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除非,扎木卿弄错了对象,他把碧雪姑娘当成是商商,他以为碧雪的闺房是商商和之玄爷的房间;他看到之玄爷恰巧往万马乐园走去,以为有机可趁,而这机会是他等待已久的,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扎木卿怎会错误地认为碧雪住的房间是商商的闺房?"
"他本来不会弄错的,可是碧雪姑娘那天正巧在紫蔽苑赏月,商商一向视她为姐妹,看碧雪姑娘对着满月长叹,留了她在紫薇苑的偏厅客房睡一宿,没想到扎木卿那采花贼,试图一享贪欢,想弄得神鬼不知。"
"这种事岂可能神鬼不知,郑爷的面貌,商南早已看过,面具摘下,还瞒得过谁?"伊人不服地反驳。
"问题是扎木卿可不知道之玄爷的容貌美丑,早已不是商商的迹语,所以他可能以为戴着面具就可以为所欲为无人知晓。"
"哈哈哈……真是这样的话,扎木卿不成了天下第一号的白痴采花贼,地形、人物尚未探清,就冒冒失失地采花,真是笑死人了。"伊人捧着肚子狂笑。
"这样惨的事,你还能笑得这么高兴。"小舟不以为然地说。
"怎么不值得高兴,这下可好了,扎木卿非娶碧雪不可,不正中碧雪下怀吗?你猜札木卿知不知道自己弄错人了?"伊人单纯地眨着眼间卞小舟。
"大神医,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闺女和已婚妇女的差别吧?"卞小舟张大了眼,奇怪又好笑的看着陆伊人,好像她问的问题一点专业水平皆无。
"啊?"陆伊人愣了一下,突然明白,羞红了脸,这个死小舟,逮到机会就只知道糗她。
"难得看你有糊涂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两人相视一笑。
※ ※ ※
第二天,两人逮到扎木卿后,废话也没多说,捉了人就走,当然,为了怕浪费力量,伊人下了些迷药,迷昏了扎木卿,驮在马后即住鸢尾山庄的方向奔驰去,好在一切都在没尚未惊动扎木卿的情况下进行。
因是马不停蹄,所以夜里,就立刻到达鸢尾山庄。
丢下嫌疑犯,往他头上冲了一大桶冷水,札木卿像落水似的转醒,看着围在四周的仲裁者,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无,只好任人宰割。
之玄为碧雪做主,本以为正如碧雪的心愿,没想到碧雪反倒是不愿嫁给扎木卿。
商商问碧雪拒绝的原因。
碧雪低垂着头,什么也不说。
"我要娶她。"李标正气凛然的声音在众人意外的眼神里显得十分突兀。
伊人首先打破沉默地鼓掌叫好,顺便狠狠的踢了趴在地上的扎木卿一脚,痛得他衷哀鬼叫。
"太好了,算是圆满的结局。这淫贼是不是要丢入大海喂鱼吃?"李非准备执行严惩罚犯的工作,这几天他一个人面对一窝兔子,心闷得慌乱,正好有点乐子可玩耍,岂可错过,虽然内心离大海尚有一段长距离。
"对啊!对啊!非喂鱼吃不可,太可恶了。"伊人也在一旁起哄。
郑之玄趋向前去,老实不客气的拎起和木卿的前襟,把扎木卿往碧雪面前揪去,要他跪在她跟前,向她忏悔。
"碧雪,扎木卿任凭你处置,要生要死全凭你一句话。"
扎木卿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碧雪,从前风度翩翩,自以为是的潇洒已不复见。"你走吧!我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碧雪哭声哽咽地说,整个入瘫在被褥里。
扎木卿领了免死牌后,狼狈地站起身,颤抖地说:"多谢。"然后飞也似地消失无踪。
"哎呀!这太便宜他了,怎么可以就这么放了他?"伊人忿忿不平地直跺脚。好不容易有好戏可看,偏偏缘控一面。
※ ※ ※
惊鸿楼
"小姐,你真的决定要回尚书府吗?"青青是鲁心兰家里带来的丫鬟,自然对她死忠些,凡事也倾向于同情自家的小姐多些。
"不走怎么办?留在这惹人嫌。"
"小姐心里甘愿吗?"青青接过整理行李。
"唉!我也想开了,窝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想想看,我已不年轻了,再怎么也斗不过年轻少女,这里早已无我容身之处,再待下去不是自取其辱吗?争一辈子也争不过杜商商。一个女人再美再能干,也比不过一个命好的女人,杜商商是好命人,上辈子八成烧了好香,我只好识相的成全,这样起码玄哥还会怀念我,总比斗败之后还留下一身臭名。"心兰也是聪明人,懂得人与人之间最美好的回忆要在最适可而止的地方划上句号。
"说得有理,也做得漂亮。"乔烈的声音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你从哪钻出来的?"
"我现在是鸢尾山庄的座上客之一,被允许正大光明的由正门进入。"乔烈挥动着芦苇扇,神清气爽地走进来。
"真是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心兰上下打量他,一副语带撤退的模样。
"不必大惊讶,好人扮久了,也会弄假成真,要不要到萨满教住住?"乔烈顺口邀请心兰到他的地盘作客。
"我恐怕会住不惯,萨满教在蛮夷之邦,我会水土不服。你怎么这么好心?"她微笑地看着他。
乔烈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并不像你所以为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你确实变了,变得很不一样,不过现在这个样子讨人喜欢人多了。"
"我以前很讨人厌吗?"
"嗯!看到你就你看到我一样,同样的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唉……不说了,愈说愈烦。"
"说真格的,到我那住如何?顺便散散心,我的地盘虽不一定比鸢过尾山庄,住起来倒也挺舒服的。不用担心水土不服的问题,前些日子,我由中原运了不少中原的水土,造了一座中原的亭台楼阁,你可以替我评鉴评鉴,帮我看看合不合格。"乔烈突然同情心大起,这种情绪对他而言十足的陌生,他知道同情心就是脆弱的多征,他同情鲁心兰的弱者姿态;同情她情场的失意。
或许除了同情之外,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她起了莫名的情愫。难道是由情生爱?
他眨眨眼睛,想把这种念头给眨掉,这是他最不想要的情感,太可怕也太具毁灭性了。
鲁心兰和他一样,都是属于敢爱敢恨的人,一旦陷入,必定有个极端的结果。
"好啊!如果你相信我的品味。"她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重视了,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何时启程?"
"都成,你一准备好,咱们就走。
爱惜这玩意儿就是这么奇妙,两人在今天以前是两座隔着一条路径的山头,今日之后,或许可能成为合流的小涧水。
※ ※ ※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哦!"伊人连吼了三声好无聊。她一直在花丛下保持卧躺的姿势,掉落下来的落叶和桅子花瓣轻轻摩挲着她的衣服。
不远处正好有两名丫鬟拿着竹扫帚扫花尸和枯叶,弄在一簸一簸当作肥料。
天下的白云,一片一片地飘浮在树缝之间,躺在树下的闲人陆伊人百无聊赖的为赋新辞强说愁。
"阿非,你在鸢尾山庄住了多久了啊?"
"一出生就住在这啦!"李非坐在地上,逗弄着在枯叶堆里玩耍的的小兔子。
"哇塞!十八年了,你不觉得很闷、很无聊吗?"陆伊人好像看到怪物似的盯着李非瞧。
"不去呀!我常常跟着之玄爷四处作买卖,怎会无聊?差不多有半年都不在庄里住,怎会问?而且光是庄里不有不少好玩的事,哪有工夫哀声叹气?"李非搞不懂伊人到底在追寻什么,心性一直定不下来。他以为他已经重心未泯了,没想到伊人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光是今天一早,就听她说闷、说无聊不下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