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的,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的……这一世,难不成是要给补上情伤这道伤害吗?
陶静姝的思绪飘远。
龙牧归的脸色变得很不好,「这就是你心里想的?」
「是呀。」她一脸坦然。
「你既不爱朕,那又何必计较朕跟其他人的事。」
陶静姝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难得笑了笑,道:「这句话我原话送给皇上,既然知道我不爱您,又何必把我困在身边?」
有些事情,理智上知道,可心里却是不能接受,会失望、会执着。
从这一点来看,她也还是个俗人,并没有真正看淡一切。
龙牧归:「……」
「这世上的事,原本也并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东西说不清的。」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龙牧归一手将她拽了回来,她一时不察被他拉得一个踉跄。
将人困入自己怀中,他低头在她耳边道:「陶静姝,你是朕的,这辈子你都是朕的,不要想着朕会放手。」
「所以我没要求您放手,只是想彼此相安无事罢了。」放弃期望,其实不难,这么多世她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这人却不肯放手,让她有些烦恼。
「休想。」
「皇上有些不讲道理了。」
「这天下都是朕的,朕的话就是道理。」
「这是要当昏君的架式啊。」她低语。
「姝儿……」他收拢搂在她腰上的手,在她耳边呢喃,「别跟我闹了,我想你想得紧。」
「请皇上注意分寸。」
陶静姝这样淡淡地给出回应,让龙牧归的情绪更加沸腾,突然伸手一捞,将她整个人打横打在怀中,然后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营帐。
陶静姝是被他扔到御榻上的。
她甚至来不及从榻上爬起,就被他泰山压顶一腿扑倒。
「朕能惯着你,也可以不惯着你……」
饱受相思和慾望折磨的帝王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性,撕裂了她身上那件碍眼的道袍,剥掉她的内裳,最后扯落她身上最后的遮蔽物。
……
陶静姝最终还是因为承受不住过多的激情而昏厥了过去。
结束一切后,龙牧归抱着她去沐浴更衣,然后抱着她拥被而眠。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过得有多煎熬,怀里总是少了一个人,没有人能替代这个人,饱受挫折的他只能认输。
爱上这样一个女人,他还能怎么办?
除了宠着,还只能宠着。
第十二章 爱在不言中(2)
体力透支的陶静姝睡得并不踏实,梦中情境纷至沓来,却光怪陆离得什么都辨不清,听不明。
莫名一阵心悸让她顶着透身的冷汗霍然醒来。
「怎么了?」
一双熟悉的大手将她揽入怀中,关切地询问,她却只能抚胸喘着粗气,根本说不出话来。
「作恶梦了吗?」
陶静姝点头。
龙牧归叹了一声,将人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软声道:「怎么就这么倔强,非逼着朕用强,没事了,别怕。」
陶静姝难得温顺地伏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朕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怎么就拿你没有办法。」龙牧归一边说一边将人往自己怀中又搂了搂,「你乖一点,我就不那么头疼了,国家大事都没有你难处理。」
陶静姝依然不说话。
「真的吓到了?怎么连话都不说?」
没有回应。
龙牧归紧张起来了,「姝儿,你别吓朕,我找太医来……」
陶静姝伸手拽住了他的手,无声地表达了拒绝。
「不想说话就不说。」最后,他只能这么安抚她。
陶静姝从他怀里直起身,用手将两人隔出距离,抬头看他,用手指指自己的咽喉。龙牧归蓦地福至心灵,懂了!
他不由得哑然失笑,将人又重新搂回自己怀中,在她耳边笑道:「这是叫床叫哑了啊,怪我怪我……」
帝王身心愉悦,笑声朗朗透帐而出。陶静姝对此不知道说什么好,主要是嗓子真的难受。
虽然是被恶梦惊醒,但醒了就是醒了。
醒了就得洗漱更衣,维护好自己的身分体面。
只是看着那些被宫人端来的衣饰,陶静姝的眉梢就忍不住跳了跳。
龙牧归坐在一边淡声道:「皇后就是皇后,该有的规制就得有,穿得素净不妨事,别弄得像朕要亵渎神明。」
陶静姝伸手扶额。
「服侍娘娘更衣。」
宫娥们沉默地上前做事,龙牧归就在一边一眼不错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再次穿上象征她身分的凤袍,凤簪插髻。
这样才对,这样才压下了她身上那股出尘淡漠气息,让他的心不那么慌。
将皇后娘娘打扮一新,宫娥们在帝王的示意下齐齐退下。
身子一轻,陶静姝整个人就被帝王从绣墩上抱起。
面对她眼神透露的询问,龙牧归轻笑回道:「抱你吃点东西去。」在被他那么疯狂地需要之后,他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也没打算为难她。
陶静姝垂下眼睑,没有拒绝。
这已经是来到猎场的第三天,她光睡就睡过了一天一夜。
饿是饿的,但胃口却不怎么好,大约是极致的疲累后,反而没有了胃口。
龙牧归并没有将她放下,而是将人抱在自己怀中,心情愉悦地亲自伺候她用膳。
对此,陶静姝也没有拒绝,只是确实也没吃多少。
「你好好歇一歇,过几天陪朕狩猎去,朕记得你的箭术也不错。」
陶静姝点了点头。
「朕突然发现,你这样挺乖顺的。」他在她耳边坏笑。
陶静姝直接伸手将他贴近的脸推远。
他哈哈大笑。
*
帝后之间的嫌隙,随着那一次秋狩而烟消云散。
此后一直帝后相谐,感情和睦。
最真实的体现便是——六宫嫔妃基本成了摆设,皇后独得圣宠。
为什么说是基本呢?
因为皇后在身体不适的时候,比如身怀六甲又嫌皇帝烦的时候,就会将他扔出去,只要皇上不是在她妊娠反应剧烈日子难熬的时候去睡别的女人,皇后多半也没有什么反应。
而经历过一次夫妻冷战的龙牧归,是真的怕了,绝对不会再捋虎须,他们家这只母老虎是真的很凶残的。
至于皇家子嗣,这也是个令人啧啧称奇的一件事。
龙牧归的后宫除了皇后虽也偶有所出,但是无一例外依旧只生女儿,给帝王生下皇子的只有陶静姝。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所有的皇子生产的时辰都是一样的,就跟掐好了时间报到一样,无一例外。
从太子到九皇子,兄弟九个整整齐齐,保持着队形不变。
有时候看着自己那从大到小一溜的萝卜头,龙牧归的心情就十分愉悦,这都是他的功劳啊。
谁敢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好,不好能生这么多出来吗?这可都是如假包换的中宫嫡出。
九皇子在铺了毛毯的地上灵活地爬动着,前方不远是拿着铃铛勾引弟弟的太子等几个大点的兄长。
坐在罗汉榻上缝制衣衫的陶静姝偶尔抬头看看玩闹的儿子,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眉目之间尽是温柔慈爱。
「龙元昊。」
这一声斥责响起,太子顿时就吓了一哆嗦,顺手就将自己手里的铃铛塞给了身边的二弟,二皇子顺手往下传,最后铃铛就落到了懵懂无知的九皇子胖乎乎的小手中,他发出咯咯的欢快笑声。
龙牧归龙行虎步从殿外走入,朝儿子们瞪了一眼,袍袖一甩,哼了一声,「念书念到凤仪宫来了?」
几个已经开始读书的皇子顿时灰溜溜地告退了,一点儿都不敢反问他们的父皇一句——
「您这批改奏章怎么也批改到凤仪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