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着凉。”楚萧陵连忙将她拉起来。
“难道没法子阻止她吗?”
“唯一能阻止她的就是晋安侯,可是要晋安侯相信她的执念,单靠冬儿不够。”陆清菀略微一想就了解了,冬儿可以指证晋安侯夫人,但那是五年前的事,晋安侯夫人是坏了她的名声,并未杀死她,晋安侯不会因此就认清楚晋安侯夫人想要置她于死的执念。
陆清菀看了帖子一眼,“这次我做好了准备,可以逃过一劫,但是下次她改变策略,直接杀个我措手不及呢?”
“所以,这一次我们要抓到她意图刺杀你的证据。”
陆清菀微微挑起眉,“她派来刺杀我的人?”
楚萧陵点了点头,“她只是向齐国公借人,这些人不会对她死忠,一旦落在我们手上,想要敲开他们的嘴巴太容易了。”
“有他们指证,晋安侯就不能不处理晋安侯夫人。”
“对,不过他会如何处置,这就很难说了。”
“我明白,他还是会将家族的考量搁在最前面,但他也会阻止晋安侯夫人。”
“这是当然,你可是辅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他总要给辅国公府一个交代。”
虽然不满意,但是这样的结果在她意料之中,这是一个权势更胜于法治的时代,有权有势的人想杀人就杀人,奴才的命不是命,若她还好好活着,那更是轻轻放下。
“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说不上委屈,只是觉得不舒服。”
“相信我,她的日子不会好过。”楚萧陵保证。
“眼前还是先拿到证据比较重要。”陆清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目光转向帖子,不知晋安侯夫人会如何出手。
“你不必担心,我会事先做好安排。”不过,楚萧陵还没等到晋安侯夫人出手,倒是先拿到北三府的调查。
第十二章 证据确凿受报应(1)
皇上仔仔细细看着楚萧陵呈上来的资料,越看越胆颤心惊,双手不由得微微颤抖,没想到他以为的纸老虎竟然深藏不露,正在积攒足以撼动大梁的本钱,真是他的好弟弟!
楚萧陵当作自个儿不存在,并未关注皇上脸上的表情,因为不看也知道皇上的心情,皇上没放在心上的好兄弟正一点一滴扩大自个儿的势力,不难想像震撼有多大,还好发现得早,如今灭了不需要耗费多少人力,再晚个几年,引发的震荡可就大了。
许久,皇上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声音很轻很冷,“父皇竟然容许老五拥有这么强大的兵力。”
楚萧陵也不明白先皇的心思,这留下来的隐患有多大,先皇不知道吗?不,先皇知道,但因为私心,视而不见,也或许认为几千兵马不足以撼动大梁江山。
“你是不是觉得朕太自以为是了?明明皇家没有兄弟情,朕总想维系兄弟之情,可笑极了,不是吗?”
“微臣倒不认为,每个人都有自个儿行事的一把尺,皇上顾念兄弟之情,宁王更看重的是自己。”皇上站在天下之主的高度,胸怀天下,怎能不顾念兄弟之情呢?宁王深怕皇上有一天挥刀,想方设法给自个儿增加实力,野心随之膨胀,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中。
“是朕太想当然耳。”
是啊,皇上这个天下之主愿意对百姓仁慈,这是恩典,百姓岂能不感恩戴德?楚萧陵当不能直言,有些话皇上能说,臣子说不得。
“不,是朕太小看他了,养在京城富贵窝的闲散王爷,本以为没几年就能养废了,殊不知他只是蹈光养晦,暗中积溃力量。”
“微臣也感觉不出来宁王的野心。”
“你在安慰朕吗?”
“微臣所言属实,几次上酒楼、茶馆、书铺,皆可听见几位皇子、几家权贵的事迹,唯独没有宁王府的事,想必宁王府在众人眼中可有可无。”
“朕怎么听说五弟好色?”
顿了一下,楚萧陵不好意思的一笑,“微臣所言有误,微臣所谓的事迹是好事,不是这种不好的名声。”
皇上微微挑起眉,“朕还真不知道自个儿的五弟如此厉害,竟然可以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毫无威胁。”
楚萧陵也觉得很厉害,但他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夸赞。
沉淀下来,皇上收拾紊乱的思绪,稍作整理,首先要确认的是,“除了这三十支商队和十五个镖局,还有没有发现其他隐藏的势力?”
“目前没有,不过每一支商队有六七十人,三十支商队就有近二千人,而每个镖局有医两百人,十五个镖局就有二三千人,再加上宁王府的侍卫队,还有分散在各地连络处的侍卫,可能有六七千人。”
六七千人说起来不多,但是宁王一旦有机会就藩,再扩大募兵,很快就能拥一倍两倍,若是再勾结东北大营的驻军,这就是一只雄踞大梁北方的猛虎。
皇上知道他未说出口的话,不能不说还好发现得早,因为几个皇子渐渐长大了,为了得到宁王支持坐上龙椅,他们可能私下跟宁王达成协议,同意宁王就藩……他必须承认老五盘棋下得好。
“你知道吗?朕的几个儿子竟然只有老四没跟他交好,其他的或多或少都得到他给的好处。”皇上对楚萧陵在北燕州的调查并未置之不理,不过是让近卫再细细调查,尤其关于宁王妃与皇子妃的合伙,没想到“金玉馔”这样的合伙关系多着,几乎每个皇子妃都有,可是他并未完全放在心上,因为这样的合伙在京城很平常,如今看来里头大有文章。
果然如他所料,皇上即便没有下定决心处理宁王,也不可能对摊在面前的消息视而不见,皇上只要有心调查,祖宗八代都能挖出来。
“宁王是几位皇子的叔叔,皇子与宁王亲近倒也不奇怪。”皇子四处拉拢寻求支持是很正常的事,实在不必为此就认为他们勾结在一起。
皇上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好心。”
“微臣就事论事。”
“放心,朕不是父皇。”皇上对几个儿子的看法取决于他们的表现,不像先皇,先看皇子的母亲,再看皇子,后宫凌驾于朝堂,能不干下糊涂事吗?
皇上确实不是先皇,但是楚萧陵不可能为了拍皇上的马屁就贬低先皇。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皇上自有主张。”
“这是场面话,朕想听真心话。”
略一思忖,楚萧陵提出自个儿的想法,“商队遇到盗匪是常有的事,一一击杀不是难事-可是无法同时击杀就会惊动宁王,他们必然立马由明转暗,如此一来,想再找到人就很难了。”
皇上想了想道:“同时击杀不是不可能,只要事前确定这些商队的行纵,做好周密的安排,倒是调动兵马很容易引起注意,就怕还来不及出击就被察觉了。”
“练兵。”
两眼一亮,皇上击掌道:“对啊,练兵!”
“微臣以为采取行动之前最好先困住宁王,万一击杀露了风声,至少下面这些小将小兵一时之间很难寻到主子查探消息。”宁王将兵马藏在北三府,原是安全上的考量,可是离自个儿太远了,难免鞭长莫及。
“困住他很容易,盗卖武器给齐国,这是通敌卖国。”这件事皇上已经派人查过了,事情确实如楚萧陵所言,皇上的人亲眼看着货物运到齐国人手上,随后又潜入矿区查探,发现每隔几日就会有铁矿被偷偷运出来,送到一处打铁铺,制成兵器,最后再交给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