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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她而来?

  这想法一冒出来,她自个儿都觉得难为情。

  她跟他是注定八字没一撇,哪怕他狂妄地宣称要娶她为妻,她也不会答应,前世已经错过一次,岂能再错?

  “其实,我觉得我大哥根本就是来找夕流姊姊的。”都婧等到在屋里忙的丫鬟离开屋子才敢说。



  “……你怎会这样以为?”

  “那天从国公府回到家中,我想了又想,觉得大哥和你这般共处一室实在太不像话,被人瞧见会坏了你的清白,所以打算跟他说说,要他往后绝对不能再犯,可到他院子书房外,就听见他问他的随从如何讨姑娘家的欢心,而近来让他做出失礼事的人就只有你了。”

  何夕流微张着嘴说不出半句话,搜肠刮肚好半晌还没想出怎么回答她时,都婧又道——

  “夕流姊姊,我大哥可以喜欢你吗?”

  何夕流闭了闭眼,这下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要带阿婧来了。

  因为……阿婧可以当传声筒!



  晚上用过膳,姑娘们就各自回院子洗漱准备就寝,至于都照冶,则被何夕潮抓去下棋了。

  都婧睡在右梢间,而何夕流则挑了左梢间,她洗漱完就直接躺上床,许久没出远门,搭了大半天的马车,颠得她浑身都疫痛起来,一沾上床,睡意马上就冒出来。

  就在她半梦半醒时,听见有人开门入内。

  她不禁疑惑地皱起眉,心想不是已经让秋雨别值夜,回去睡了吗?

  睡意正浓,她也懒得问,感觉床幔被人掀开,她眉眼未动,含糊地道:“秋雨,不是说了别值夜?”

  “是我。”

  男人低哑的声音教她清醒张眼的瞬间已经抓着被子坐起。“都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夜闯女子闺阁,实在谈不上是君子的作为!

  “我本来是打算替阿婧盖被子,似乎走错房了。”他脸不红气不喘地道。

  何夕流傻眼地看着他,突地忍不住低低笑开。

  他怎能面无表情地说这种鬼话?谁信啊?

  都照冶直睇着她的笑脸,清冷的俊脸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何夕流笑着抬眼,刚好对上他的眼,赶忙敛了笑,肃着脸色道:“都大人走错房了,阿婧睡在右梢间,你可以去帮她盖被子。”

  “她长大了,我不好进她的房。”

  那刚刚还说什么帮她盖被子?而且那就可以进我的房?她抬眼瞪他。“都大人请自重,你这样闯入我的房间,到底想做什么?”

  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个这么会说鬼话的人,死的都被他说成活的,外表姿态端方,骨子里尽是不正经。

  “想你。”他的嗓音醇厚,总是平板无波,此刻却带点哑,餐着勾人的韵味。

  何夕流不争气地羞红了脸。“你、你……”这人是被山中鬼怪附身了是不,怎么说这种话压根不觉得臊?

  “我想吻你。”

  “咦?”

  她才抬眼,他的吻已经落下,轻柔地覆在她的唇上,她瞠圆了眼,他的舌已经趁机钻进她的唇腔,温柔地舔吮着,教她心底一阵酥麻,正想要抵抗,他已经将她压在床褥之间。

  他曾经吻过她,仅有一次。

  生涩笨拙,吻得她唇舌都疼,现下却是恁地温柔怜惜,不断地舔弄勾缠,和当初的表现相差甚远,教她不由得想起他在与她圆房之后就很少碰她,纳妾后几乎都宿在赵英华那里……

  思及此,她蓦地一把将他推开,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她恼火地抹着唇,想将他的气味全数抹去。

  都照冶眸色微黯,沙哑道:“情不自禁。”

  “你这是要逼死我!你以为这样坏我清白,我就非你不嫁吗?我告诉你,我宁……”

  话未竟,他再次封了她的口,这回吻得比方才还浓烈,直教她喘不过气来,不断地推着他。

  “不准你那么说,你说一次我就吻一次,直到你再也不说为止。”他哑声喃着,压在身下的是她柔软的躯体,隔着薄透的衣料,他可以感受她令人血脉贲张的身形,她的唇被他吻得红艳,黑发散乱在纯白的床褥间,映衬着芙蓉般的玉白容颜,微喻着泪的眸闪动光痕,楚楚可怜的诱人媚态,教他差点把持不住自己。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她怒极了,泪水在眸底打转。

  “别哭。”他哑声喃着,亲吻她眼下的血痣。

  “出去。”她推着他。

  他顺势起身,以免真把持不住自己,他坐回床畔,轻抚着她的发,却被她无情地挥开。

  “我要是没记错,阿婧说过令堂有意让你娶她娘家侄女,你这般孝顺的人想必是不会拂逆令堂的意思,既是如此——”

  “这辈子,我不会娶赵英华。”

  他的口吻冷硬,但眸光极为温柔,像是给她承诺,但她却无福消受,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拂逆他的母亲。

  前世纳妾那晚,他不就乖乖地去了赵英华的房,而且一连数晚宿在她那里。

  回忆涌上心头,硬生生地刨开还未结痂的伤口,她多不愿意回想那段痛苦的回忆,可他偏要招惹她,折磨她。

  “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何夕流无法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他。“可是我不要你。”

  她不要过那种生活,她不想再被伤害。

  “你真的不要我了?”他眸光变得黯淡,好似被她所伤。

  她不禁觉得好笑。“都大人这话听来好笑,我与你之间什么都不是,何来什么要不要?我反而想问都大人是不是贪图我什么?要不为何如此失礼出格,欲毁我清白逼我就范?”也许他需要一个人助他在仕途上平步青云,那她爹肯定是个好帮手。

  都照冶定定地瞅着她,突道:“两年前,大理寺卿的老母亲做七十整寿的寿宴上,你掉了一条手绢,那条手绢的角落用银线绣了一只长耳朵的兔子。”

  何夕流蓦地抬眼。“你怎么知道?”姑娘家的随身用品不能随意弄丢,要是被有心人捡走,清白都得赔进去。

  “我捡到了,后来交给大理寺卿府上的丫鬟,远远的,我瞧见丫鬟把手绢交给你,你一脸粲笑……很美。”

  他试着说明他是如何动心的,可话都到舌尖上了,才知道这些话要说出口真的不容易。何夕流怔愣地瞅着他。

  “那时南方有天灾,大理寺卿夫人为了帮忙筹募灾银,让与会的姑娘们作画,再由男客将画买下,银钱便送往南方赈灾,那时你画的是月里的玉兔,我不禁想,你可真喜欢兔子。”

  她傻愣愣的,听他用低醇嗓音说起过去,嗓音餐着笑意,就连眉眼都染着笑意,卸下了通身的清冷淡漠,是她前世里曾经想像过的——他要是肯笑一笑,那模样会是怎生的俊俏……

  而在她再也不想时,她却瞧见了他清风朗月的温润模样,而且他还用这模样诉说着过去与她的回忆。

  他喜欢那段回忆吗?画作上没有署名,他竟能从兔子推断是她作的画……他是把心都搁在她身上了才这般心细?

  “我买下了你的画,花了我快五十两。”说着,他唇角微勾。“你画得好,花得值得,你确实当得起才女之名。”

  “你……”她喉头像是被什么梗着,好半晌才道:“你知道我喜欢兔子,所以才打算送我那支金步摇?”

  “我一瞧见那支金步摇,就想你一定喜欢。”

  何夕流蹙紧了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的状况。

  听他的说法,彷佛透过这些事,他早已对她上心,可如果他喜欢她,为何前世成亲之后待她那般淡漠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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