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美貌被毁了,她拿什么蛊惑九龙天子,只怕皇上一看到她那张脸便逃之夭夭。
“嗯,那原本是砂粒大小的虫卵,混入茶水中吞下月复,一闻到血的味道便会从卵中钻出线般的小虫。牠会住在人的心窝,吸食最新鲜的人血,而拉出的粪便便是牠排出的毒,会让身上浮现出花纹和类似虫子的毒素。”林小笨说要小心使用,一旦入肉不易诱出。
“你到哪取得这些害人的东西,也给我一些……”他好用来防身,顺便阴几个人。
“会不会说话呀你,什么害人的东西,我人美心善从不做小人行径,你做了什么都与我无关,我跟你真的很不熟。”她要和这人离远些,免得日后受他牵连。
“喂!兄弟,你妻子很无耻你知不知道,东西明明是她硬塞给我的,这会儿居然反咬我一口,把我当罪犯看待。”一脸春风得意的燕子齐以肘顶顶身侧正为妻子剥荔枝皮的男人。
“我不是你兄弟,还有,想就藩就别拿我妻子说嘴,我们不一定要帮你到底。”他们起了头,不代表要收尾。
“呿!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我们在同一条船上,船翻了你还逃得掉?”他意指药是两夫妻给的,真要有事,得一起下水。
魏长漠气定神闲的睨了燕子齐一眼。“谁能证明我们和你在同一条船上,不就吃顿饭而已,难道就能成莫逆?”
“你……”
“本来就是暗盘操作,你在明,我们在暗,你被砍成七、八截了也跟我们无关。”梅双樱随后补刀。
夫唱妇随。
“你……你们夫妻够狠。”以为他挖了个坑让人跳,没想到他也在坑里,等人往下填土。
“哪有你们这些贵人狠呀!动不动挑人剌儿,我都被皇后找过五次,贵妃娘娘召见六次了。”每次一见就得跪,真讨厌。
燕子齐恍然大悟。“难怪你们会这么痛快的和我合作,原来是为了报复啊!回报两宫娘娘的厚爱……”
终章 关北之虎(1)
“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一身狼狈、灰头土脸的林芷娘出现在面前,除了意外还是意外的梅双樱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因为号称小无赖的林芷娘还有一个外号叫疯子,疯子做的事不能以常理看待,人家就疯了还能怎么样。
不过看她狼吞虎咽,一手扒饭、一手拿起鸡腿大口一啃,还能分神喝碗三鲜鸭肉汤的样子,身为东道主的边城乡君还是投以无限的同情。
她到底饿多久了呀!活似饿死鬼投胎,让人不免唏嘘。
“宝儿呀,你怎么走到哪里打到哪里,一个天水城一虎还不够你显摆呀!你连人才济济的京城都扬名,我只在城门口问了守城卫士一声知不知道边城乡君在哪,结果出城、进城的百姓不约而同指向同一个方向……”
问话什么的,那才是大笑话好吗!她只是提个名字而已,大家都非常热络的提供京城最近发生的大小事,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巨细靡遗,让她感到十分“亲切”。
不亲切不行呀!那些全是她好姊妹干出来的事,宝儿阴人阴成精了,不让她使使阴招她活不下去。
“……宫里那两位是你下的手吧,我一听传出的“宫中秘辛”便知道是我给你……呃,逗乐子的,你居然大胆到敢……唉!我不晓得该怎么说你才好……”
林芷娘说得断断续续,一到隐晦处就自个儿跳过,她还不想脑袋搬家,点到为止,大家都是明白人,听得懂话中之意。
“还敢说我,你呢?你哪来的胆子敢一个人单枪匹马到京城,一路上的凶险你没想过吗?”
万一遇上土匪,她那么一丁点还不够人家包馅呢!
相隔大半年未见,林芷娘知道自己先天体质不良,因此下了重本进补,原本前平后平的身板略有长进,人也长高了……一寸半左右,多少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秀丽出尘。
可是和梅双樱修长高眺的身材一比,她还是旁边提灯笼的丫头,人家往前头一站就看不到她的个头。
“哎呀!先让我吃饱再说,别急着逼供,总之是一言难尽。”她是满肚子苦水无人倾听,都憋成臭水沟了,香檀那坏女人还叫她节哀顺变,早死早超生。
什么朋友嘛!好的不说尽说一些触楣头的话,就塞给她一些银子要她保重,然后鬼一般的飘走。
至少也送她一程,表示两人交情好呀,她也不要求太多,送到城门外不过分吧!结果人家手一挥,留给她一个背影。
气死人了,那个墓穴女最好躲在她家都不出门,不然她请道士收了她,看她还怎么足不出户。
“什么叫一言难尽,你这人话多如江水,滔滔不绝,你会有说不出话的一天?”除非海枯石烂,天地颠倒。
林芷娘不自在的眼睛闪了一下,干笑。“咱们是不是姊妹,是就收留我,以后我就跟着你吃喝了。”
闻言,梅双樱瞪了她一眼。“你叫小无赖还真赖上我呀!收留你不够还包你吃喝,你是不是太久没看到我抽人了,所以特别怀念,想以身亲试赤焰九尾鞭的滋味。”
林芷娘嘻嘻一笑,根本不怕鞭子的威胁,“我给你当大夫,有神医随时待在你身边,你被砍得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能救活。”
“你能不能一天不诳咒我。”梅双樱语气无力。
林芷娘笑着拍拍她肩膀。“我说的是实话,这里毕竟不是天水城,靠的是武力和实力,你随便得罪一个纨裤都有可能是侯门公子或是高官子弟,人家要是真来寻仇,你能保证不伤个胳臂残条腿?”所以这时就显现出她的重要性了,断臂都能接,她还有治不好的伤吗?她能装晕吗?林小笨三句不离一句诅咒她有残疾。“你先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到京城找我,我可不想被你爹、两个哥哥上门要人,我总要有个理由。”
换言之,她不做白工。
“呃!这个……呵呵……”她眼神飘忽,干笑。
“不要给我呃、这个、呵呵!你那些搪塞伎俩我全都一清二楚,你若不说个明白,看我狠不狠得下心赶你出门。”梅双樱挥动着拳头,要她识相点。
“那个……我……我爹让我嫁人啦!”林芷娘涨红脸,憋了许久才凑出一句话,一说完又埋头苦吃。
她一怔。“嫁谁?”
果然是恶有恶报,她终于也有这一天。
“春风药堂的少东家。”跟她一样学医。
“张宝成?他不错呀!憨厚踏实,很配你。”十八岁,长相斯文,待人诚恳又不失厚道,医术中上。
“我爹也觉得他很好,我两个哥哥都说我捡到宝了,我对他没有恶感,凑和着还行,可都是你害我的。”林芷娘目光不善的控诉,咬着五香炙牛肉,像在啃某人的肉。
“我害的?”又跟她扯得上什么关系?
“要不是你和你家那口子感情太好了,让我看了好生羡慕,想说找不到一模一样的,至少也要有一半用心,不然真的很不甘愿。”一对比起他们夫妻,原本看张宝成的十分好只剩下三分,再想想他的呆板性子,什么火都熄了。
听完她的怪罪,啼笑皆非的梅双樱有点头大。“唉,罢了。那你出门没准备银钱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模样。”
只比乞儿好一点,衣无补丁。
“有呀!”
林芷娘拍拍挺出来的肚子,打了个嗝,终于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