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杜商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众丫鬟下人的簇拥下踏进供奉郑家祖宗的天机别苑,新郎相看来似是等了许久,李总管正在拈香,递了三枝香给郑之玄,转了身又送了香给后到的商商。她略向前挪了一小步,接过来香,依着李总管的口令指示完成了婚礼的仪式。
自始至终,她都不及细看新婿的模样,只能靠服尾的余光试图一窥其面容,隐约门只见着那人戴着一张不知什么皮来着的面具,黑发整齐的用黑丝带缚了一把,服顺的贴在背后。
这位老爷看来一点也不老,体型伟岸,估计约略不过三十岁左右。
就在杜商商辛苦打量郑之玄的同时,之玄亦毫不掩饰的打量她。眉弯入鬓,星眼羞斜,配了他这怪丑之人,怕会是绮牛玉貌,尽付与落花注水。
行了大礼之后,两人一同离开天机别苑。
"贾红、苏琼,你们先将夫人扶到紫薇苑候着。才出了天机别苑,郑之玄即低沉地吩咐着,商商微蹙着眉,她不认为今晚她的爷去真的要履行他为人夫的权利,他刚由花刺子模回来,算来应该不会还有兴致才是。但,若无兴致,则应不会将她安置在紫薇苑。
他也注意到她微蹙的眉峰,他想分析她的想法,好一个莫测高深的表情。
她--在想什么?难道她不明白他花下千两黄金买下她为着什么吗?他只求她能为他生下子嗣,不求得到她的爱。
而且他但愿她能尽快为他生下子嗣,愈快愈好,免得他得了她的身体又会贪心的要她的心、她的灵魂。
※ ※ ※
紫薇苑
伺候主母换了衣物后,苏琼、贾红两丫鬟即离开别苑,留下十分不安的新娘子。
这紫薇苑她估计着约有凌霄苑的二倍大有余,光是这起居卧室下榻之处就是她睡房的一倍大。
耳尖的她听到外门落闩的声音,脚步声轻不可闻,想来她的爷恐怕也是武林中人,轻功自是了得。
推门而入后,他随手将门落了闩。
之玄脸上仍然戴着皮面具。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一迳脱着衣服。
"把衣服脱了。"语气冷冽,像是命令下人的口气。
她依令行事,紧张得手指几乎打结,咬着苍白的下唇,纤巧的柔夷颤抖着,脱去了寝衣和单衣,只剩下湖绿色的抹胸衬着珍珠似的肌肤。
她双手惊慌失措地掩着柔弱的身子,一点也不能停下来思考他接下来的举措,她知道他已脱去了身上的一切,但她却不敢抬眼望尽他男性雄伟的身躯,怕看一眼立刻暴露出她的无知与纯洁。
他拉着她的手往床榻走去。
"别怕我。"他粗嘎地说。
她微抖了一下,立刻泄露了她的脆弱。
他抬起右手温柔地滑向她的颈项、下颚,抚摸着她的轮廓,像是培养情绪进行下一步骤的攻城掠地。
他轻吻着他的手指到过的地方,虽然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却可从他唇的掠夺感受到他的征服欲望。他的吻从她的下颚来到她的预项,然后欺吻上她的唇瓣,那从来不曾被任何人摘取的禁地。
他伸手脱去了她最后的遮蔽物--抹胸,摩蹭着狂烈的情欲--躯体交缠着。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挂在面颊;他终于摘下了这朵解语花。
原来这就是替他生子嗣的方法。
为了怕她将他的面具扯下,他将她的双手牢牢地钉在她的枕侧,他不愿在此色授魂与之际,让她被他的面貌骇着,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有嫌恶的表情,他就心碎。
因是初夜,所以她有的只是疼痛,不算享受到欢愉。她的初解人事,所散发出来的纯真令人心疼,之玄尽可能地温柔与压抑自己的欲求,试图让她留下较为美好的印象。但他很清楚,由少女变成少妇的过程里,要有纯然的快乐几乎是不可能的。
终于结束了,他呼了一口气,他也不愿经历这"残酷"的一段,但又不能省去这一段"人事"的历程,尤其她是他的女人了,全全然然是他郑之玄的女人了,烙上了他的标记后,今后将不准任何人染指他的女人,若有人胆敢色胆包天,那么,那人只有一条路可走。
这样的宣誓,无异证明了一句话:狂热的爱情其实 (缺)
虽然,郑之玄在心里还不愿承认自己对杜商商,已经不再只是"一椿买卖"的心情;他的占有欲也不只是对待所有物的任性,而是另一种更深一层的情愫。
※ ※ ※
天已大亮。
杜商商从昨夜的疲累和疼痛里转醒,才张开眼,往事一涌而上,她突地羞红了脸。他不在床榻上……幸好,不然她恐怕想找个地洞往里头钻呢!
在苏琼、灵红两丫文瑞热水进来之前,她先把自己稍微打理了一下。
正在冥想之际,两丫头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进门。
"小姐--不!该改口叫主母了。"红丫头伸伸舌头俏皮地笑着。
"别叫主母吧,听起来怪别扭的,能不能还是叫小姐?"她知道要是让爷知道了,恐会引起一番风雨,但,她还是不甚习惯被人称为主母。
"这--不好吧!"两人皆面有难色。
"不要紧,万一爷怪罪下来的话,就说全是我的主意。"她下定决心照着自己的主意行事,管不了什么大户人家的伦常,反正知道爷也没把她当作天之骄女看待。
简单梳洗之后,她决定好好逛逛紫薇苑,这回是正大光明的欣赏,可不像前一次偷偷摸摸地。
"红儿、琼儿,你们去忙你们的吧,不用陪我。"
她喜欢一个人逍遥地悠然自在。
紫薇苑真是不同于其它别苑,楼阁起伏,半隐半现,林中有一碎白石的通道,四处幽然。"好一个清静幽雅的地方。"
她走火花丛深处,愈走进深处,耳中只闻鸟鸣唧啾,花枝愈密,真有"花影不离人左右,鸟声莫辨耳东西。"之感。
信步走着,在花影尽头有一楼宇位立着,此楼名为"惊鸿楼"。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悄悄地愈靠愈近。
"姑娘,请留步。"
她被这叫唤的声音给吓住。
轻转身影,只见一名布衣少年,嘴角叼着一枝干草屑,悠闲地斜躺在一方大石头上端。
"呃?"她不解地看着他,指了指惊鸿楼。
少年点了点头后说:"这里是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来的地方,你若擅闯,要是让爷知道了可是非同小可。"
"这惊鸿楼里住了什么人?"好在少年在她可能闯祸之前提醒了她,不然人也冒冒失失地走了进去,惹恼了之玄爷,后果堪忧。
"惊鸿楼住了一位美人儿。"他跳下大石头,丢了嘴里叼着的枯草,拍拍屁股的灰尘,上下打量眼前的佳人,见她气质不俗,穿着绸缎衣裳,最后,猜是爷新娶的主母。
"美人?为什么把美人儿关在控阁上?"这未免太诡异了吧,为谁而关?
"这位美人叫鲁心兰,是之玄爷的前任未婚妻。"他说着话右手仍不甘寂寞地抬起地上的小石子,往楼前一处池塘投掷。
"之玄爷的未婚妻?"她不可置信地问。
"是前任的,你才是现在的主母,对不对?"他瞅着她。
"你认得我?"她自认为平日还算深居简出。
"嗯!你进山庄那日,我曾经匆匆见你一眼,当时灵光一现,直觉你是之玄的新妇。"这是实话。
"楼上那位美人地为了何故被囚禁在此?"这不合逻辑啊,之玄爷的前任未婚妻?既有合意的对象,又为何发了甄选帖?莫非当中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