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司默冷冷的一眯眼。“你是范仲卿?”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范仲卿有点女气,果然如此。
见他说出她用过的假名,范紫芊顿时面上笑花朵朵,想要靠近。“仲卿是我弟弟的字,我借来一用。”
“站住,不许再往前。”他骤地起身,和她隔着一张桌子,孤男寡女,他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闻言,范紫芊泫然欲泣,好不可怜。“我们叙叙旧也不成吗?我可是为了你当年的承诺而来,你不能不要我。”
今天她非拿下他不可,这世上没有柳下惠,只要她敢豁出去,想要哪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范紫芊的自信来自她在男人堆里无往不利,习惯了别人看她看到两眼发直的眼神,认为自己美若出水芙蓉,令人为之迷醉。
“没什么旧好叙,而且我已经成亲了。”他认识的是小矮子范仲卿,不是半夜发癫的尚书千金。
看来真的要想办法把她送走,不能因为母亲心软而留她在府里兴风作浪,必要时他会亲手割破她的咽喉。
“那个小村姑配不上你!她言语粗俗又不懂京城里的人情世故,开口闭口我们乡下,根本带不出府……”她才是最适合他的贤内助,能帮他将侯府里里外外打理得叫人挑不出毛病。
没等她说完,厉眸冷冽的牧司默大喝一声。“住口,别给自己找难堪!我很中意自己的夫人,她很好,没人及得上她万分之一 ,我不想听见别人说她一句不是。”
“包括我?”一见他提起那女人时眼中泛起温柔,范紫竿嫉妒地快要发狂,咬痛了舌头才平静一些。
“你算什么,在她面前你什么也不是。”牧司默冷哼,妻子一道雷就能劈得她灰飞烟灭,再无此人。
“你……”听着心上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维护,范紫芊恨到牙根都要咬碎了。“好,她样样好,事事独特,我不和她争,不过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朋友,喝了这碗老鸭汤表示断了你我的过去,以后我绝口不提曾经。”
“真的?”他眼露疑色。
“真的,我也不是那么不知羞耻,今天我来,就当是了结一段情缘,范仲卿是你兄弟,你信他一回吧!”范紫芊语真情切的掀开盅盖,一股令人胃口大开的酸菜气味顿时飘了出来。
说真的,牧司默也有些饿了,但他并不太想吃那盅老鸭汤,他对孤身夜访书房的范紫芊并无好感,可是“范仲卿”确实是他的朋友,看在曾一起拚酒的分上,他勉为其难拿起她放在桌上的老鸭汤,一口气用完。
抬起头往外一看,天色不早了,一朵朵昙花正在绽放,一丝丝、一缕缕的清雅花香飘散开来。
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下了,雪花落在树梢,树和地面渐渐变成银白色,本该是感觉到冷意,但是牧司默却浑身不对劲。
“侯爷,是不是觉得全身发热了?”范紫芊掩上书房的门,她纤细手指解下白底撒红苟药白纱褙子,轻轻一勾,海棠色绣缕金百蝶穿花腰带随之落地,她就穿着一件掐腰碎花百褶裙,鞋袜已脱掉,珍珠白的小脚莹莹生辉,好似那夜里开放的昙花,美得不可方物。
“你……你在汤里放……放了什么?”
一股猛烈的邪火从小腹窜升,牧司默浑身火热,连胸口都热得喘不过气,几乎要站不住。
“合欢散,你感觉如何?”范紫芊将裙子解开,下身是一件薄透的亵裤,露出洁白的小腿,脱掉里衣,一件桃红色的肚兜包裹着胸前丰腴的小兔子,遮也遮不住。
说实在的,她还真觉得冷,风一吹就打了个冷颤,但想着即将到来的温存,她的心就火热无比。
“无耻!”他忍着灼热,将已经放凉的茶水一口饮尽,渐渐发红的双眼盯着朝他靠近的身影。
“无耻又何妨,只要能得到你,我什么都敢做。”一旦他俩有了肌肤之亲,他就不能不对她负责。
范紫芊和牧司谦事先串通好了,由她出面将下了药的老鸭汤给牧司默喝下,等药性发作成就好事,他再带人来捉个现行,她会哭得泣不成声,坚称自个儿是被强迫的,要牧司默给她一个名分。
堂堂兵部尚书之女还当不了正室吗?她只要以死相逼,总会得偿所愿,村姑算什么,滚一边去吧!
她都打算好了,到时假意在牧家祠堂前上吊以表清白,她不信杨氏不出面解决,再闹到皇上面前就更万无一失了。
“休想!你的阴谋诡计不可能得逞……”热,好热,热得全身发烫,想将全身的衣物撕破。
外面下着雪,豆大的汗却从牧司默额头滴落,他的脸和手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彷佛能听见汗水滴向地面的滋滋声。
范紫芊娇笑,“不用抵抗了,没用的,合欢散除了男女合欢,否则解不开药性,你还是乖乖跟我成就好事吧。”
突地,书房的门被一脚踢开,顾喜儿冲了进来。
“不要脸!老娘的男人你也敢肖想!”她非劈死她不可,一道水桶粗的疾雷送她回老家。
“等等,不行……”
挺着仅剩的意志,牧司默一把抱住妻子旋身一绕,一掌拍向几乎一丝不挂的范紫芊,芊,她瞬间如一块破布往窗户飞出,落在几名正往书房巡看的黑甲军跟前。
这时牧司谦也带人来了,看到的就是跌落雪堆的半裸美女,挣扎着要爬起来又往下跌,试了好几回仍面朝下趴着。
忍到全身快着火的牧司默抱着妻子往书房的软榻躺下,迫不及待想卸掉她一身累赘,用自己的雄伟冲撞她,与之双飞,让熊熊烈焰将其焚烧。
他好热,热到快融化,顾喜儿就是一道甘泉,滋润他干裂的身体,他觉得这就是他要的,他要占有,要骋驰,要攻城掠地——
“不行。”
他正要挺身入巷,传说中的麻雀脚用力将他踢开,落地前他看到那双美腿又白又嫩,匀称修长。
“你男人快要爆了,你还一脚将我踢开,你是不是想我死呀!”他若爆开了,会不会尸骨无存?
“不要大吼大叫,我就是不想你死才将你推开,我刚探了你的脉,你中的是七日合欢散。”衣衫不整的顾喜儿死命压着丈夫,取下发间簪尾尖细的嵌宝石蝴蝶簪,朝他八穴位一个一个插下去。
“七……七日合欢散?”
和一般合欢散不同吗?
牧司默感觉到一阵阵刺痛,接着身上的热稍微能控制,他也恢复一些神智清明,但身体仍火烧似的灼烫。
“普通的合欢散只要交欢过后便会无恙,而七里口欢散顾名思议要连续合欢七天才会彻底解毒。不是我小看你,而是没人撑得过,最后不是死于虚脱便是爆体而亡……”她必须将他的热导出来一点。
“喜儿,我的好喜儿,你快帮帮我,我……我好难受……”
“我这不就在帮你了?你忍一忍,我先放血……”额头冒出薄汗,顾喜儿将他的指腹戳出一个小洞,黑血瞬间流出。
牧司默感觉不到疼痛,他某个地方的胀痛犹胜于几个小孔,等他十指都被扎了,各挤出三到五滴血后,他脸上的炽热才稍微退了一些,摸起来没那么烫手。
不过这是治标不治本,只能减轻一些毒素,不能完全根除,最多将七日改成三日而已,不过也算是救命了,要真的持续七日,到了后几日出来的可都是精血,西北侯府就真要挂上白幡了。