是一脸无奈,「你也太放肆了,吓吓她也就得了,何必伤了她的脸。」
对于小妃子他还是有几分怜惜。
「皇后、谨贵妃,德、淑、贤、良四妃我还是很敬重的,而她不过是三品妃子,敢对我这正统出身的二品皇家郡主指指点点,我教训她有何错,她胆敢犯上。」她享受着南宫九离的喂食,但她吃的不是宴席上的菜肴,而是自带的鱼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