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床虽然不大,但是睡起来挺舒服的。」她以为他是嫌公寓太老旧,比不上饭店豪华。
「我睡妳的床?那妳呢?」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有沙发啊!」她回答得很直接,他是她的恩人,理当享受最好的待遇。
「好……好吧。」他勉强答应,却不确定自己能否保持理智,也许半夜他会梦游到沙发上……
「我去帮您准备一些用品,您在这看看电视。」她立即转身回房,替他张罗毛巾、牙刷、棉被等。
戴克任坐到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萤幕,其实什么也看不进去,若这场雪下到天荒地老,或许他和她能永不分开?糟糕,他怎会有如此纯情的念头?
当初他想和她结婚,是因为她符合他的条件,现在他想和她长相厮守,却只为那份心动的感觉。
原来分离会让一切变得清楚,他懂了,他终于懂自己的心了。
没多久,石宛琪回到客厅,微笑问:「先生,您想睡了吗?要不要先洗澡?」
她总是想着要伺候他,即使他们已有三个月不见,即使彼此生活不再交集,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他仍是她最重要的人,只要他快乐,她也会快乐。
「先洗澡好了。」他的喉咙变得很干,幻想着即将发生的情节。
「好的!」她立刻放了一缸热水,替他脱衣、洗头、刷背,丝毫不见扭捏。
她知道,稍晚他会要按摩,还会要她上床,他的欲望全写在眼中,而她会给的,这是她报恩的方式。
这辈子她不会恋爱、结婚,她唯一的男人就是他,只要他想,她随时会点头。
当她的小手抹上沐浴乳,才轻抚过他的胸膛,这情况跟以前完全一样,谁知他猛然抓住她,不由分说吻住她,甚至把她压到墙边,那意图再清楚不过了。
「先生,您……」他身上还有泡沫,怎么就突然……
「我要……」他在她耳边喘息,再忍耐下去他会疯掉。
他第一次控制不了自己,在浴室就要了她,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冲动,一点都不像过去的他,也许是积压太久的关系?但他想找女人还不简单,不可能忍耐了这么久吧?
幸好她今天是安全期,就让他直接来也无妨,只是在浴室中感觉好奇怪,视线如此明亮,以前床边那盏灯没有这么亮,现在却看得一清二楚……
泡沫在两人之间滑溜,水蒸气让人越发燥热,她不自觉轻喊出声音。「先生,你别……别那么……」
「怎么了?痛吗?」他怕她靠在磁砖上会受不了,干脆让她背对着他,双手抓着浴缸边,也许这样比较轻松?
「不是痛,是……我说不出来……」从背后传来的强劲,使她抬高下巴,不由自主低吟起来,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不只要融化了,甚至快蒸发了。
「妳忍着点,我尽量快一点。」他越发激烈,汗水洒在她背上,比水蒸气更灼热,整间浴室充满他们的气息,沐浴孔还是洗发精都挥发无踪。
她双腿先软了,他还不肯停休,好不容易得到满足,才抱起她无力的身子,转向卧房那张单人床,他很高兴看到眼前景象,显然没有男人来过这儿,没有第三者杵在他们之间。
他拿了条大毛巾,擦去两人身上的水滴,着迷欣赏她的脆弱表情,她可知这只会让男人更疯狂?
「应该我帮你擦干才对……」即使在昏沈中,她仍谨记,这该是她的责任。
「妳已经累了。」他吻去她额头水珠,带着宠溺道:「抱歉,我一时控制不住。」
「没关系……这是我该做的……」她微笑着,却显得有些感伤。「很抱歉我那样离开了您,日后无论何时您来纽约,请让我为您做点事。」
他顿时被浇了盆冰水,莫非她把这当作责任?她对他就没有一点点渴望?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
沈静片刻,他才又开口问:「妳现在没有追求者或男朋友吗?」
「我没考虑过那种事,我也不想恋爱或结婚,只要能靠自己过日子,对我才是最真实的。」
她经常幻想,当有一天有某件商品印上「设计者石宛琪」几个字,那该是多美妙的事,渺小如她,也希望能以自己为傲,但像他这么优秀的人能了解吗?
在他面前,她总觉得自己是附属的、次等的,就像插在瓶中的花,他永远不会记得名字。
「妳还年轻,妳想孤独以终?」他又问。
「我不相信家庭关系、婚姻制度,甚至也不相信爱情这回事,我没有任何安全感,孤独反而是最简单的一件事。」
母亲去世后,她对人生的期待一点一滴被摧毁,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任何事,毕竟除了自己还能依赖谁?即使是带给她新生活的戴克任,她也不敢奢望托付终生。
他太杰出也太理智,她知道他从未爱上她,即使有爱情发生,也绝对不会长久。
在这冷漠世界,人人都得自求多福,自从她被家人放弃,就不断告诉自己,要认真、要努力、要找出自己的生存之道。
「我懂了。」他压抑下自己想说的话,此时并非好时机。
「先生,您是我最在乎、最重要的人,如果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请一定要让我知道,好吗?」她愿意随时为他付出自己,反正她不会有别的男人,她也不想要有。
「嗯。」他相信她的诚心诚意,但他最想要的爱情,她根本给不了。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却是温暖的,因为两人互拥而睡,只是为什么,她明明就在他怀中,他的身体也得到满足,内心却空虚得快疯了?
活了三十个年头,他这才尝到爱情的甘与苦……
第7章(1)
「哈哈~~哈哈哈~~」网路电话的那一端,邓芷萱发出狂笑声。
坐在书桌前的戴克任懊悔极了,为何他要告诉前妻这么丢脸的事?但是他认识的聪明女子不多,其中能谈事情的更不多,为了明白女人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别无选择。
透过电脑和网路,他们的通话相当方便,邓芷萱甚至可以对他挤眉弄眼,顺便卖弄自己的大肚子,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正引颈期待新生儿的到来。
「笑完了没?当心妳肚子里的小孩被吓到。」他假装好心提醒她。
邓芷萱才不会被吓到,反而是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连连拍掌叫好。「太有趣了、太有趣了,等一下我非得跟乔怡说说,让她也大大笑一场!」
「如果妳笑够了,不如先给我一点建议吧?」戴克任可以忍受她的无情讪笑,只求一点黑暗中的光芒指引。
「哼哼~~」邓芷萱冷笑两声,这家伙从小到大都太顺心如意,是他该受点挫折的时候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拿出你的诚意,好好地去追求人家啊!」
「追求?」他一听就皱眉,犹豫道:「我……有必要做这种事吗?」
三十年来他不曾真正恋爱,除了十五年前和邓芷萱短暂交往过,那时他们都是孩子,只是比照电影或小说情节胡乱演戏,没多久就发现她喜欢同性,而他喜欢保持理智。
既然他对恋爱没兴趣,自然就没必要追求女人,反正自动送上门来的不少,再不然花钱也买得到,一切都是那样理所当然。
「瞧你那什么态度、什么表情?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爱情有多宝贵?你当然要去努力追求、认真经营,否则人家为什么要给你?如果你想坐享其成,那你就去买啊!反正你钱多,想买几个演技高超的女人都行,可惜就是买不到一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