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梅双樱懵了。
见她怔住,王婶霍地明白。“老爷刚走,他说的。”
她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捂着嘴吃吃发笑。“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嘛!我爹肯定心疼罚我了。”
“姊姊,吃。”梅双峰捉起|块酱京排骨就要喂姊姊。
漠生也笑了。“师父罚你是罚给外人看,做做样子免得落人口实,不然林家人又要说师父纵女为祸。”
“哼!我哪祸害他们了,没瞧见我让林小笨赚了多少银子,那些百年人参、千年灵芝的,还有各种药材,他仁善堂有钱也买不到……”是她不计较,他们才能赚大钱。
“好了,别提这事,多吃一点,怎么才一天就瘦了……”
闻言的梅双樱咯咯笑。“不瘦不瘦,大师兄也吃。”
“姊姊,峰哥儿也要吃……”没桌子高的小人儿也来凑热闹。
“好,姊姊喂你,你要嚼一嚼再吞下去,不要噎着了。”她夹无剌的鱼肉,吹凉了才给弟弟吃。
“嗯!”好吃、好吃。
看着共享一个饭盒的三个孩子,王婶眼中泪光闪动,她思念芳魂已杳的小姐,心疼早没了娘亲的姊弟,峰哥儿这辈子都不知道亲娘的长相……
不行,不能哭,她还得多活几年,替小姐顾着这几个孩子,没娘的他们太可怜了。
第五章 走镖开源(1)
六年后。
“马大军,你是长个不长脑是不是,连人话也听不懂了,我才说过天水城我说了算,你这颗灌满肥油的猪脑袋又往脑后抛,忘个精光了,我称霸天水城时还没你这头猪……”
这句话说的没错,当一身火红、骑着红棕大马冲过来的女子还年幼时,她便打遍天水城的大街小巷,那些富二代、官二代、街头小霸王全被她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地不敢再横行。
她便是威扬武馆的馆主千金梅双樱,人称天水一猛虎。
“怎么又是你这头母老虎,你管闲事也未免管得太多了,我爹是谁你知道吧!天水城守备,敢对小爷大呼小叫,官家两个口就足以咬死你。”娘呀!老虎又来了。
正在调戏卖花小泵娘的马大军耳边忽然听见女子的娇斥声,觉得有点熟悉,回头一看竟是熟人,当下胆子差点吓破了,脸色转白,装腔作势地想藉亲爹之名把人吓走。
可惜强龙不压地头蛇,正六品的守备大人是三年前才由岭南平调过来,根基还没扎稳,而梅双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往上好几代都是天水城人,这半城的百姓都在威扬武馆学过武,或是受过杨姥爷的恩惠,她一跺脚,全城骚动。
马守备是官,可也要看情势,民风剽焊的边境小城几乎人人会武,也能耍两下拳脚功夫,民不与官斗在这里不存在,想仗着官威在此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百姓们第一个把人打出城,让人连官都做不得。
本想来搜括一番油水再走人的马守备一瞧见势不如人,连忙循规蹈矩地当他的守备大人,不敢有非分之想,乡绅富户孝敬的银两他敢收,用于百姓的官银动也不敢动。
地方知府严正清明,不与之同流合污,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地方官,有样学样的马守备也约束眼高于顶的家人,要他们低调行事别得罪本地人,他做完两任就调走,别给他找事。
不过马守备也是善于钻营的人,不到一年就模清了天水城大小事,并深入了解本地最大的势力不是官府,而是弟子众多的威扬武馆,他们不只个个能打,还养了五、六百人的镖队,那是真正杀过山匪,刀口沾满血的悍夫,有以一敌十的本领。
一想到连土匪都敢杀,还剿过好几个山寨,马守备就识相了,缩头缩尾不与之为敌,他还想继续当他的官。
只是他低头做人,还是养出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傻儿子,接二连三被天水城一霸逮过几回还不知死活,每每自以为伟幸一犯再犯,欺男霸女、胡作非为,把天水城百姓当作任他宰割的鱼肉。
“有本事来咬呀!你这个只剩下一张嘴的家伙,敢在我们天水城败坏女子的清白,马王爷有几只眼你数过没,回去问问马王爷的族亲,你爹应该清楚。”他们都姓马。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再敢过……过来,别怪我饶不了你……”这女魔头不是去了苏州?他都打听清楚了,怎么他一使坏人就出现,这世道让人如何活?
“我就是欺人太甚,谁叫你不长眼撞进我手里。”天水城是她的家,她不允许有人祸害百姓。
鞭随语落,一手长鞭使得出神入化的梅双樱话一落下,闪电一般的赤焰九尾鞭卷向还怔立的龌龊男子,当下抽出一道血花,他痛得哇哇大叫,左闪右躲。
梅双樱一出鞭从不落空,鞭长五尺三寸,以精钢打制,鞭上有倒剌,鞭身通红泛银光,能一分为九,九条细鞭,故而称九尾鞭,有如山海经所描述的九尾狐,鞭鞭都能要人命。
“快,快护着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小爷打回去,她才一个人,你们还怕打不过吗,使劲地用,用力的打,打死小爷负责,这头母老虎猖狂太久了,打死她有赏……”天啊!痛死了,皮开肉锭,她那根鞭子怎么这么厉害。
血流不止的马大军认为全是鞭子在作祟,没想过其实是使鞭的人功夫超绝,身上带伤还起贪念,想把赤焰九尾鞭抢过来,占为己有。
有了神兵利器在手,他便所向无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人压得过他。
怕死的马大军虽有恶胆却也晓得天水城不是岭南,在吃过几次亏后,他特意带了二、三十名他爹的兵出来,一来有吓阻作用,让人心生恐惧,二来也好保护他的安危,堂堂守备府公子岂能让人看轻。
“是。”
重赏之下有勇夫,马大军一声“赏”,原本担心被鞭子抽到的小兵也一鼓作气的冲上前,蚁多咬死象,不信这么多人困不住一个骑马的十五岁姑娘,车轮战也累死她一人。
但是……
“哈!打死我?姑女乃女乃我还把土匪的头当鞠球踢呢!模模你们的颈子够不够硬。”她的鞭子是沾过人血的,命不够硬的最好滚远点,否则休怪她鞭下不留人。
一鞭分九鞭,忽闪迷人眼,没人看见她如何出手的,只见纤纤素手美得像在绣花,五指或挑、或拈、或拨动,九条细鞭连伤九人,手腕再一翻,又是九人滚地哀嚎。
不到一刻钟,马大军带出来的爪牙全倒地不起,有的抱肚、有的蜷腿、有的扶着手臂、有的只敢趴着,因为背太痛了,火烧似的灼人,有人肩膀抬不起来,不见伤口却疼入骨髓……
在场的人看傻了眼,也有些发怵,不愧是天水城一虎,实在太凶猛,这样的女子嫁得出去吗?
“你,你敢打官兵……犯,犯了王法……啊!你又用鞭子抽我……”血,他又流血了。
马大军捂着脸,感觉伤口火辣辣的疼。
“有官兵吗?我没瞧见,只看到一群欺负良民的恶徒,这么多人围攻我一个弱小女子,我好怕、好怕呀!”梅双樱嘲弄的发出惊声,媚如春水的眼儿居高临下的蔑视。
“梅双樱,你要不要脸,凶猛如虎还敢自称弱女子,这里有谁比你强悍。”倒了八辈子楣,居然遇上她。
“放心,脸皮只比你薄一点,不敢与你媲美。阁下是不要脸始祖,叫人敬佩。”好话不听,非要逼她动手,当她好脾性不成,能好言好语听他说完一堆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