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关外。”林芷娘一说完连忙用手捂住,怕别人听见。
“是关外,他们能阴我们,我们不能阴他们吗?白芷、地黄、天麻、老山参不能造假吗?找着相似的装成袋,咱们还好心的在袋子上标注是何物,对方不察当成宝,咱们不就回礼了。”至于用了会出什么事就与他们无关了,没人让他们来抢呀!
林芷娘一听,一张脸都红光满面了,果然害人会让人心情愉悦。“好,我把这事交给我二哥去办,这种旁门左道他最拿手了,一定能胜任愉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人家不是想要吗?我们就大大方方的给,难不成对方还带个大夫出来验药不成?”防不住别人来抢,那就顺水推舟,以假乱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叫人分不清。
“好,我叫其他人安排好,多弄几个军队分散注意力,把人耍得团团转。”林芷娘跃跃欲试。
她先连络几个靠得住的药商,绝不能走漏风声。
“记住稍微抵抗就好,不要真拿命来拼,一见苗头不对马上弃车就走,装出恐慌、不敌的样子。”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图后计。
“得了,看你一脸倦色先去休息吧。我回去琢磨着怎么把药材制成药丸、药粉。”她得日夜加紧赶工,耽误不得,说不定她爹、她大哥,还有铺子里的大夫一并都得来帮忙。
“呦!原来你良心还在,未被天狗啃了?”一身疲惫的梅双樱笑着打趣,眼皮重得不想打开。
在信得过的人面前她肆无忌惮,整个人倒向漠生怀里,让他以手撑住后腰,稳住她昏昏欲睡的身子。
“至少我的心是红的,比你的黑心好多了。不说了,我很忙,过两日再碰头,这趟镖托给你了,我先走了。”风风火火的林芷娘一想到她还有很多事没做,急匆匆的走人。
第六章 护镖上战线(2)
“原地修整。”
数日后,一队将近三十人的镖队从天水城北门出发,急赶慢赶地来到黑水沟附近,距离嘉言关还有三、四日路程,准备渡河的众人在岸边暂时扎营,先埋锅造饭再看看是否涉水而过。
原本有座桥的,足以容纳两辆马车并行而过,可是一行人来到桥边,发现桥是断的,桥的中央遭人恶意破坏,连接两头的桥面不见了,只见在河水中冲刷的破桥墩。
看到这一情景,常年在外走镖的漠生和梅双樱又岂会不明了,心知肚明这是被人盯上了。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件事,他们的人之间必定藏有暗桩或是被人收买了,不然并未向外透露的行走路径怎会被人埋伏在前头,要毁桥并不容易,起码要大半日。
肯定有人通风报信,提早泄露行进的方向,让人堵在前方好一举成擒。这个害群之马不知潜伏多久了,不得不防,得把他揪出来不可。
“一会儿能不出手就别出手,多歇歇,这次刚走完镖还未休息又出镖,我怕你身子骨吃不消。”看她脸色有些青白,真是放心不下,叫她别来又逞强,非要自己走这一趟。
“大师兄,你少瞧不起人了,我还撑得住,不就失点血嘛!小事一件。”小肮一抽,苦中作乐的梅双樱螓首一颦。临出发前癸水来了,她漏水似的湿成一片,极不舒服,原本她是算好了小日子,偏偏……
本来她可以安安稳稳的待在武馆养她虚寒的身子,可林正娘那疯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说她也要随镜队前往嘉言关,受伤的兵士众多,缺医少药,她要尽一分心力。
大义之前,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是有不绝的伤兵送来让她练手,目前她正沉迷断肢再续,将断掉的手脚再接回去,恢复如初,看看骨头的接合是否如她所设想的。
在战场上她才能光明正大的进行疗治,别人不仅不会怪她的多事还会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她既得名声又能增进医术,一举两得。
而身为好友的梅双樱只好舍命相助了。两人平时虽然斗嘴斗得凶,但她仍没忍心放个一见医就入魔的疯子独身赴边城,一名女子混在一群粗枝大叶的男人当中,怎么说都不妥当,林芷娘不像她有大师兄在,能护其周全。
“真的难受就开口,没人会笑话你的。”目露心疼的漠生轻抚她汗湿的发,随即倒出一碗备好的红糖水递给她。
红糖水还是温的,可见下了不少功夫,喝入月复中的梅双樱觉得好了些,脸上也多了点血色。
“大师兄,你要一直待我这么好,不许见异思迁、移情别恋,你是我的。”她也会患得患失,担心有一天他会离她远去,人越长越大,历练也多了,哪会看不出他的不凡。
尽避大家嘴上不说,但也看得出漠生的过人才智和出众容貌,他的来历本就扑朔迷离,绝非一般贩夫走卒之子。
有个当将军的舅舅,出身还会低吗?
梅双樱总觉得她占了天大的便宜,才早早地把落难的困龙拴在身边,若非他无处可安身,两人此生恐无交集。
“傻宝儿,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可是我媳妇儿。”他取笑地一点她鼻头,眼中含情脉脉尽是温情。
“大师兄……”她脸一红,声媚如丝。
两人坐在大树底下,面向河面,离车队有一段距离,鲜少出门的林芷娘躺在马车里,正在晕车中。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执手相望。“等从嘉言关回来我就向师父提亲,八月订亲,明年三月开春成亲。”
等了她好久好久,终于等到小泵娘长成俏娇娘,美目盼兮,娇艳明丽,让他心口叫嚣着想独占她的一切。
他真的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美丽,她只属于他一人。等两人成婚后便不许她出镖,男主外、女主内,她负责打理武馆的事务,而他外出赚银子,夫唱妇随、百年好合。
漠生已想到他俩婚后的日子,他的胸口是热的,跳动着对日后的期盼,过往前尘早往脑后抛去。
“大师兄,你急什么,我还小……”一想到自己的心事,打人如练字的母老虎也有几分羞意。
他低笑,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急着娶你过门,我都二十了,不小,是边城男子结亲晚,若在京城早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你看你,都是你耽误我,还不赶紧回报我。”
要等她长大不容易呀!这便是他的原话。
她一怔。“大师兄,你还会不会想到你的过去?”
梅双樱真正想问的是他会不会回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大师兄来的那年她才三岁,真信了父亲口中说的捡来的,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收为弟子给口饭吃。
等到年岁渐长,也长了智慧,她才慢慢觉得父亲的话里有蹊跷,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怎么有人每年为他送生辰礼来,还有少见的奇珍异宝,削铁如泥的防身匕首。
最后她终于懂了,也学会装聋作哑。
两人的感情像细水长流,从小一点一滴的累积,他俩都不是会轻易向人敞开心房的人,可是因为走得太近,彼此关怀,你牵着我、我扶着你产生情愫,顺其自然的心里多了一个他(她)。
没有轰轰烈烈,闹得众所皆知,却也是平平淡淡的相融,在无声的眼神交流中隽永,不用故作姿态,敲锣打鼓的大肆宣扬,大家心有同感的早就认定他们是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