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喘边痛心的大喊,“你怎么能这样你明知道这些钱是要拿来干么的,怎么还能抢走?难道你都不在乎如果没了那笔钱,我的下场会如何吗”
面对男人的自私,她真的觉得好难过、好心痛!一想到那钱还是和她没半点血缘关系的好友借给她应急之用,她更是对眼前的人感到心寒。
“予恬,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赢!只要我翻了本,你就不必过这种苦日子了,相信我,我一定会赢!到时不论是多少钱,我都会还你……”男人将钱藏在身后,回避她指责的目光。
这番话再一次粉碎她的期盼,闭上眼,路予恬抹去滑落眼角的泪,朝他走去,“把钱给我。”
他怎么可能会给,男子一转身便又想逃。
“快把钱还给我!”她冲上前,扯住他的手臂,想将被他紧握在手中的信封袋抢回。
“放开!”甩不掉她的纠缠,男子竟恼羞成怒,重重的打了她一巴掌,“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就说只要等我翻了本就还你,快让开!”
“不要!”路予恬被打偏了脸蛋,双手却依旧抓着他不放,忍着痛楚,哽咽的说:“你怎么还不清醒?我绝不会把钱给你!快还我!”
接着两人又是一阵拉扯,期间,路予恬再度被打了几巴掌,可她仍不放弃,硬是不让眼前人逃走,最后,男子不耐的用力一甩手,顿时将她推倒在地——
“不要走!快还给我……好痛!”
被他蓦地一推,路予恬措手不及,直接跌至草地上,掌心不慎被地上尖锐的石子给划破,让她痛呼出声。
“予恬!”
还来不及起身追人,就听见一声惊吼,她抬头望去,看见了一脸苍白的唐意枫和Momo。
“该死的你——”
看见路予恬脸上的红肿及掌心渗出的鲜血,唐意枫怒红了眼,动作极快的追上打算逃逸的男人,挥出一记重拳就将他击倒在地。
“你敢打她?!”他气得失了理智,满脑子全是那个小女人受伤的模样,所以不管身下的男人有多苍老,他半点也不留情,一拳又一拳的往他瘦弱的身躯落下。
而回过神的路予恬看到这景象,慌忙赶来抓住他绷得死紧的手臂。
“快住手!不要打了——”可力气不如人的她根本拉不住抓狂的唐意枫,娇小的身子差点跟着他的动作扑向地上,情急之下,她只能大喊,“别打了!他是我爸爸!”
第6章(2)
这一喊,终于让唐意枫止住动作,他俊眸微愕的看着被他打得满身是伤的男人。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次。
这个对她施暴的男人是她父亲?!
倒在地上不住呻吟的路圣明趁着空档,偷偷爬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别想走——”发现他偷跑,唐意枫要追去。
“不要!”路予恬连忙抱住他大叫,“算了!让他走!”
因为她害怕他会失手打死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对!就算再不堪,路圣明仍是她的父亲,是她路予恬仅剩的亲人。
因为她的阻止,唐意枫只能恼怒的看着那男人一跛一跛的逃走。他按捺下情绪,转身担忧的捧起她的脸查看,“痛不痛?你有没有怎样?”
“没……我没事……”她避开他的手,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然而唐意枫执意抬起她红肿的脸蛋,心疼的凝视着,低下头,又看到她手上约莫小指长的狰狞伤口,心口一抽,怒火又燃了起来,拉着她便走,“走!我们到医院。”
一听他要带她上医院,路予恬惊得顿住脚步,不肯再往前,“不用了,我没事,真的——”
“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事?!”回头,他忍不住大吼。
路予恬吓了一跳,因为他不如以往的暴戾神色。
看到她一脸惊吓,唐意枫挫败的低咒一声,深吸口气,才歉然的低声说:“抱歉,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若不是怕自己会吓到她,他真想紧紧将她揽入怀中,让她明白他此刻的着急与担忧。
听见这样的话,路予恬胸口一热,方才的惊吓在此时全转成了浓浓的感动。
摇着头,她试图扬起安抚的笑,殊不知肿起的双颊让她的笑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我不会在意。”
见她这模样,唐意枫感到胸口的拧痛更甚,沉声问道:“你父亲为何要这样对你?”
他知道她一个人住,也从未问过她是否还有家人,但现在不须问了,他刚知道她有个父亲,还是个十分失职、让人恼怒的父亲。
听见他的问话,她没有回答,只是垂着头不语。
她不懂,为何自己总会在最难堪、最无助的时候遇上他,她本是满心欢喜的期待着能和许久不见的他带Momo一起散步、一起聊天,没想到竟又让他撞见她最狼狈的时候……
“没什么。”感受到他担忧的注视,她缓缓吐出这三个字,接着转身拾起落在地上的包包,背对着他,沙哑的说:“Momo就交给你,我、我先回去了。”说着她就想逃跑,就算他早已看过她的落魄姿态,但她还是不希望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脆弱及泪水。
“予恬!”唐意枫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她纤细的手腕。“说清楚,你父亲为何会这样对你?要是不说,我马上带你到医院验伤,再去报警,让警方来处理!”
他明白她感到难堪,也知道她不愿多谈,但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亲眼目睹她被她的家人虐打,怎能再装作没这回事?
所以他不得不逼她,因为他无法看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痛楚,不论是心理上的疼或是身体上的痛。
他也无法想像这样的事在她遇见他之前,她曾经历过几次,只要想到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的暴力与压力,胸口像是要满溢出来的心疼便掳住他所有思绪,让他无法再想其他的事。
“不可以!”听见他要报警,路予恬马上停下挣扎的动作,慌张的喊,“不可以报警!”
唐意枫逼自己别因她的表情软下心,硬是撇开头,不看她眼里浓浓的恳求,沉声道:“我可以不报警,只要你告诉我他为何要这样对你,他抢走的又是什么东西,还有为何你每个月要固定支付一大笔钱给人?”
“我……”他一定要这样吗?非要逼她说出心底最隐晦、私密的丑事吗?
就算明白他是出于关心,她仍然无法轻易将这事说出口。
“予恬,我不想浪费时间,要是你不说,那好,我们到警局。”他担心她手上的伤,不想继续和她耗下去,拉着她便要往停车场走。
“不要!”她着急的扯住他,咬着唇,心一狠,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我告诉你就是……”
那是路予恬国中毕业那年的事——
原本,她有个既和乐又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还有她,一家三口过着幸福平凡的日子。然而就在她国中即将毕业时,妈妈被检查出罹患子宫颈癌末期,不过三个月便离开人世。
因为妈妈离开得太过仓卒、太过让人措手不及,爸爸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成天喝酒度日。
他说,只有用酒精麻痹自己,他才能暂时忘记妈妈离开的伤痛。
她接受了,以为只要再过一阵子,爸爸就能重新振作,可是事与愿违。
因为流连声色场所,爸爸结交了一群猪朋狗友,不仅拉着他喝酒过日,还害得他沉迷于赌博,家里经营的平价意大利面餐厅就这么歇业关门,贱卖于人,而得到的钱,全数拿去还他欠下的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