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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老人家有的是酒胆酒量,喝得十分尽兴,完全不自量力的大爹硬要陪酒,挡着不让喝,他还闹脾气,结果才三碗便被放倒。

  苏仰娴颇感无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家老爹醉了就睡,不发酒疯。

  之后与师父、师哥说聊了一阵,他们皆知她正在「代父偿债」,却也没有多问西大街那边的事,好像他们皆知雍绍白要她做的活,她根本游刃有余,无须多问。

  「姓雍的说是债,是又如何?要不想还,懒得还,就不还了,哪里怕他上门来讨?」



  结果她家师父给了她这样一句话。霸气十足啊,也让她哈哈大笑。

  原本从昨日就有些纠结的心绪,突然之间开解不少。

  昨儿个从西大街返回家中,她几乎是想了一整晚,这样的纠结起因于雍绍白,起因于她对他的胡思乱想。

  她明白过来,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靠近,近到贴身帮他疗治指伤,近到随在他身边辅助他治玉,近到能窥见他浓睫下的眼神,抚到他长满茧子的手心,嗅到他身上淡淡冽馨……太过靠近了,所以她的想法就变得多且纷杂。

  不应该这样,不可以这样。

  人贵自知啊,即便是……是倾慕的心死灰复燃,也不能不知分寸。



  而今日来探望师父,又遇大师哥,身边还有阿爹和川叔呢,至亲之人相伴左右,就觉得被乱风吹皱的心湖也能平息下来,她觉得这样很好,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是走岔了一小段,终能拉回来寻常平静的路。

  但——

  眼前的这一桩,还是搅得她瞬间大乱。

  「元叔,双青,发生何事?雍爷呢?你俩怎没跟在你家家主身边?」

  离开师父结庐而居的溪谷小村时,暮色已起,大师哥的马车就跟在她家马车后头,而她家阿爹还是醉醺醺睡得不醒人事,打呼声更是一声大过一声。

  进到城内,满天霞红化成青灰一片,天色将沉,她正要跟大师哥的马车分道扬镳,从马车车窗看去,却见元叔和双青正带着一小群人马穿过大街。

  苏仰娴之所以扬声唤问,全凭本能,就觉得……不对劲儿!

  很不对动啊!

  大街上吵杂无比,四面八方皆是声音,最先留意到她的是元叔。

  元叔陡地勒住坐骑,略顿了顿,彷佛在极短瞬间要他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他表情沉凝,忽地调转马头朝她赶来。

  苏仰娴不管不顾,整颗脑袋瓜都探出车窗外了。

  元叔策马趋近,低声道:「家主与当朝阁老朱老大人是忘年之交,朱老大人日前来约,我家爷今日遂上朱府一叙旧情,离开时……似不小心上了别的马车,如今去向不明。」

  上了别的马车?似不小心?

  什么叫作「似不小心」?

  苏仰娴双眸瞪大再瞪大,惊愕之际,眉眸间神色陡凛。

  元叔未等她提问,已主动说明事发过程,沉声快语——

  「今日结束小宴,家主正与阁老大人话别,在离开朱府前,朱府的门僮来报,说咱们家的马夫出了点事,拉车的马匹状况不对,乍然发狂踢伤马夫,闻言,我立时赶往处理,交代双青多留神。」

  「双青也被调开了?」苏仰娴禁不住问。

  元叔摇摇头,「没。我离开不过一刻,双青就接到朱府婢子来传,说咱们家的马车已备妥候在朱府门外,一切已然无事。」方颚一绷,「若再不回府,怕天色就要暗了,一旦暗下,家主他就看不……」猛地将险些出口的话咬住,黝黑面庞连忙正了正神色——

  「总之朱府大门前当真停着一辆马车,据双青所说,那辆马车的外型跟咱们的马车如岀一辙,当时他又急着想送家主回府,没多做确认,家主一上马车,双青还不及跳上,前头的人已赶马快奔,扬长而去。朱阁老家那两位前来知会的仆婢我已仔细盘问过,没有问题,实是有人要他们过来传话,但那人究竟是谁,两仆婢当下以为是咱们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情况诡谲。

  苏仰娴脸色变得苍白,眸底微现惊泪,但脑中思绪不住转动。

  天色渐沉,再过一会儿,所有微光皆要褪尽,夜,即将到来。

  即使有灯火或烛光,若然太过稀微,对某些人而言,有,等同于没有。

  夜盲。

  入夜,双目不能视,尽盲。

  入夜,便如同坠进五里黑雾,失去一切方向,若被丢到全然陌生之地,想逃出生天,不啻是寸步难行,亦是步步惊心。

  眼下最紧要的是要将人找到,其余的事再如何古怪,都得押后再来琢磨思量。

  把上错马车的雍大爷寻回来,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所以——所以——

  「大师哥救命!」

  当机立断,她张声喊住与自个儿一块进城的那辆马车。

  见袁大成撩开车帘子探出肥润圆脸,她赶紧跳下马车快步过去,元叔见状亦赶紧翻身下马,跟了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大事啦?」袁大成此时已留意到雍家的人马,直觉不妙。

  苏仰娴压低嗓声迅速说了遍眼下情形,但并未提到某位大爷的夜盲之症,最后道:「情况不明,一时半刻都浪费不得,所以得借大师哥的人手一用了。」

  袁大成嘿嘿笑了两声,目底刷过精光。

  「小四儿,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有的是人手和人脉,就不信翻了个底朝天,谁还能把一个大活人藏得严严实实,半点儿不透风啰?」

  闻言,元叔环臂抱拳,深深一揖。

  第六章 喜欢这个男人(1)

  甫弯身进到马车内,雍绍白便觉有异。

  车厢内昏暗,令他目力陡弱,嗅觉却是敏锐的,落下窗板和帘子的马车中荡着一股陌生的脂粉味,不难闻,但他不喜。

  回首才要唤住双青,事情在瞬间变异,马车骤然跑动,他被埋伏在角落的人放倒,那人趁势压在他身上,沾着怪味道的巾子蓦地覆住他的口。

  晕厥前,他感觉对方往他耳中喷息,听到对方低声笑道——

  「看到我,招呼不打一声就想闪,能够吗?呵呵呵,雍绍白,今晩老子带你玩好玩的,长夜漫漫啊,咱俩儿就慢慢玩。」

  等他睁开双目,脑袋瓜沉重到几乎抬不起来,但人已被绑到灯火通明的室内,能清楚视物让他感到安心一些。

  只是安心还不到三息,室中景象又让他头皮发麻,眼瞳紧缩。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能容纳十多人平躺的广榻上,层层垂纱将偌大的轩室隔出朦朦胧胧的空间,灯火火光穿透过五颜六色的垂纱,彷佛跳动起来。即使有成幕的垂纱分隔,那星星点点的灿光依然将广榻的另一边、两具正在交媾的男性躯体照得清清楚楚。

  更让他颈后发凉的是,他这一边榻上并非仅他一人。

  有一只手在他身上挪移,很缓很慢地抚摸,那年轻秀气的男子见他张眼,脸蛋凑了过来,笑嘻嘻眨着精心描绘过的媚眼。

  「爷醒啦?教奴好等呢。」

  他拨开那只不安分的手,从容坐起。

  不从容也不成,因为他脑袋沉重、两耳鼓鸣,身躯就像一袋吸饱水的棉花,完全是靠意志力撑持才勉强能动。

  而话说回来,处在这般境地,他也绝对会令自己从容。

  劫他来此的那个男人就是想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他越慌,对方越快活,他的痛苦就是对方的快乐,他脑袋浸水了才会满足对方。

  于是,外表孤高淡泊、诸事不萦怀的雍家家主就懒懒倚墙而坐,事实上是暗暗调息,尽量储备一些体力,努力想着该如何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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