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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聿一脚踹在白小七的手上,他吃疼得冷汗直冒却不敢喊出声,一张脸白得像死了爹娘,正在哭丧。

  「我赔、我赔,我给你赔礼。我最近刚买了一匹汗血宝马,明儿送到你府上可行?」白小七卑微得不能再卑微,连眼神都不敢直视,抖个不停的身子让人看了觉得着实可怜。

  「你认为爷这么好打发?」一匹汗血宝马,他不是弄不到,但聊胜于无,回去盖个马场养马。

  「那再加一艘画舫如何?买不到一个月,只下水一次……」白小七都快哭了,只求全身而退。



  段玉聿假意思忖,「依本王以前的性子,定是断你一手一脚,但因车上有女眷,本王不想见血惊吓到她,所以这一回饶过你。日后你见到本王有多远滚多远,最好绕道走,听到没?」

  出府就这一条路,不走这条路还能往哪走?可白小七哪敢说不,「是是是,一定绕路,一定绕路……」他站在翻倒的马车旁点头哈腰,长乐王的马车没走,他连腰都不敢伸直,一副见到祖宗的模样。

  「啊!他晕倒了。」从车窗往后看,夏和若惊呼一声。

  「还是这么没用,才说他长进了就漏气,我一没打,二没骂的,他还能自个儿吓破胆。」就凭这胆量,也敢四处吆喝。

  「他是谁?」看来来头不小。

  「白小七,东汉王最小的儿子,有一姊入宫为妃。」他得敲打敲打了,不让这异姓王心生动。



  段玉聿此番回京,除了带夏和若进宫,还有其他的目的,那就是要处理几个不甘被削藩而有意连手的藩王。

  东汉王在封地,并未在京城的府中,他吓吓小辈也好,知道怕就不敢造反,省得他又要带兵围剿。

  「我看你踩了他的手,他会不会有事?」就「轻轻」一脚呀,怎么那人脸都白了,面无血色?是吓的吧!

  夏和若不晓得那一脚段玉聿下了多少力道,表面看起来没伤的白小七手骨都碎了,想要好起来需要花很长的时间。

  「你认为有事吗?不过就是瞎吼瞎叫,你别理会了,咱们王府真的到了,你想想要先从哪里逛起来……」

  第十章 为了赐婚闹不停(1)

  「总算肯来了,没等到哀家一把骨头入土。」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让人听得心慌慌。

  几日前就来到京城的段玉聿借口长途跋涉,身子不适,要在王府中休养数日,养好了气色再入宫晋见。又说府内久未有主子居住,下人松怠,疏于打理,故而先整顿整顿,惩治恶仆懒奴。

  实则哪是路途遥远,人乏身疲,还有内情。

  抵达京城的第二天,段玉聿就带着对京城充满好奇的夏和若满街走了,两人不坐马车,就真的用两条腿慢条斯理的逛起大街,一路玩乐哪会累,一个个精神得很。

  由段玉聿这个地头蛇带着,他们早出晚归,去京城的景点游玩,上酒楼吃顿丰富大餐,一百零八道菜肴吃到肚圆也吃不完,一道菜两个人最多吃两、三口而已,撑到快吐了便打赏乞丐。

  而后去茶楼喝茶解腻听说书,天桥底下看杂耍,买了半个布庄的布料,花了上千两银子,又上首饰铺子挑了好几匣子的簪花、金钗、玉步摇、花钿、华胜等饰品,买到身后的丫头都捧不动了,还得让跟在后头的亲卫先送回府再回来跟着。

  这些都是小事,不值得一提。

  重要的是段玉聿又把人给打了,还不只一个,从早到晚都有人进宫告状,顶着鼻青脸肿的一张脸跪在太皇太后跟前,要求给个公道,不能平白无故地挨打还求助无门。

  这些被打的人大多是勋贵子弟与皇室宗亲,段玉聿说打就打,毫不迟疑,同时也向这些王八盖子宣示,爷回来了,你们给爷把皮绷紧了。

  看着老臣们带着儿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诉苦,太皇太后是好笑又好气,儿子天生是个浑的,他不拿比他更嚣张跋扈的小子涮肉就该庆幸了,他们怎么敢不长眼的撞上去,自个儿找死,她哪管得了。

  不过她表面上还是宽慰两句,表示一定严惩,不让长乐王在京城横行霸道,那些老臣们这才满意地离去。

  因此母子俩许久未见面,太皇太后第一句话便是不咸不淡的下面子,好似当娘的真的生儿子的气,不给好脸色。

  「母后这话说得让人心里打哆嗦,您将来是要入皇陵的,受香火膜拜,陪在历代帝王身边,哪能随民间百姓一样挖个土坟就埋了,对您太不敬了。」嘻皮笑脸的段玉聿彷佛没瞧见太皇太后的一张冷面,兀自插科打哗。

  「不孝子,敢情你还嫌哀家老了,不中用,巴不得哀家早日魂归西天,好少个人管你是不是!」太皇太后发怒,神情明显地不待见他,好似他多苛待老人家,没一丝孝顺。

  「母后别把污水往儿臣身上泼,您瞧着皮薄面嫩的,比十来岁的姑娘还娇嫩,根本是万年难敌的老妖精,您说曾孙都出世了谁相信,分明欺瞒天上星君,谁说您年过三十,儿臣跟谁急。」采衣娱亲呀!好不辛苦。

  「贫嘴,若未年过三十,那真是老妖精了,你就不能说句正经话吗?」一个没忍住,她破功笑出声。

  「您瞧儿臣哪句话不正经了?儿臣改便是,可母后青春永驻,人比桃花美是实话,您叫儿臣改,儿臣也改不了,这是有目共睹的,骗不了人。」他信誓旦旦,一副「您别为难儿臣」的样子,「您就是美若天仙,没有言语足以形容。」

  在宫里,什么调理、美容的东西没有,又是阿胶又是燕窝,一些吃的喝的、涂涂抹抹的珍珠粉等等应有尽有,因此六十多岁的太皇太后还面皮光滑,没多少细纹,若不知实际年龄,只会以为是四十出头的美妇。

  不过由儿子口中说出,那是真贴心,比寒冬里吃了一碗热汤圆还暖和,让太皇太后打心里热起来,眼泛笑意。

  「就你这嘴皮子刁钻,懂得给哀家灌迷汤,还以为说两句好听话就能把你这几日闹出的浑事翻篇。你大了,不用哀家护着,自个儿和耆老宗亲赔礼去,哀家不掺和。」她的意思是两不相帮,各自努力。

  段玉聿语气一转,冷戾了几分。「还能喘着气儿犹这般不知足?换成爷几年前的脾气,拆他们大门烧祖祠都是小事。」

  打都打了,还敢讨回不成?九节金龙鞭打得他们哭爹喊娘,恨不得再世为人。

  九节金龙鞭又称九龙金鞭或九节金鞭,它分成九节,刻成九条不同形态的龙,精钢锤打,十分沉重,每抽一鞭必皮开肉绽,发出沉厚的龙吟声,叫人骇然心惊。

  「在哀家面前敢称『爷』!」放肆了!

  太皇太后怒目一视,不过倒没真的生气。

  正如皇儿所言,他收敛了许多,若是先帝还在世那几年,胡闹起来真让人头痛,偏偏先帝还护短,给了当儿子养的弟弟一面「无法无天」金牌,纵得他天天惹事闯祸。

  可谁料得到这么一个孩子居然敢领军出兵,才刚满十四岁就胆气往横生,出去三年,把天下搞得天翻地覆,令敌国叫苦连天。

  偏偏他不居功,打赢了就跑,回京待不到半年又自请前往封地,一待便是七年。

  虽然才几个月,京里的老臣新贵怕是都得罪了,而他却颇为得意自己肃清了一干迂腐陈败之人,还我朝朗朗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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