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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喝醉酒的疯子,那她大可以把那通电话当成恶作剧。只是对方竟然还说得出新郎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寻仇没有找错门路,听那口气虽然醉得厉害,但还不至于昏头。她有些害怕,过多的酒精只是麻痹了那位仁兄的理智,让他的行为更加疯狂。

  杜沁妍最担心的,是那人信誓旦旦的说会献上祝福与礼物。想也知道,对方不会送上什么好东西,要是她不想惊动那对新人,就必须要一整天都提高警觉。威胁要是属实,她就一定等得到那个醉汉现身;威胁要是只是空言妄语,那就更不需要告知新人了。

  “还有冰块吗?”低沉的男青在厨房里响起。

  如此近距离的询问吓了她一跳,那声音好近、好近,近得几乎就在她裸露的颈后。神经绷得紧紧的杜沁妍霎时犹如受惊的小兔子,整个人疾速的往旁边跳了一步。



  这一跳可不得了!她只觉得身上的布料在她跳开的同时陡然间被扯紧,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又尖锐又响亮的布料撕裂声,原本扯紧的压力突然消失,她整个人几乎跌了出去。

  有好半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震惊的看着那块已经被分尸、如今正踩在他脚下的裙摆。

  杜沁妍站在原地,缓慢而不敢相信的将目光慢慢往上移。由踩着裙摆的光鲜皮鞋,到包裹在合身西装下的高大身躯,司徒钧那令人着迷的薄唇,拿掉墨镜之后显得太过锐利的黑眸,以及那捂着冰毛巾、仍有些发红的鼻子——

  司徒钧也在看着她,从她那张因为震惊而有些苍白的娃娃脸,到她因为裙摆撕裂而无处躲藏的细致脚踝,还有些微的修长小腿。极其细微的,黑色瞳眸星闪过一丝纯男性的欣赏。

  “天啊,你踩破我的裙子。”她几分钟之后才有办法说话,第一句吐出嘴的话语就是指控。

  ‘称要是没有跳来跳去就不会有事。”他轻描淡写的说,眼光往上游走到她的小腿,其他的美景被鲸骨圈遮住,他皱起浓眉,意外的感觉到不悦。



  连司徒钧都感觉到不对劲,他的情绪鲜少有波动,从来都以能够自制为傲,却在见着这个娃娃脸的女人之后,所有的脾气仿佛突破封印的妖魔,肆无忌惮的显露。

  杜沁妍苦着脸捡起被踩破的裙摆,收拾地上破碎的绸缎与蕾丝。

  “你竟然还敢怪我,要不是你像个偷儿一般鬼鬼祟祟的,我会被你吓着吗?”她愤怒的瞪大双眸,用以表示她的不悦。原本紧张的情绪被他这么一吓,倒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说,这里是新娘的娘家,你这个伴郎跑来这里探头探脑的做什么?”

  他哼了一声,拿开原本捂在鼻子上的冰毛巾。“这还不都要多谢你刚刚的那一撞,撞得我必须到处找冰块。冠爵说柳家的冰箱里还有一包卫生冰块,要我来这里找找。”他挑起浓眉看着杜沁妍手里破碎的布料,好奇这个擅长异想天开的小女人会怎么处理。

  杜沁妍扮个鬼脸,瓷娃娃般的五官扮鬼脸格外讨人喜欢。“从没见过度量这么小的男人,只是被撞了一下,就要记恨到现在,叨叨絮絮的念着,活像个老太婆似的。”

  司徒钧危险的眯起眼睛,往前踏了一步,满意的看见杜沁妍马上灭了气焰,往后跳了好大一步。

  “罪魁祸首竟然还有胆子讲这种话?”他的声音像是醇厚的烈酒,令人迷醉,却有着最强烈的后劲,只消喝上一口就足以换取一夜的醉生梦死。

  她挥动着手中残破的布料,像是投降的败将。眼前高大的他逐渐逼近,她只能够拚命的后退,眼看裸露的背部已经抵住厨房冰凉的壁砖,她别无选择的只能坚白旗投降。

  “一报还一报,反正你也跌破了我的礼服,我们两个就算扯平了,大家都别把不愉快放在心上,怎么样?”她充满希望的问着,紧张的眨着无辜的大眼。

  他看了她许久,久得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呼吸要停止了。那双黑眸里高深莫测的眼光看得她全身不舒服,直要低头查看自己的服装有哪里不妥,值得他看得那么仔细,最后还露出那种奇异的笑容。

  “你必须再努力一点才能说服我。”他缓慢的说着,习惯性的摸摸下巴。

  杜沁妍的眼光往炉火上的锅子瞄。“我请你吃一碗汤圆,当作刚刚撞伤你的赔礼。”她提议道。

  司徒钧勾起嘴角微笑,眼光也落在锅子里,评量半晌之后不可置信的摇摇头。“那锅里煮的是汤圆?你要是不提,我相信没有人有办法猜得出来。”从他的方向看去,只能见一整锅粉红色的沸腾液体,看起来十分混浊。他猜想大概没有人有勇气去一探究竟。

  不过这也难说,或许只要杜沁妍甜甜的一笑,就会有不少男人愿意前仆后继的去喝下那锅“据说”是汤圆的浊场,毕竟在美丽的女人面前,男人通常是愚笨的,尤其是像杜沁妍如此美丽的女子,男人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我煮的是汤圆啊!”她疑惑的说着,硬着头皮冲到汤锅旁。

  才看见混浊的汤汁,她就发出惨叫声,火速的拿了汤勺往锅里搅动,却只掏出一大块粉红色的糯米团,她持着汤勺的手微微发抖,让糯米团扑通地又消失在热汤里。

  ‘完了,柳伯母才叮嘱过我,千万不要让汤圆煮糊了。”她懊恼的哺哺自语,认命的关上炉火。

  方才被那通威胁电话扰乱了心神,就连自己怎么晃过厨房的,她如今都不复记忆。她本来性格上就有着散漫的因子,独自一人居住在台北,除了写稿专注外,连起居生活都是浑浑噩噩的,一想起事情来,就把身边的事情全忘了。

  她最可怕的纪录是有一次熨衣服时想到某个点子,之后马上放下熨斗,兴匆匆的回书桌前记录下来,放任熨斗与布料热烈缠绵。

  最后屋子里冒烟又冒火,房东觉得不对劲,冲进来一桶水灭了火苗。她损失了一条最好的薄丝长裙,还被房东连人带行李的踢出去。

  或许还要多谢司徒钧刚刚那一吓,把她神游的魂魄给吓得归位,如今才只是把汤圆煮糊,不然由得她继续发呆下去,八成连厨房都会被她给烧了。

  她可怜兮兮的站在汤锅旁,衣裙残破,瓷娃娃般的五官紧皱,仿佛只要差一步就要泪盈眉睫。

  他看着她无辜的模样,有一瞬间几乎忘记她是多么擅长破坏。她的外貌如此娇弱,足以打动任何男人内心深处的怜惜,要不是本身曾经深受其害,鼻子仍旧发疼,他几乎要上前安慰她。

  司徒钧皱眉头,要自己冷静一些。

  好死不死的,新娘等人就在此时踏人厨房,看见的就是眼前这幅景象。杜沁妍一脸泫然欲泣,而司徒钧则绷着脸站在旁边一语不发。

  众人全倒吸了一口凉气,灼灼的目光盯住残破的礼服,之后怀疑的看向司徒钧。柳凝语站在最前头,打扮得雍容华贵,新娘的家伙全拢在身上了,珠宝与首饰戴了满身,婚纱也在众人的帮忙下穿上,精工绣制的裙摆有五公尺长,还必须由两个伴娘提着。

  柳凝语挣扎的往前进,连带的所有人像系在同一条藤蔓上的葡萄般,纷纷随着她移动。

  “你对娃娃做了什么?”她快速的问,动作却因为物件繁重而显得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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