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她痛苦地紧闭双眼。谨守这么久的界限,竟然败在酒精上头!
方馨惟在地上找到自己的睡衣跟内裤。这不是梦,身体如此酸痛,她怎么会不清楚昨夜发生什么事——
她跟罗沛上床了!他们发生了关系,越过了姊弟那条线。
慌乱的拾起自己的衣物及昨天她穿来的外衣,她直接冲进浴室,边套上衣服边不停咒骂自己,为什么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还催眠自己说那是梦?
那甜美的吻跟抚摸这么真实,得到爱人的拥抱让她如痴如醉,就算知道那根本是酒后乱性,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栽进去,她怎么可以这么蠢!
穿好衣服后,方馨惟蹑手蹑脚的开门,注意到罗沛依然沉睡,她迅速的收拾好行李。
她现在只能祈祷他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毕竟他喝得比她还多,酒精或许使得性爱更加狂野,但应该无法在他脑子里留下太深刻的记忆吧。
她力持镇静的留了张字条,要他醒来后即刻回家,她因为有事必须先行离去,日期跟时间则署明前一晚的半夜两点,她甚至还把酒杯洗干净,房间再稍微整理一下,弄得像是他酒醉睡着后,她还很清醒的善后。
带着行李,方馨惟简直是仓皇的冲出去。她逃出房门外,还不忘检查自己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再三确认后,才赶紧下楼去开车。她当然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拿起车库墙上的电话,指名找昨晚那位服务生。
按照时间,他是晚班,现在应该只是快要下班而已。
当车子退出去时,那位服务生果然已经在门口等待。
“如果他一直没有退房,十一点时麻烦打电话吵他,让他十二点前离开。”方馨惟下车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给服务生,“有问题的话随时联络我。”
“好。”服务生点了点头,同时也注意到方馨惟神色慌张,与昨夜来时的从容很不一样。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服务生只是静静的望着她。
“如果罗沛问起我什么时候走的,就说是昨晚半夜,两点多左右。”她把皮夹里的现金都拿出来,大概有一公分厚的千元钞票。“我并没有待到天亮。”
服务生望着那一叠钞票,呆愣的望向方馨惟。
“我……我小费拿得够多了。”他后退一步。
“什么意思?”皱起眉,方馨惟疾言厉色,“嫌钱少的话,我可以……”
“我不能再拿了,我会照您交代的转述,但是您不必给我钱。”昨晚已拿了一万多元的小费,足够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这男人不懂,他不收钱,她就无法安心。方馨惟抓过他的手,把整叠钞票硬塞进他手里,“我只拜托你保密。”
服务生不可思议地望着手中的钞票,倒没有喜形于色,反而露出很为难的神情,最后他默然的点头。
“谢谢。”方馨惟的声音还有点颤抖,而后转身走回车边。
“方小姐!”服务生忽然唤住她,追上前。
精神紧绷的方馨惟现在无法承受任何的风吹草动,服务生这么一喝,她以为是嫌钱太少,或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忘记带支票了,我可以等一下拿过来给你……”她转过身看他,觉得自己在胡言乱语却又克制不住。
“您误会了,我不是要更多的钱。”服务生指了指颈子,“戴条丝巾会比较好。”
咦?方馨惟惊愕的望着服务生转身离开的背影,而后飞快地冲进车中,扳过照后镜往自己的颈子一照——一大颗惊人草莓烙在白皙的颈子上,一目了然!
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些小草莓点缀着。
天哪,为什么!她慌张失措的开始翻找车子里的置物箱,终于翻出一条白色的丝巾系上。
踩了油门,她急忙的离开汽车旅馆,往家里的方向驶去。
她在干什么方馨惟抓着方向盘,在脑中不断的咒骂自己。她多希望时光能倒流,她会阻止酒后乱性的罗沛,会逼自己悬崖勒马……只要给她重来的机会的话,她一定、一定会……
一定会什么?路口遇上红灯,她踩下煞车,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出她的眼眶。
能跟自己深爱的男人在一起,昨晚的一切让她感到幸福且满足,但不会再有了!
昨晚是她自己借着酒精壮胆,早在罗沛第一次吻上她时她就该推开他,那时他虽然醉了,但并非不能阻止。
是她情不自禁,是她渴望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所有。
方馨惟,你犯了最不该犯的错啊!
回到家前,她特地在车上补了妆,佯装无事般下车,内心已盘算了好几个应对方式,万一罗沛记得的话,她必须拜托他忘记这一切,并且宣称自己完全没有记忆,一切只是个错误。
如果他忘记的话,再好不过,什么事都不需要解释,她也会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馨惟?”才进家门,坐在客厅里的罗柯雅丽就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啊……罗沛他、他应该下午就会回来了。”她差点忘了,两老正在等他。
“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他又去哪儿晃了?”罗治洋绷着一张脸,好像罗沛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他可能还在睡吧,醒了就回来了,我有留字条给他。”她一面笑说,一面赶紧往楼梯走去。
“欸……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吗?”罗柯雅丽顿时觉得奇怪,“为什么还要留字条,不跟他一起回来呢?”
已经走上楼梯的方馨惟猛然僵住,背对着父母的她冷汗直冒。
她忘记补上昨晚到今天早上这段空白!就算交代了服务生,回到家的罗沛也会知道她到早上才回家——那中间这几个小时她人在哪里?
撒个谎就必须撒更多的谎来圆,她终于知道谎言如雪球般越滚越大的道理了。
方馨惟迅速调整情绪回头看向父母,嘴角带了几分甜美的笑意。
“我在……朋友家。”她刻意说得暧昧不明。
“朋友?”罗柯雅丽先是呆愣几秒,而后领悟的张大嘴巴,“啊……朋友啊!”
“嗯!”她用力点头,尽力装出娇羞的模样。
“是谁啊?妈怎么没听你说过?”罗柯雅丽眉开眼笑的赶紧上前,“这么秘密交往,吓了我一跳喔!”
“交往?你在男人家过夜?”罗治洋总算听懂了,嗓门又大了起来。“对方是谁?怎么可以那么随便?”
“哎哟,别大惊小怪,都什么时代了?”罗柯雅丽立刻护住女儿,这让方馨惟稍稍放心。
“不是这个问题,她是罗家的女儿,万一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又被媒体捕风捉影怎么办?”经过老婆安抚,罗治洋口气缓了些,“而且随随便便的男人怎么配得上馨惟?”
“呃……他不随便啦!”方馨惟悄悄的倒退上楼,“等时机成熟了,再跟您们报告。”语毕,她转身,三步并两步的跑上楼
“嗄?”罗柯雅丽错愕的看着她,“都在对方家过夜了,还没成熟啊?”
方馨惟假装没听见,一溜烟的跑回房里,把门给紧紧关上。
她贴着门板滑下身子,整个人紧绷得像小提琴的弦,她的心依然悬着。几个小时后当罗沛返家时,便能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
她颓然的走进浴室,全身上下都留有罗沛肆意爱过的痕迹,每个热情的吻她现在都还记得,当想起他在她耳边呢喃“我爱你”,说着“一辈子都不放开你”时,她对王莛既羡慕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